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盏灯!
简简单单四个字如一声惊雷炸在元清的脑中。渴望,激动,痛苦等等感情在此刻交织在一起,如潮水般狠狠灌进元清大脑中的每一处。
这两个月来的累积在心中的伤痛,被无数刀剑划开的伤痕,此刻如逢甘露,迅速愈合。复杂的情感充盈在元清的每一处,浑身颤抖。
他死死盯着黑衣,想要看穿眼前这黑衣下的心脏,是真诚还是虚假。
黑衣被元清的双眼盯得浑身发毛,脑中元清刚刚的蓝色双眼让他始终无法安心,那种吞噬万物的蓝色恐惧,是他从生到死,再到接触这一切的事物中,所从来没有经历过的。
他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道:“你不用怀疑,我没有任何理由骗你。”
但元清没有罢休,依旧用着令人惊惧的眸子直视着黑衣,质问道:“那孝关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我点燃的第一盏灯,是因为通过了你口中的孝关。”
黑衣听到元清质问的口气,稍微眯了眯眼,心中生出一丝不悦,但立即被自己压了下去,并没有表现在脸上,对着元清,平淡道:“所谓孝关,其实是字面意思,就是孝道。而你既然能点燃第一盏灯,其实就意味着你完成了第一个挑战,而这个挑战”说到这,黑衣撇了元清一眼,继续道:“恐怕是因为,你和你的母亲,或是父亲,的关系出现了一些变化吧。”
元清听着黑衣的言语,沉默下去,不置可否。
黑衣看着元清的表现,却愈发觉得古怪,道:“我看你,知道自己完成其一,却并没有任何愉快的情绪?”
元清看着黑衣的脸,刚刚缓下去的表情,又突然挣扎起来,却依旧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黑衣幽幽叹了一口气。也不再追问,抬头看着空中的圆月,脑中又想起刚从裂缝中出来时,元清冒着蓝色火焰的双眼,以及蓝色中夹杂的血色,这始终让他不寒而栗,这种情况即使是对于已是鬼神层面的他,也实在是未曾见过。
“今天就到此为止吧,这些事也够你消化一阵子的了,提醒你一点,这挂饰已经过度使用,估计很长一段时间,将不具备任何能力,你自求多福吧。”说完,右手一挥,一道裂缝在草堆中央上方现出,黑衣大步一跨,消失在裂缝中。
元清刚想说些什么,却只能对着黑夜的清冷空气发呆,看着手中的挂饰,眼神一黯。
在原地驻足片刻后,转身离去。黑暗的中央树林,再次陷入寂静,甚至连月光,也暗淡了不少。
回家的路和去时,除了温度升高一些外,没有什么差别。等元清到家时,已经是周日的凌晨三点,悄悄推开门,蹑手蹑脚地走回卧室,安然躺下。一切似乎又回归正常,就像是无事发生一般。
隔壁,迷迷糊糊的林颖在大门被推开的瞬间响声惊醒,片刻后,看了一眼身旁发出规律呼吸声的元正,终于是放心睡下。但她没有发现的是,在她躺下的那一刻,元正微睁的双眼,也才安心闭上。
元清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看着天花板有些出神。突然而至,莫名其妙点燃的第一盏灯,让他有些猝不及防。那团点燃油灯的蓝色火焰,那个让自己充满熟悉感的黑影,还有一直没有理由便帮助自己的黑衣,这些都让他如坠梦中。
元清盯着天花板,隐约中似乎看到了一条沟壑,还有一根黑色绳索。而且那绳索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瞬间,如被人猛然抽出,直击他的头部,躺在床上的元清,没来得及躲闪,紧紧闭上双眼,一瞬的蓝色在他合上眼皮的那一刻,霎那出现,又转瞬即逝。
无事发生。
片刻后,元清慢慢睁开双眼,才意识到,自己出现了幻觉。
黑色绳索,沟壑……还有那抹蓝色,元清忽然发觉,大脑中似乎闪过什么东西,却又无法紧紧抓住,就像是故意躲开自己的记忆一般。
回忆很久,但始终没有找到线索。元清只好在枕头上摇了摇自己沉重的脑袋,在大脑不断交织的黑与蓝中,缓缓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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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裂缝在长生大殿前出现,黑衣从中跨出。深吸一口气,将头脑中的因为蓝色油灯和元清的异样带来的负面情绪抛去,然后走进大殿。
黑衣在大殿中央站立片刻,低下头,双手合十,单膝跪地。
随着他的动作的结束,黑影的声音忽然响起:“还有什么事?”
黑衣听闻此声,表情一紧,将自己所观察到的,来自元清的异象一五一十的汇报给黑影。
黑影听完,沉思片刻,突然脸色一变,自言自语道:“难道是……”片刻,又自我否定,“不可能,元家虽然命脉有异,倒也不至于出现此等异常。就算是哪种情况的话,这孩子命运虽然有断层,可是另外一个关键因素他并不具备,也是不可能的,可排除了这两者,还有什么会有如此表现……”
就在黑影还在沉思,黑衣低着头等待黑影的回应时,长生大殿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黑影和黑衣猛地一抬头,一齐向门外看去,一个俏生生的女孩站在门口,皮肤白皙,扎着马尾辫,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
黑衣愕然地看着站在门口的女孩,竟出乎意料地嗅到了天地大变的味道。
“你们好啊,这位全身都是黑衣的黑衣先生,还有……”女孩的表情突然一边,露出一丝诡异而讽刺的表情,“这位爷爷。”
黑影听到女孩的声音后,全身一震,口中喃喃道:“不可能,这不可能,我没有给出任何的引引,不可能自行从南山走来……”
黑影猛然发力,瞬间转移到大殿门口,不可置信地指着女孩,道:“你到底是谁,从没人可以在我的感知外,跨过南山,你,到底是谁!”逐渐地,黑影气势逐渐凝起,想要将其轰出。
小女孩笑意盈盈地看着黑影,道:“爷爷,我就是我呀,你不记得我了吗。”说着,眼中闪过一丝黑色雾气,语气变得低沉诡异,“你的白发可是露出来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