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951年南楚内乱,起义将领拥马希崇为武安留后,以致政权大乱。
南唐军队趁机打入,一路兵败如山倒,兵未临城下,君主却早已不知所踪,军中人心惶惶,很快不敌,宣判国破。
后一直到公元960年,北宋立国。
时隔三年,南平也一样,被宋朝统一。
时光荏苒,光阴变革……
时隔南楚被破,已经过去了整整十三年有余,马阳已经十五岁,赵辰也有了两个孩子。
名叫赵大毛,赵二毛,当然,这只是家里叫的的贱名字,大名赵谕笙与赵谕箫。
马阳则是给了华家镇的镖局里面姓镖主代养。
而赵辰则夫妻二人则是住在镇子中间,开了家小小的布料店。
赵大毛的脏手拿着个粗面饼子啃,笑嘻嘻对一个正在裁布地大概十六岁的女孩子说:“诶,栀姐姐,补好了没有啊?”
女孩停下手里的大剪子,说:“这两天给镇上的彭少爷做喜服呢,你那条裤子被你一下子扎成那样子,你还是自己补吧!”
赵大毛笑得更勉强了,说:“别啊,好姐姐,好人做到底嘛,爹娘去城里选料子去了,回头要是知道我把新裤子就这样弄破成这样,指不定罚我做什么呢!”
文栀无奈的说:“懒虫,哎……我姨有你这么懒的孩子,无奈啊!”
赵大毛不笑了,嘴角那弧度还在,却看不出出任何笑意,取而代之的是无奈,说:“没办法,我是男人,我爹不要我学这个啊!”
文栀懒得理这个无赖,说:“出去,我裁布呢,万一裁错了怎么办?别打扰我。”
“哎呀……,别这么无情啊!好歹一起长大的,亲姐姐啊!”赵大毛是真的怂了,文栀手巧,她补的衣服应该看不出明显的痕迹,不然爹娘回来,指不定要怎么罚自己呢!
背书?想多了吧,那得背几天啊?还是说去练功?
那就想的更多了,习武自己是没有天赋的。
这辈子是不可能习武的,因为自己可不像二箫子那样,从小就特别有天分。
赵谕笙今年十四岁,二箫子比他小两大毛可是二箫子从小就有天分,对于习武,二人比起来真的是天上地下一样的区别。
从小,两兄弟和马阳关系挺好,逃过镇上的秀才的讲书,然后一同被罚,但是事后被罚过后,就自己痛得最久。
所以爹娘就发现了,自己的经脉不适合运功,身体也不适合习武的强度。
那时候,老爹就严训了自己,既然没有习武的天赋,就一定要好好读书,争取中个功名。
所以老爹从那之后就一直告训自己,一定要好好读书,争取中个功名,若是中了举人,做个官员。不用练武,也衣食无忧。
自前朝起,到后面几朝并立,时至今日,做读书人一直都是一条所有人都梦寐以求的出路。
大毛若是能中了个举,也能一辈子衣食无忧。
但是说真心话,赵辰其实真的不想自己的孩子踏入官场,无论是因为官场的水深,或是因为自己的看淡。他知道,官场,确实风光,衣食无忧。
但是若是官低了,是会遭人欺压的,若是官高了,是会被人对付的。
他还是想自己的孩子好好的,即便是战死,又或者是其他方式正大光明的死去,总好过不明不白的丢了命黑了自家的门楣。
而关键重要的是,赵大毛确实在习武上,没有天赋。
但是偏偏也不喜欢读书,字,他基本上能认个大概了,但是类如三,百,千这些读书人常背的书,他连最简单的一篇三字经都是背个大概,不能完全背对顺序。
就是这样一个孩子,整天还毛手毛脚的,做什么都不专心。
文栀这两天是真的忙,也知道以自己姨的个性不会真的把赵谕笙怎么样,于是就站起来抄起旁边的扫帚,作势就要挥过去。
赵大毛几个大步,蹦出了门外,说:“算了,我没事,打扰了,您慢慢忙。”
文栀哼了一声又回去,赵大毛是不会自己补的,因为自己补得确实不好看,新裤子啊!
大不了挨顿骂咯,想到这里就认了,又敞开心思,去找马阳。
啃着粗面饼就往外走,还没到前厅,就看见院子里面的赵谕箫就在那盘坐着。
赵大毛奇怪的对他说:“二毛,二箫子?你不好好练功你做什么呢?”
