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水逝略怔了怔,这个字对于她来说似乎既遥远、又陌生,从和邱文分别的那一刻起,她似乎就再也没有家了。
“怎么了?”见水逝总是屡屡出神,永瑹忍不住停下问她。
“没什么。”她笑着摇头,自己的心思又怎么可能让他知道?
“那就好。”永瑹并不知道水逝心里的想法,只当是因为刚才的事还有些心有余悸,于是微笑着握紧她的手,“有我在,别怕。”
“嗯。”收回了心思,水逝轻轻点头。
走出了宫门,来到永瑹的马前,还是那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由于来得匆忙,他竟然连马车都没有坐。
抚着马脖子上的鬃毛,水逝的心里竟隐隐的有些暖意。
“会骑马吗?”永瑹笑问。
“当然。”水逝秀眉一挑,他抢亲的那晚,也是这样问她,只不过那时的紫雾根本不会骑马。
“真的?”永瑹的目光有些戏虐,似乎不大相信似的。
“不信?”水逝微微一笑,轻盈的翻身上马,动作娴熟流畅,“怎么样,现在信了吗?”
“呵~”永瑹一勾嘴角,跃上马背,坐在了水逝身后。手臂环过她的纤腰抓住缰绳。
“我有说过不信吗?”他凑近她的耳边,轻声的说,温热的鼻息吹在她的耳根,让她浑身一阵酥麻。
不自觉的向一边躲了躲,轻轻的笑“王爷,请自重啊。”
她话虽这么说,可那娇滴滴的声音早已将永瑹迷得七荤八素的,只觉得喉间一股燥热烧的厉害,于是急忙两腿一夹,“驾——”
胯下的枣红马应声而动,四蹄翻飞,转眼到了王府。
看着门口匾额上的金漆大字,水逝心中一阵感慨,这就是她的家吗,这就是她安身的地方?如果没有当年的事情,或者她现在真的可以在这里生活的很好,不过可惜……
可是如今,绕了一大圈儿,为了报仇也好,受人威胁也好,她终于还是回到了这里,真是讽刺。
“水逝,来。”永瑹不知何时已跳下了马背,微笑着对水逝伸出了手。
“嗯。”扬起一抹迷人的笑容,搭着他的手跳了下来。
“王爷回来了。”听到了马蹄声,福海已经迎了出来。
“恩。”永瑹却只是敷衍的应了一声,拉起水逝就王府里走,完全不理会福海眼中的诧异。
跟着永瑹走了几步,水逝这才发觉这并不是回桃源的路,不由得向他问道“王爷,这是上哪儿啊?桃源在那边。”她说着,抬起手指向相反的方向。
“谁说要回桃源了?”永瑹低声的回道,脚下的步子又加快了几分。
“那这是……”
水逝话没说完,永瑹突然在原地站下,回过身来望着水逝。原来不知不觉,已到了永瑹的书房门口。
“王爷,到这儿来做……什么?”话一出口,便对上了永瑹那双火热的眼睛,她顿时明白了八九分,不由得低下头来。
“你说呢?”永瑹低声说着,鼻息渐渐的浓重起来。
“可是王爷,这儿……呜……”一句话没说完,永瑹的的唇突然捂了上来,涩涩的,粗糙的,带着微咸,充斥着男人的味道和霸道。
“王爷……这儿……不行”水逝的口被永瑹堵着,断断续续的说。
永瑹并不回话,只是一脚踢开了身后的屋门,将水逝一把抱起,转身进屋……
碧梧院内,邱文告别了余班主,正要离府。
既然已经见到紫雾,那他再留在王府里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倒不如早点回去,想办法将紫雾带走。
虽然只见了那一面,虽然只说了几句话,可是他看得出来,紫雾过得并不好。她的话语里是满怀的愁绪,声音里是无尽的思念,他听得出来。
虽然紫雾一再的说让他走,虽然她表面上是不容置疑的决绝,可是那一声“公子“出口,便泄露了她的心事。她仍旧是当年的紫雾,就算她改了名字,就算她多了那些不堪回首的经历,在他眼里,她仍旧是当年的她,一点都没有变……
他一个人恹恹的向承泽园的角门走去,本就不是光明正大进来的,自然也不能光明正大的出去。
不过对他来说怎么样都无所谓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赶紧想出办法带紫雾离开。想到那晚紫雾朦胧的泪眼,他的五脏六腑都要揪起来了,他必须要快点带她走,一天也等不下去了。
“少爷?”
“东家?”
正径自走着,回廊对面突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是小武和裁缝?邱文抬起头来循声望去,果见不远处张小武和裁缝正朝这边走来。
“你们怎么到这儿来了?”
“过两天就是福晋的生辰,这是她定做的几件衣裳,我们给送过来。”张小武解释着,看着邱文“少爷,你还好吗?”邱文的安危才是他最担心的事。
“恩。”他微微点了点头,突然看到裁缝手中的衣裳,“对了,我和你们一起去吧。”这样一来,他出现在王府就是合情合理的了,也不必再这样躲躲藏藏得出去。
邱文开口,张小武自然不会反对,于是三人便一道来到了若漓的寝殿。
“福晋,文皓斋的人说衣裳做好了,等您去试试呢。”一个丫头走进屋里通报。
“知道了,我一会儿就去。”她说着放下了手中的绣花绷子,回头问身边的燕儿,“王爷呢?”自从江水逝来了之后,她能见着永瑹的时间就越来越少了,现在江水逝进了宫,田旖旎又回了娘家,她自然要把握好这个机会。
“听福总管说,王爷一回来就回去了书房。”燕儿如实回禀。
“书房?”若漓的眼睛略转了转,吩咐道“去让文皓斋的人到王爷的书房等我。”
“去书房等?”燕儿愣了愣,一时没转过弯而来,不过马上就明白了,笑着打趣“哦~~~我知道了,福晋是想换上新衣裳让王爷瞧瞧,是不是?”
“行了,你这丫头,就你聪明,还不快去。”若漓的脸上微微一红,女为悦己者容,放在谁哪儿都是一样。
“好了好了,奴婢这就去。”燕儿说着,快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