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月忽然道:“你怎么像个女人一样,啰里啰嗦的,真讨厌。”雷鸣瞪了她一眼,也懒得收拾吃剩下的食物,干脆背对着芊月躺了下去。
初升的旭日如害羞的女孩一样,躲藏在云层中,不时露出半边红彤彤的小脸蛋,窥视着依然沉寂的大地。
芊月叉着腰,站在山腰上的一块岩石上指着下面的一块村落说道:“我们必须通过这座村落才能够达到目的地。”雷鸣看了良久也未察觉如芊月所说的危险,于是说道:“没什么特别的啊!很安静,很祥和的村落。哪有你说的什么危险。”说着,笑意浓浓的瞪了芊月一眼。
芊月冷笑一声,问道:“是么?”雷鸣肯定的点点头,道:“和我们昨天呆的村落一样啊!再说呢,你不是这里的祭师吗?除了杀神一族,你们还怕过谁?谁不是对你们俯首称臣?”芊月有再说话,跳下岩石,朝村落的方向走去。雷鸣快步跟了上去,疑惑的问道:“难道真有什么危险不成?”
芊月不答,反而加快了脚步,甚至是跑来加提高自己的速度。
事有蹊跷,雷鸣立即意识到村落的不寻常,村落巷道没有人走动,甚至连小动物也没有,房舍破旧,和昨天的村落完全是两码事,整个村落感觉死气沉沉的,毫无生气,总感觉除了人还少了些什么似的,具体是什么,雷鸣目前还无法得知。只是一瞬间的时间,他已经与芊月相距了十步之遥,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人之间聚起了薄雾,芊月的背影变得模糊起来,他没敢再多想,马上追了上去,如果有什么事情发生的话,相互之间也有个照应。
走到芊月身后三尺的地方,他慢了下来,不再加快脚步,始终保持着这样的速度前进,双眼似灵猫一样,快速的四下打转,凝神戒备。大概过了十分钟左右,雷鸣发觉情况有些没有对劲,周围的环境和十分钟之前一模一样,他还记得右侧的一间房舍屋檐下挂着一个黑色的铃铛,现在,这只铃铛依然在自己的右侧,无风自动。他心中一凛,暗道:难道自己一直在原地踏步?未曾前进半分。这个想法让他难以接受,因为他心里很清楚,自己一直是在行进的,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呢?他大步上前,走到仅与芊月不到一步的地方,悄声问道:“芊月,你发没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芊月没有回答,甚至哼都没有哼一声,身形如风般前进。
雷鸣顿时不高兴,暗道:生气也是有时间和地点的吧!这个时候,你还生气,简直是没有道理的事情。他大手猛地一拍芊月,诡异的事情发生了,手竟然划过了芊月的身体,没有阻挡,没有停滞,就好像刚挥了一下手而已。前面的芊月仍旧在行进,没有停歇,给人的感觉她现在就是投影在空气中的图象而已,没有生命形式的存在。
他大惊不已,想冲上前去一探究竟,却发现自己无论怎么加快速度,芊月始终在自己的一步之前,无法窥的其真。焦急,不安,还有恐惧一点一点的凝聚,仿佛就是毒药一样,毒噬着雷鸣的意志。不知不觉的,他的速度缓了下来,与芊月的距离越拉越大,以致到最后,芊月完全消失在薄雾中。
他驻足而立,环顾一周,房舍潜藏在薄雾之中,若隐若现。黑色的铃铛叮叮叮的在响动,发出催人欲睡的眠音。他重重的甩甩脑袋,将这些昏昏欲睡的声音抛出脑外,大吼一声:“芊月!”
