“说的是。”萧然说到这里,对着上方拱了拱手,看着陈尚道:“可当朝皇帝年方四岁就即了秦王之位,可有人辅政?”
“倒是没有。”陈尚摇摇头。
萧然忽然板起了脸,道:“四岁即秦王位,励精图治四十一载,终平定天下。难道左相认为,本世子的祖父,大秦的皇帝陛下在年少时也不该干政么?”
“老臣不敢。”陈尚一跪到地,望西而拜,“皇帝陛下英明绝伦,乃上天之子也。”
萧然也对着西方拱手拜了拜,然后回过神,看着陈尚问道:“我乃天子之孙,左相难道认为我王室都是些平庸之辈吗?”
“老臣不敢。”听到此处,陈尚心中有些恼怒,没想到这世子年纪不大,懂得还不少。按理说他这个年纪应该连字都不识得才是,可却对历史了然于胸。还能说出这一番话,并知道搬出皇帝来压自己,那不管如何反驳都是错的。
“那左相以为,本世子能不能查?”萧然眯着眼睛看着的陈尚,问道。
“自然能查。”陈尚点点头。
萧然暗出口气,又从新坐回去。对着后面的那群百姓道:“你们谁有冤屈,不妨说来,本世子为你们做主!”
“我!”
“我我我!”
...
场面瞬间变得十分混杂,萧然看着他们:“肃静,一个一个来!”
萧然说完,便转头看了陈尚一眼,发现他正闭着眼睛,一脸轻松的模样,不禁皱了皱眉头。
这老家伙难道一点都不害怕么?
想到这里,萧然对盖伦摆摆手,对他小声说道:“你去刚才那个酒馆,找些相府涉及商业的证据,一会我有大用。
“诺。”
等盖伦走了,萧然又将目光投向陈尚,发现他还是哪个模样,也不知他是真的胸有成竹,还是在那里虚张声势。
“小民有冤屈!”
萧然正偷瞄着陈尚,人群中一男子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对着萧然一跪到地:“小民叩见世子。”
“起来吧,你有何冤屈?”
“两年前,我和我妻子走在街上,被那相府的二公子瞧见,他二话不说,就将我妻子抢走了。后来我去相府讨要,那二公子不仅打断了我一条腿,还将我家的田产全部霸占去了!”那男子说完,眼泪也跟着下来了,哭着又对萧然磕了个头,“请世子为小民做主!”
“你妻子姓什么?”萧然看着他问道。
“小民妻子姓张。”男子一边伤心的抹着眼泪,一边对萧然说道。
萧然将目光投向赵博,道:“去相府带张氏。”
赵博偷瞄了一眼陈尚,见他闭着眼睛也不说话,于是对着萧然唯唯诺诺的施了一礼,对自己手下的兵士下令道:“你们去带张氏。”
“诺。”
几名兵士答应一声,便集合着去了。
萧然又瞟了一眼陈尚,发现他还是没任何动作,心中有些奇怪。
“呵呵呵。”萧然轻笑着,看着陈尚道:“这一忙就糊涂了,忘了给左相赐坐,还望左相莫怪。”
“老臣不敢。”陈尚终于睁开眼睛,笑着对萧然施了一礼。
老东西,这心里都在想些什么。
他笑呵呵的模样,萧然也没探出个所以然,心中有些失望。
过了许久,那几名兵士终于将一名妇人带到了宛零府。
“民妇叩见世子。”
萧然仔细瞅了瞅,见这夫人大约三十岁出头,也还算有些姿色,问道:“跪着的可是张氏?”
“正是民妇。”
“你看看你身边的这个男子,你可认得?”
张氏转头看了看正在哭泣,见到自己一脸喜悦的那男子,对萧然说道:“民妇认识。”
听到这里,萧然心中一喜,问道:“他是谁?”
“这是民妇曾经的良人(丈夫)。”
“哦?”萧然挑眉问道:“何为曾经?”
“他早已将我休了,民妇现在已改嫁给相府的二公子。”张氏对着萧然拱手说道。
还没等萧然说话,那男子就不乐意了:“莲儿,那次是怎么回事你也不是不清楚,明明是那二公子逼我,还打断了我一条腿。”
萧然听了一愣:“你当真写过休书?”
“小民没写过。”那男子理直气壮的看着萧然道。
“谁说没写过,民妇今日都带来了。”说完,将一卷竹简从袖口掏了出来,赵博马上过去接过,又恭敬的递给萧然。
萧然看了那男子一眼,接过竹简打开观看。
“吾少慷慨,受父母之命,将汝娶家。
吾父母谓汝百般曲,心爱,视如己出,可不谓汝不感,乃于父母不孝。
以父母老,偷时常署,父母不欲我角口,破坏之情,故自无闻。
而今乃谓他男子一眨,实伤我心。但欲骂一句,汝尚知守妇道?
还家,无颜与父曰。后乃知汝不孝。
使吾世上何以立。
今日,今我与你恩断义绝,既相驱断不姑勉励之意,请君自知,家中财物尽可席卷,愿速去。”
(我年轻时意气风发,接受父母的命令,将你迎娶到家中。
我父母对你百般呵护,细心疼爱,视如己出,可没想到你不知感恩,竟对父母不孝。
因父母年老,偷着时常打骂,父母也不想我们吵架,破坏了感情,所以从没有告诉我。
可今日你却对别的男子眉目传情,实在伤我的心。我只想大骂一句,你还知道守妇道么。
回到家,没脸和父母说。后来才得知你竟如此不孝。
你让我在这世上如何立足。
今天,现在我给你恩断义绝,既然相驱断不姑勉励的意思,请你自己知道,家中财物尽可能席卷,希望尽快离开。)
萧然合上竹简,心中大怒,自己竟然把这休书的事情给忘记了。如果真是这男子所写,那自己这边理亏,又该如何搬倒陈尚?
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陈尚,萧然叹了口气。
这老狐狸看来是有备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