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风无奈的摇了摇头,不用看他也知道是谁。
“既然来了,就下来吧,房顶上舒服吗?”
话音刚落,“倏”的一声,房上落下一个淡青色的影子,清秀的脸上写满了冷峻,他就是唯一一个能够对斩风的剑做出反应的人——幻影。
“什么时候到的?”斩风看着他微微一笑,坐在桌前拿起了老板娘刚刚送来的酒壶,斟了一杯。
“刚刚。”幻影说话的时侯,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有冷漠。
“有事吗?”斩风一仰头,喝下了杯中的酒,“好酒!”他不禁称赞。“怎样,要不要来一杯?”他又斟上一杯,递到幻影的面前。
“你知道,我从不喝酒。”幻影冷冷的拒绝。
“那好吧。”他收回了酒杯,又灌进了自己的嘴里,然后放下酒杯看了看坐在对面的幻影,认真的说“好了,说正事儿吧,是主子派你来的?”
“是”幻影点头。
“什么事?”
“主子让你先回去,剩下的交给我。”
“为什么?”斩风奇怪的问,这实在不像是永瑆的风格。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急于知道事情的进展吧?”
斩风想了想,从怀中拿出了那个瓷瓶,放在幻影面前,又将他所知道的经过情形详细的告诉了他。
“你这是什么意思?”幻影不解的问。
“你先回去把这些禀报给主子,另外告诉他,这件事情我一定会查到底。”
“为了刚刚那姑娘?”
“就算是吧。”斩风笑着耸了耸肩,算是承认。
“那好吧,我明白了,这就回去复命。”说完,幻影站起身来就想离开,却被斩风叫住。
“等等,既然来了,我有事想跟你商量。”
“什么事?”幻影站下身来问。
“我觉得这件事里有可疑,这个瓷瓶是我从当年的其中一个黑衣人那里得到的,据他所说,当年将军派去的是六个人。”
“那又怎样?”
“可是我去问过当年守城的士兵,他们说当晚出城的人中,带有将军府腰牌的有七个。”
“你的意思是……多了一个?可会不会是他们记错了?”
“照理说不会,因为那天是上元灯节,出入的人虽然多,可正因如此,查的也很严。”
“那就是说,线索,应该再多出来的那个人身上。”
“可是没有人知道多出来的那个人是谁。”斩风摇了摇头。
“也许给你瓶子的人知道。”
“可是……”斩风为难的看了幻影“你知道的,我从来不会留活口。”
“……”
其实不只是斩风,包括幻影也一样,因为只有死人才是最安全的。
幻影想了想,站起身来,“不管怎样,我还是先回去复命,剩下的事,你自己看着办吧。”说完收起了瓷瓶,斩风只觉得眼前一花,便已不见了他的踪影。
叹了口气,复又坐了下来,看来,现在想不跟着她都不行了,因为除了永璨,大概只有她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北京的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西沉的太阳将天边的浮云染成了浓郁的黄色,淡淡的泛着金色的光,照在紫禁城金色的琉璃瓦上,显得雍容华贵。
这时,只见一个侍卫打扮的清秀男子走进了皇宫,来到一处僻静院落前,一闪身走了进去,这里,正是永瑆的书房。
“是你?斩风呢?”看到眼前出现的是幻影,永瑆感到有些意外。
“回主子,斩风坚持要查下去,所以让奴才先行回来复命。”幻影恭敬地低着头说。
“这小子……”永瑆无奈的笑笑了,斩风的性格他是了解的,不把事情弄清楚他是不会甘心的,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当初才会让他去查这件事。
“也罢,进展怎样?”既然他会让幻影先回来,那么一定会将进展告诉他的。
“回主子,是这样的,当年……”幻影拱了拱手,便将斩风告诉他的事情一字不落的说给了永瑆。
只见永瑆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薄唇因愤怒而轻轻抿起,向来温和的眼睛里有两团火逐渐烧起,手中的拳头越攥越紧,重重的砸在了面前的桌案上。
“砰”!听到声音的幻影微微抬了抬眼睛,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波澜。
也许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永瑆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平静的说“接着说。”
“是”幻影领了命令,继续说下去……
“事情就是这样,至于谭紫雾当年被迫喝下的东西,斩风还在查。”
永瑆静静地坐在那儿,紫雾的过往已经将他完全的淹没,怪不得她的眼睛里总是盛满了伤痛和仇恨,怪不得她会再次回到果王府,怪不得……
如今,这好多的事情终于能够穿在一起了,可是自己却一点儿也没有帮到她。
“你刚才说,当年……那个紫雾的人一共是七个?”他问,不管这七个人是谁,他们一个都别想活下来!
“是,斩风是这样说的,不过……据他说,当年将军派出来的人实际上是六个。”
“六个?”永瑆微微皱了皱眉头,继而明白了斩风的意思“他的意思是说,突破口应该在第七个人身上?”
“主子英明,斩风确实这样想的。”听到永瑆如此说,幻影心中稍感欣慰,看来主子仍然是以前那个英明的主子。
“我知道了,你还是去跟着斩风,如果有什么需要,也好助他一臂之力。”
“是。”幻影应着退了下去。
永瑆暗暗的攥紧了拳头,伤害水逝的人,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看着永瑆的样子,陆承耀心里忍不住暗暗着急。
“爷……”他轻声开口,想要提醒他的主子。
“承耀,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现在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永瑆知道,陆承耀不止一次的提醒过他,关于太子的事情。他心里也明白,在朝中支持自己的人并不在少数。而且大臣们都明白,太子之位左右不会出于他和永琰两人,若是他真的存心一争,也并非没有机会。
可他对他来说,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江水逝,至于太子……还是以后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