二箫子缓缓睁开眼睛说:“哥,我感受到了,内力。”
赵大毛白了一眼赵谕箫。
这不就是赤裸裸的炫耀吗?知道自己修不出内力啊!
二箫子好像知道了有点过分,就试探着细声说了句:“对不起啊……”
赵大毛大手一挥,拍着二箫子的肩膀,就说:“走走走,二箫子,我俩去找马阳,那小子不知道做什么了,两天没见他了。”
二箫子却没有动,大毛知道,肯定是有事情,就问:“怎么了?他又有什么事情?”
二箫子挠着脑袋说:“阳哥跟着马叔接镖去了,应该是去江陵的码头了。”
赵大毛真的无聊死了,一早上的就去秀才那里念书,从秀才那回来就是中午了,然后自己吃了饭收了碗筷到现在,赵大毛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二箫子说:“二毛啊,我真的羡慕你啊,都不用去念书。”
二箫子讪笑一下,说:“反正没什么事情,要不然你练武吧?”
赵大毛笑笑,摇着头说:“算了吧,爹娘都看过了,暂时没有适合我的武学。
二箫子上下打量着赵大毛说:“哥,你不能放弃啊!不能做高手,练练防身也是好的啊!”
赵大毛质疑的问:“我?注定连内力都修不出来。”
二箫子记起什么一样,然后说:“爹娘说过,你的经脉有些地方是不行,很难修习强大武学,但是内力不一定要武学才能发出啊!”
赵大毛鄙夷的问:“那你说,我能修习什么?”
二箫子想了想,挠头说:“你有没有听说过楚霸王,或前朝关羽。”
赵大毛啃了口手里剩半块的饼子,说:“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二箫子开始兴致勃勃的开始讲了起来:
“霸王力能扛鼎,所以即便他不修习武林之间流传的武学,也不去盗取大门派的武学秘籍,但是一般都高手都只能被他杀死,因为什么?”
赵大毛满不在乎的说:“力气大呗,你看看我这身板,别被鼎压没了。”
二箫子继续说:“那关羽呢?他的武器一般人都拿不动,一个人就能过五关斩六将,也就是说,你只要有适合自己的武器,身体强于一般人,你也能做高手啊!”
赵大毛笑了,二箫子以为他找回信心,不修武学也练身体了。
赵大毛笑了起来,拍拍二箫子的肩膀,说:“那好,咱俩十几年兄弟了,哥相信你以后一定是个武林高手。所以我以后的武器呢,就靠你来帮我找到了,我呢……就练练力气,但是要想长得壮,我不能一天吃粗粮白菜,我要去找肉吃,你努力,早日成为高手。”
说完就拔腿往外走,二箫子听了,这是要一个人吃独食啊?
二箫子立马转身拉住赵大毛的手,说:“嘿嘿,大毛哥,你出去我肯定跟着你去保护你啊,万一你被欺负呢?”
赵大毛不笑了,二箫子想起了,立马改口,说:“哥,谕笙哥,亲哥,我肯定保护好你。走走走,走吧啊……”
说着推着赵大毛就往外走,走到了外面,地上是泥土,街边有沟,那是下雨了,雨水流走的地方,流往河里面。
而现在阳光正好,春暖花开,那旁边虽然常有有踩,还是长出了几抹绿意。
二箫子跟在赵大毛身板,说:“哥,咱吃点什么?”
赵大毛转脸看着二箫子,说:“我就存了五个铜子,去买条鱼吧!肉现在也不便宜,买肉估计我得花完。”
二箫子问赵大毛:“鱼?小一点三个子差不多,算你买四个子的大鱼,也是生的,应该还没破肚呢!我们怎么吃啊?”
赵大毛笑嘻嘻的把自己衣服内兜张开,给二箫子看,二箫子看了,小声的问:“哥,你哪找的?”
赵大毛舔舔嘴唇说:“我找一起念书那个拿的,他爹是在南边城里当官的,我帮他找了一本书。”
二箫子:“什么书?能换这个?”
赵大毛作势要拍二箫子,二箫子就也不问了。
赵大毛叹气说:“哎,画书呗,全是画!”
二箫子好奇的问:“什么画?”
赵大毛一脸严肃的说:“小孩子问什么问?”
