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
乾隆四十九年,正月。
皇上从京师出发,开始第六次南巡。沿途地方官员三十里以内接送,所有经过直隶、山东地方,本年应征地丁钱粮,蠲免十分之三。
三月,进入浙江镜内……
三月的扬州,春风拂面,杨柳如烟。嫩绿的垂柳摇曳着婀娜的身姿,像极了扬州美丽的少女,临溪轻浣着如丝的长发。
城中的琼花不知何时已微微绽开了洁白的花苞,在这如烟的三月,暗暗的递送着清柔的馨香。
“水逝姑娘,水逝姑娘……”
陌红楼里,丰韵的鸨母扯着她高亢的嗓子,花枝招展的走到后院的一间厢房门口,伸手扣了扣门。
“谁呀?”屋内的人轻声问道,纯净的嗓音中透着几许清雅和魅惑,让人忍不住的浮想联翩。
“水逝姑娘,是我。”老鸨眯着她细长的眼睛,笑的肆无忌惮。
“是花妈妈呀,有事儿吗?”屋里的人并没有开门的意思。
“姑娘,城南的钱公子想见你……”
“跟他说我身子不爽,不见!”
花妈妈话没说完就碰了钉子,心里也气恼的很,可是看着手中的银票,还是压住了火气,尽量好气儿的说“可是钱我都收了,你还是……”
“那就退回去吧。”屋里人的语调柔柔的,可语气却是不容拒绝。
花妈妈气的咬牙跺脚,这个江水逝也太嚣张了点,仗着自己的倾城貌、倾国舞,整日这个不接,那个不见的,反倒挑起客人来了!花妈妈虽说看她不惯,却也不好说什么,谁让自己指着人家赚钱呢?甩了甩衣袖,扭头走向前厅,这待会儿还不知怎么跟人家客人解释呢,遇到这个江水逝,真不知是福还是祸。
“姑娘,花妈妈气呼呼的走了。”清香环绕的屋子里,一个十二三岁小姑娘对着斜靠在床上美人儿说。
“走就走了,不必理她。”那美人儿一袭淡紫色薄纱长裙,若隐若现的透出白皙的肌肤,长长地裙摆逶迤在地,轻柔如水,空灵若仙。
她一手轻托着香腮,低头望着手中的书卷,似乎并不将花妈妈当一回事儿。
“姑娘,你老是对客人这么挑三拣四的,时间长了,花妈妈会不高兴的。”那小姑娘有些担忧的说。
“由她去吧。”
“姑娘……”她不理解的看着江水逝。
放下书卷,江水逝缓缓的坐起身来“以后你就明白了。”
说着,她站起身来,袅袅婷婷的走到外间,“对了华萱,我让你办的事儿怎么样了?”
华萱得意的一笑“放心吧姑娘,华萱做事,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说着,她趴在江水逝的肩头耳语了一阵。
水逝笑着点了点头,对于这个聪慧的丫头,她很是满意。
这时,就见华萱眼珠一转,笑嘻嘻的问“那……姑娘答应华萱的两段舞,什么时候教啊?”
“你这丫头,分得到是清楚。”水逝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
华萱适时倒上了一杯清茶,递到水逝面前,甜甜的说道“师傅,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