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的消息同样令平城沸腾,有人向往,有的人像是吃了柠檬。
唯恐不保平城京都的地位,无疑是一群监守自盗之辈,怕动了自己的利益罢了。
趁机制造洛阳城混乱的谣言,不适合皇家居住等等诸如此类的。
一日在朝堂上。
此次洛阳文化城打开了一个崭新的局面,为我朝与南边的安定做出了贡献,朕深感欣慰。
一些习惯了在朝堂上奉承的官员纷纷在底下表示赞同,随声附和还来不及。
其中一位迫不及待的说道:皇上英明,才有此良策。依臣下看,自古看下来,无一君王能有此力度。
此人面色青而带紫,扁平的鼻子,印堂垂紫。
再一看还生着一张薄皮嘴,这便是保太后之弟,漏头。
生的一副阿谀奉承的模样,无时无刻不是利字当头,眼睛一转就会翻着花样的奉承,乐在其中,偏执的认为今日之所得是靠自己的巧舌如簧。
身为皇上,好话固然听的众多,但是这样露骨的,毫无营养的奉承,听的让人反感。
当然皇上对于这份夸赞毫无感觉,只是敷衍的听着,场上的其他人都再心里鄙视这位的行为。
皇上压根没看他,看向袁式的方向。
袁式乃是太学从事中郎,与崔浩私交甚好,先任教于于太学堂。
皇上问道:袁中郎,朕听闻你将太学堂管理的井然有序,丝毫不逊色崔中书嘛!
承蒙皇上夸奖,太学堂今日之盛况全都仰仗崔中书的精心栽培,崔中书在外为国事奔波效力,臣必将守护好太学堂的一切,方不负皇恩浩荡。
此人说话铿锵有力,年纪比崔浩稍年轻两岁,20岁的年纪,谈吐不凡,说话铿锵有力,容貌上不及崔浩俊美,但多了几分硬朗的,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睛,目光如炬。
说起崔中书,在此次洛阳城事情上功不可没。寿光侯,事情查的如何了?
回禀皇上,臣已查明。叔孙建笃定的说着。
皇上摆摆手示意,让叔孙建说下去,叔孙建手呈着案册,低着头陈述调查始末。
皇上听着有些不耐烦道:行了,行了,捡重要的说。
诺!有个重要发现,剧人证供述雇佣他是人腰间佩戴一把匕首。
匕首?这算什么发现?皇上故作迟疑的问道。
根据人证描述所画出的匕首样式,可证明是乐平王殿下身边的侍卫贺青要祖上御赐的匕首。叔孙建呈上一张图纸,递给了李敞。
皇上看过,说道:乐安王辨认一下,朕记得你当时还很羡慕这把匕首的主人!
说完李敞递到了拓跋范那。拓跋范看过,欣喜的说道:回皇上,确实是那把匕首,臣弟还记得是出自不羁老先生之手,工艺了得。
漏头转了转眼睛,随即说道:既然乐安王殿下也如此说,想必是没有错了,可是这也不能证明什么?不知这人证还有些别的什么供述?漏头故意打着哑谜,在这个时候,任何人都不会出面言语,生怕惹上什么乱子。
皇上继续看着叔孙建,继续说着:接着说。
叔孙建只能忍着方才漏头的不知天高地厚,在这个时候哪有他说话的地方,可是鉴于保太后的面子,旁人也只能忍着。
诺!臣已命人查证匕首如今的下落,经查现已落入旁人之手。
此人便是袁文虎,他本是此次负责南人使者安保的统管,因听信谣言,以下犯上,被除职查办,然怀恨在心,伺机行刺乐平王殿下,贺青要舍身护主,在打斗中掉落匕首,被袁文虎捡了去,一计不成,便又故技重施,于是便雇佣一些亡命之徒借机刺杀崔中书,来一场栽赃嫁祸的戏码,一石二鸟之计。
皇上听了叔孙建这一大段说辞,说道:朕昨日收到乐平王的书信,所书与你方才所言丝毫不差,寿光侯办事还真是得力,竞这样深藏不漏。皇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叔孙建。
皇上谬赞,能效犬马之劳是臣之幸,臣已经将袁文虎移交了御史台,听候皇上发落。
嗯,寿光侯着实辛苦,朕记得你外甥可是洛阳守城将军,想必在此时上贡献不少。
谈不上贡献。叔孙建小心的回答着。
行了,今日就到这里,诸位爱卿散了吧!
接下来是皇上,拓跋范,古弼,李敞之间的对话。
皇上,依臣直言,此事听上去未免也太巧合了。那样一件于此的匕首,怎能随意丢弃,况且依臣所知,贺青要武功了得,何以……古弼还没说完,看看大家的脸色凝重,心中各有心事,于是也就停下了。
拓跋范打趣的说道:要知道这贺青要这样不珍惜此等好物,竟被人利用,辜负了不羁先生出此匕首的初心。拓跋范心里清楚的很,装疯卖傻这是常事,从上次去平洲拜访不羁开始,其实他心里是明白的。
古弼也是聪明人,听乐安王这样说着,也明白了一二,况且皇家之事,岂能是外人可以染指的。虽然素来看似直来直去的古弼,但是还是知道在对的时间说对的话,这样才不至于令皇上反感。
皇上听着古弼和拓跋范二人唱着双簧,不羁你漏出邪魅的笑容,看着拓跋范说着:你倒是说说看不羁先生的初心是什么?说得出有赏,若说不出,罚你和李统领共度三个时辰。
一旁站着的李敞不知所措的样子显得有些可爱,心想:你们打赌,还得捎上惩罚我。
拓跋范一听兴奋说道:皇兄,此话当真!好在当日拜访不羁先生的时候激动难耐,遂在回来途中写好了一篇《颂不羁》,待臣弟回去整理一下,给皇兄审阅可好?
听的皇上笑颜逐开,说道:亏你想的出。
皇兄,臣弟这是赏还是罚?
依范儿,想要哪一种?
拓跋范漏出诡异的笑容,也不言语。
朕决定罚,让你现在说,你还搪塞回去整理,应该罚。
臣弟遵命!
李敞只能接受安排,弱弱的站在一旁。
古弼看在眼里,对于拓跋范,有了更深的了解,欣慰自己能认识这样一位皇子,虽然才19岁的年纪,心内装了太多的东西。古弼看看皇上,看看拓跋范,看看李敞,想着自己有生之年能与这样一群人有交集,何其有幸。
古弼与拓跋范一同从皇上议事厅出来,拓跋范也不是刚下欢快的样子,心事重重的,因为他只是想宽一宽皇兄的心,但是该解决的,该面对的终究都会来的。
古弼看出了什么,说道:乐安王殿下什么时候写了一篇《颂不羁》,上次不拿来让我也鉴赏鉴赏。
你知道是没有的,还拿我打趣。拓跋范说完就要走,而且是大步向前走出去的。
古弼小跑追上去,一遍还叨咕着:殿下,哪日我们还一起交流兵法,你说可好?殿下…,殿下…
李敞看着二人离去,屋内杂陈的,还是想想自己给怎么应对乐安王三个时辰的纠缠吧。
其他人都离开了,皇上拓跋焘庆幸自己有这样一位皇弟,虽不是一母同胞,但却能猜透对方的心事。哪有什么《颂不羁》,也是难为范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