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
“咔嚓——”
电闪着一道道白光,像挥舞着一把把利剑。
雷发出隆隆的响声,好想在空中击鼓。紧接着,黄豆大的雨点纷纷落下来了。
“嘀哒,嘀哒……”响声越来越大。
“哗啦啦……“瓢泼大雨来了,那雨猛烈极了,霎时间,空中仿佛神魔乱抛,从那灰蒙蒙的云中撒开千丝万线,渐渐的将天和地给缝合了。
雨还在下着,雨柱又犹如一排排利箭倾斜着射向地面。
一个男人站在窗前,望着雨水,一动不动。
“世,你想好了没?”妻子静静的躺在床上,耐不住寂寞,打破了宁静的空气,隐隐约约能听到玻璃破裂声音。
房间里只有呼吸声,还有钟表摆动的滴答。
他在之前就和妻子商量了一下,如果生下的双胞胎,若是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那他们两口子省吃俭用,还能勉强支撑起这个家,可现在……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妥协。
两个儿子,他也养不了,与其和着自己受罪,还不如给他找个好人家。
夜凉如水。
一盏盏玉兰球型组合灯,将柏油路面照得水雾蒙蒙,行人稀少,偶尔有辆出租小汽车沙沙地驶过,一个黄色出租车上下来一个大概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怀里紧紧抱着一团东西,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墙角儿,左右观察一下,确定没有人,静悄悄的离去。
男人还没有走出去两米远,孤儿院墙角儿婴儿的哭闹声,在宁静的夜晚显得撕心裂肺,男人停住了脚步,一狠心,离去的步伐不禁加快,有时候放弃,未尝不是给他幸福。
六年后。
孤儿院中有一株老槐树,阳光洒满院落,槐树枝繁叶茂,有风吹过,千古绝唱。
院子里一片欢声笑语,孩子们在相互追逐着、玩耍着,有的在爬竿,有的在跳远,还有的打羽毛球,有小女孩儿三五成群地跳橡皮筋,并且轻快地哼着歌曲。
一个小男孩坐在老槐树下,好像世界都禁止,只有他和老槐树。
他浓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长而微卷的睫毛下,有着一双像朝露一样清澈的眼睛,英挺的鼻梁,像玫瑰花瓣一样粉嫩的嘴唇,还有白皙的皮肤。
可惜的是他从来没有笑过,也不说话,她们都认为他是一个哑巴。
他不知自己从何而来,他只知道他是一个被抛弃的孩子,没爹养,没娘疼的野孩子。
中午到了。
肥嫩的肉质被烤得焦黄脆嫩,浓香的汁液包裹在周围,在阳光下泛出点点的油光,扑鼻的香味阵阵袭来。
“孩子们,吃饭了。”阿姨端出香香的饭菜,孩子们都放下手中的游戏。
长长的队伍中被孤立小男孩排在最后面。
拿到午餐,其他小朋友都三三两两的在一起,只有高城南自己在一个角落里,他喜欢一个人,他喜欢安静,但是总有一些不长脑子的东西,到处狗叫,很聒噪。
“喂——”
“啧!啧!”
“这不是小哑巴!”两三个小孩围了过来。
高城南没有理他们依旧吃着自己的饭。
“吃吃吃”
“我让你吃。”一个小胖子抢出盘子重重的打在他的脸上,盘子边缘的鸡腿滚到了桌边。
他心里那股火气,就像火球一样在胸膛里乱滚然后,一下子窜上天灵盖,脸上腾地红起来。
“生气了?”
“你骂我,张嘴骂我。”那个胖子一脸嚣张,指着肉乎乎的大鼻子,一脸神气对着“小哑巴”。
“你们说够了没有!”突然一个瘦小的身影挡在了他的前面,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温暖,一个人的出现不是偶然,而是命中注定,注定我单枪匹马,也要护你周全。
“你别多管闲事,小心我揍你。”胖子拿起了旁边的凳子,举高了一下,若请她还不离开,那他就让她爬着离开。
后面突然传出冷笑声,洒脱的用手擦掉了嘴角的血迹,双手握在一起,头骨转到着,发出的声响让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