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剑南脸上满是错愕:“下..下棋?”
陆妙着嘴角一咧笑得更灿烂了。
陆剑南皱着眉头,纳闷道:“你那两个原木敦子是棋子?”
陆妙着听到“原木敦子”这四个字笑容差点就保持不住了,他黑着脸问:“谁跟你说是原木敦子的?”
陆剑南讽刺道:“整个上京城都知道,你是原木敦子。”
我可去你的吧原木敦子,陆妙着在心底暗骂道,我看你长得就像个原木敦子。
陆剑南看着陆妙着小脸一沉,便觉得自己的想法是对的,就算陆妙着是器师九阶又能怎么样,一个原木敦子,不对就算两个原木敦子也照样打得过,哪怕自己只有器师四阶。
陆妙着看着陆剑南神色飞扬的模样,就知道他必定在心里yy着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开口道:“你还下棋吗表哥?”
陆剑南脑海中自家表弟惨败的画面被打断,他敛了敛神,冷声道:“打架就打架非说自己下棋,还真以为自己的原木敦子是个宝贝吗?”
陆妙着懒得跟他在原木敦子这个梗上绕来绕去,直接小手一挥,只见一条条黑色纵横线有的从天而降,有的从脚边穿过,在两人之间铺设开来。
棋盘起,硝烟生;棋子落,万物殁。
陆剑南哪见过这阵仗,吓得双腿一颤,赶紧从头上取出一个青铜色的簪子,念头一动便成了一把二尺青铜剑。
那青铜剑通身碧绿,墨绿色的剑柄衬着翠色的剑刃,剑身上一半蔓延着一道道曲折的纹路,非图案又不像文字,诡异的攀附在剑上;一半光滑如镜,只在剑尖上镌刻着稚嫩的一个“南”字。
陆剑南的武器确实有几分炫耀的本事。
陆妙着看着这一条条纵横线,是棋盘没错,不过好像少了几条线?
陆妙着仔细一看...他的心是凉透了,他的棋盘居然没有楚河汉界?!
所以这就是他只有两枚棋子的原因吗..?因为自己的棋盘还不完整?原来这九阶的真气都用来修炼棋盘了啊..
陆剑南可不管陆妙着是不是在发呆,他长剑一甩踏着步子就向陆妙着冲过去。碧南剑的剑尖滑过一道深绿色的荧光。
陆妙着神色晦明,没有楚河汉界,他的一兵一卒又该如何攻击?
他无语的看着棋盘里那一兵一卒一晃一晃的向对方前进,却难以移动半分。
眼瞅着陆剑南马上就要冲过第一个兵,陆妙着指尖一抬,只见那兵棋子和卒棋子骤然变大,越来越高,紧接着爆裂开来,里头赫然站着一个身穿盔甲手持长枪的士兵。
士兵的盔甲腿部栩栩如生,越往上越简单,怕是与陆剑南的一样,还有着进步空间。
那士兵一个背对着陆剑南,一个面对着陆剑南,两个棋子面对着面,就那么静静的站在那里。
陆剑南的步伐被棋子的爆裂停住,他看着眼前的棋子,他的背影与这一方棋盘浑然天成,竟有一股夺人的气势。
陆剑南眉头一皱眼神一狠,甩了甩拿剑的手腕,碧南剑在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墨色剑花,紧接着剑花一颤,带着碧南剑上的纹路宛若一条条毒蛇直攻兵棋子。
这个是陆剑南一阶的武器招式,经过修炼进化之后,剑花凌厉、纹路难缠并且布满毒气,也算厉害。
陆妙着哪有什么招式,他的每一阶真气都用来凝成棋盘,他不禁有些懊恼的捏了捏自己小手。
但陆妙着是谁?那是为象棋而生的人。
象棋盘带给他的安全熟悉感是与生俱来的,这种感觉给他了莫大的信心。
就算没有招式又如何?
陆妙着心思一转念头一动脚步一踏——
只见棋盘线条光速移动,整个棋盘内部瞬息万变斗转星移,那原本背对着陆剑南的兵棋子瞬间回头出枪,朴实无华的一枪带着“兵”勇往直前、宁折勿弯的气势,瞬间撕裂了剑花。
这时兵左脚又往前一迈,棋盘微颤,再一出枪,纹路破碎。
陆剑南没想到自己的剑花竟如此不堪一击,只见他右手持剑微微一颤,左手屈指结印。
破碎的纹路瞬间散成漫天毒雾,咆哮着冲向兵棋子,那蒙蒙毒雾之中赫然隐藏着一头双头竖眼巨蟒。
兵棋子仍旧机械着挥枪,但只是砍碎一片毒雾,剩下的毒雾绕开兵棋子的攻击,又凝成一条条蜿蜒墨色小蛇,仍然翻滚着向前。
陆妙着摸摸了自己下巴,以柔克刚,陆剑南的脑子虽然不好,但在武学上的天赋变通确是极为优秀。
陆妙着又踏一步,棋盘变换,再度变成一兵一卒相对的阵势,如果棋子没办法改变方向,那就只有改变毒气和陆剑南的位置了...此时陆剑南的剑招正好在两棋子之间。
一兵一卒一次次机械地出枪,竟硬生生将毒雾拘在两者之间。
毒雾不停的翻涌着,一会凝成一条二头蟒,一会分成无数小蛇..却都难以从一兵一卒中逃脱。
陆妙着看着这一幕思索着,兵卒果然只能攻击到自身前一格的敌人。
虽然楚河汉界未成,兵无法向前只能机械的堵在两侧,但利用这一点反而可将敌人困在其中。
棋盘的变换可以让敌人始终处于棋子的攻击范围之内,但这只是有两个棋子的情况..
陆妙着眉头紧锁,看来等到棋子增多,每个棋子进攻方式不同,便不能随意改变棋盘了。
陆剑南看到自己的招式一点效果都没有,咬咬牙,他也没想到原木敦子还真是棋子,甚至还有这瞬息万变的棋盘。他低头看着脚下,一条条黑色的线内仿佛有什么在翻涌着,却看不真切。
他武器一收,插回发间,说:“表弟这原木敦子确是极为巧妙,是表哥高估了自己,咱们就此收手,可好?”
陆剑南看着远处十岁的孩子,心底轻蔑但还是装作慈爱兄长的样子,柔声道:“这次还请表弟原谅表哥,改明儿表哥带你去吃城东的鸡丝汤面。”
陆妙着心底冷笑一声,他自知这个所谓的兄长肯定没打什么好主意,毕竟原先的陆妙着不知“原谅”了这个便宜表哥几回,险些命都丢了,但还是嘻嘻一笑,回道:“那表哥要说话算话哦!”
说罢,挥手收了棋子,棋盘也随之消散,战场一瞬即解。
两人就在这鹅卵石小道上互相望着,一个假意慈爱,一个假装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