二箫子:“我不小了,没几年就可以成亲了,你也就大我两年。”
赵大毛不理他,而是往街北边那头走,那边是卖鱼的,应该是江里面今早才捞出来的。
这些鱼当然不会是活的,都是用淡盐水放过的,但是蛋盐水肯定不干净。
所以买来煮食的时候,一定要洗一洗,也就没什么味道可言。
所以赵大毛手里的盐就重要了,小半个拳头那么多,赵大毛暗自思量,一个小孩子能随意拿出那么多。他爹的官应该不小。
盐,自古都是官府把控的,无论什么朝代变迁,即便是官府换了人,第一时间把控的必然是盐铁生意。
赵大毛摇头不想了,走到了北街,二箫子看了看,问赵大毛:“哥,你说,哪的好?这有三个卖鱼的。”
赵大毛看了看,拉着二箫子一起走到几家铺子前。
看了看,闻了闻,看上去没什么不一样,都是开膛破肚的鱼,几家都没有鱼烂的气味,但是既然开了三家,一定有最好的那一家。
二箫子看了看前面买鱼的那几个人,扯了扯赵大毛的袖子,说:“哥,街左边那户,这另外两户的鱼都是挂起来的。左边那户,用几个筐,有叶子盖着,应该是给镇上那些卖饭食的送去,卖得多,好一点。”
赵大毛看了看,另外两户,一户把鱼吊起来,应该是有人专门赶新鲜送过来,自然贵一点。
另外一户的鱼买的人多,应该是赶早自己去的,但是现在不早了,不会太新鲜。
还是这户好一点,赵大毛二箫子两人走过去,对着里面那个记账的人,说:“麻烦拿条鱼。”那男的看了看二人,打开筐,看了看。
拿起一条不大不小的,拿起绳子,从腮穿到嘴出来,放在案板上。
赵大毛:“多少钱?”
那男的大略看了看,说:“给四个子吧。”
赵大毛从衣服内兜里拿出来四个,给那人。
二箫子把鱼提起来,对赵大毛说:“哥,怎么做啊?”
那男的说:“这鱼啊,炖汤好。”
赵大毛则是看了看二箫子说:“算了算了算了,炖汤多没意思”
炖汤的话,家里有盐。
但是原本赵大毛准备去镇外找个地方,挖个坑,把鱼埋下去在上面烧火的,盐多,味好。那多香啊?
在家里炖汤,鱼肯定是白的肉,没什么味。而且免不得栀姐的一顿问,她可没给过自己钱,爹娘也没有给自己钱花,哪来的钱买?
若是自己去挣,能做什么?那不就是撒谎吗?自己还不是辛辛苦苦帮人抄书吗?跑了两刻钟,去城里找的书。
不是因为辛苦,而是怎么说呢?什么书几页就能换这么多钱?肯定不好说嘛,不是被骂就是撒谎。多难受。
赵大毛唉声叹气的说:“走走走,现在天还早呢!炖汤没意思。”
二箫子和赵大毛没有多做停留,一同打打闹闹的走到了镇子外,半里地的一条河边。
这条河就是养活华家镇祖祖辈辈的河,不宽,最宽也就十米来宽,水也不急。
华家镇的人靠它带来的水来生活,它也带走下雨天多余的水。
河边风景对于赵家二兄弟来说却不咋滴。
二箫子的手搭在大毛子的肩上,说:“诶,你看那边,不就是上个月街尾那户做豆腐的娶的媳妇?好像十七岁诶!”
大毛子顺着二箫子手指的地方看过去,看完对二箫子说了句:“也不漂亮,留到这个年纪很正常。”
二箫子指着前方一片树林说:“我们去哪?那面吧?离河远一点,干柴多,再去找两枝豆子烧了。”
大毛子喜笑颜开的说:“好好好,终于找到这里了,我的药也应该好了,嘿嘿……”
二箫子好奇的问:“什么药?”
“报仇药!”
而那群老少混杂的人中,走出一个脸上裹着灰布的人。
……二人走了莫约小半刻钟,一个戴着斗笠的人走到刚才的地方(小路)。
用灰布裹着脑袋的那个人走过来,对着这一个戴着斗笠的人瓮声瓮气的说:“堂主,镇上布革店的姓赵那两兄弟刚刚走过去了,不远处就是路,我怕……”
戴着斗笠的这个人呼了口气息,说:“好吧,叫兄弟们准备,你注意点,别让他们跑了,也别让人碰到这两兄弟。”
“是。”
“哎,我都说了叫你们回去,怎么不听呢!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