更为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雷鸣居然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好像自己不曾叫过一样,但是他心里清楚得很,自己是大声吼过的。耳畔只有黑色铃铛发出的低鸣之声,软软的,轻轻地,好像抱着婴孩时自己母亲的声音,那样亲切,那样温暖。豆大的汗珠从额角簌簌的往下流,他害怕的后退两步,瞳孔忽张忽缩,身子僵硬的厉害。
蓦地,从四面薄雾中走出来四位面带金色面具的女子,模样和芊月一样,一样的长发,一样的小巧嘴唇,一样的黑色大袍,几乎是同一个模子里面印出来的一样。她们缓慢地靠近雷鸣,而雷鸣却看见了一件最令他不想看到的东西,这些芊月不是用脚走的,而是飘的。
雷鸣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气力动了动僵硬的身体,战战兢兢的问道:“你们是谁?”芊月们嘎嘎的笑了起来,声音好似鬼魅一般尖锐,好像是刀片挂在玻璃上一样,令人厌恶异常,心烦意乱。
当她们接近雷鸣的时候,忽地停了下来,盯着雷鸣看了一会,东面的芊月和南面的芊月融合了,北面的芊月和西面的芊月融合了。一刹那,四个芊月变成了两个芊月。雷鸣顿感周围的空气温度升高了许多,薄雾一晃就不见了,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四周的环境一下子无比清晰的呈现在了眼前,简约的房舍,低矮的灌木,盛开的鲜花等等,在阳光下闪烁着真实的画面。雷鸣能够感觉到,这是真的,不是幻觉。
两个芊月突然怪叫一声,身影晃动,快若闪电,围绕着雷鸣旋转。
雷鸣紧张的看着一圈一圈的黑影在眼前快速闪过,拳头握得紧紧的,但却是毫无办法,完全处于被动的位置。
雷鸣后背重重能的受了一掌,身体相前冲去,黑影也相时而动,始终将雷鸣包围在中央,不让他逃脱,拳头雨点般的打在雷鸣的身上。雷鸣忽然一下子不害怕了,即使身上疼痛异常,他心里也高兴的很,因为他知道,两个芊月不再是影子,而是真实存在的,既然是真实的,那么就好对付了。
但见雷鸣抬起手臂,身体快速地向左靠去,欲从左侧冲出去。黑影马上启动,迅速左移阻止雷鸣的行动。他突然声东击西,倏地一拳打向右侧。拳头上的实体感觉比捡了上百万还要高兴。霎时,黑影出现了一个漏洞。雷鸣如豹子一样窜了出去,身形欺近,双拳重重的轰向被他打中的黑影。
另外一个芊月扑了过来,在距离雷鸣两尺的地方,身体倏地斜向下,击向雷鸣的胁下。她的速度快的匪夷所思,雷鸣还没有来得及闪躲便被打飞出去,倒在地上。两个芊月迅速的融合成一个人,嗖的一声急射而来,手中凭空多出了一把梭形的物事。雷鸣忍住剧痛,虎腰一挫,侧身闪避直刺而来的梭形物事,但还是被梭形物事擦伤了腰际上的皮肤。他反身朝芊月的髋部斜撩一脚,单手在地上使劲一蹭,人已经蹿到距离芊月一丈远的地方。
芊月髋部被重击了一下,恍若未觉,嘎嘎的尖啸两声,又向雷鸣急射而去。雷鸣大骇,跳将起来朝旁边的一座屋舍蹿了进去。芊月也跟着钻了进去。雷鸣忽然停下,快速后退,手肘撞向芊月的。
芊月轻而易举的闪避开去,双手倏地外抓,拿住雷鸣的手臂,身形微动,牢牢地抱住雷鸣,好似牛皮糖一样紧紧的黏在了雷鸣的背上。雷鸣骤觉背上似有火在烧灼一样,疼痛难忍,转瞬间,他便闻到后背传来一股浓浓的焦臭味。
雷鸣正准备倒地扑灭后背上的火,却忽觉后背上的火焰消失了,灼热疼痛的感觉也霎时不见,清凉爽快的舒畅倏地升起,好像流水一样在背上滑动,让他大感惊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