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香书院并没有因为来了个特殊的人,而有多余的看护,要说有的话,那也是对这个人的监督。
书院的门槛、围栏等等,都被好奇的百姓和官员给弄破了,皇上居然没有多余的管束。
百姓这样轰动着,花景从早上开始,一直被人围困在高阁中,来人在阁下议论纷纷,还有人直接在阁门口破口大骂,所说之词不堪入耳。
皇上将他带回京都却对自己不闻不问,这是要掉着自己呀,让自己送上把柄!想让花景自己陷入一个被动的局面。看似什么也没有做,其实一切都做绝了。
在普通人的眼里,他花景就是罪臣之后。而皇上宽厚,昔日里饶了他的命,如今抓住隐夷归顺的事,放出自己,更显仁君之风,花景又是君上少时的玩伴,更是突显他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君主了。又赐居花景之母故里,在他人看来,是一个安慰花景和一个改过自新的好去处。可是对花景来说无非是一种警告。
花景出山,本就让有些人颇有微词,更让随波逐流的普通百姓躁动不已。所以,引来百姓冷嘲热讽,谩骂不已也不足为奇。
花景若是不识相,反击了,来给自己难堪,旁人看来,岂非是个不识好歹死性不改的白眼狼,若是更严重,他人煽风点火一番,皇上再找个名头,花景就活罪难逃了。而花景要是忍了这一切,难免让之后的花景再难抬头,更是没有立足之地,惹人非议,更是让其它官员嘲笑他落魄懦弱,令他颜面全无,他也就成为了一个任人欺凌的废物。
皇上所做的一切不就是让自己再无翻身的可能吗。
花景紧锁着门窗,忍受住无休止的吵闹,长夜皇族何曾给过花景任何机会,何曾给过他花家任何机会。
在百姓看来他是犯罪后的罪有应得,在从前与花家一起谈笑共事的人看来,花景这是穷途末路的窝囊,在皇上眼里这是尽在掌握。
这件事情持续了几天的时间,之后有更加重要的事情——隐夷族入朝面圣。
这个阵势极大,京都望川长街的左右两侧排出人龙,人声鼎沸。南宫燕和慕容连苏身穿朝服亲自带头入宫,黑月和古月高大俊逸,让敬视。后面是安静跟随着的隐夷族队伍,带头的是海东青和他的父亲以及左护法。
“她就是隐夷女将!”人群中有人议论。
一个民妇憋笑说道:“一个女子怎会生的这般强壮。”
“入朝不可带武器,听说她可是个用斧子的厉害角色,女子打仗本就少见,她居然还是用斧子的,如此彪悍。”另一个妇人巴啦道,嘴角也在上扬,眼中带着异样的光芒。
“难怪以怜香惜玉出名的若少都对他毫不客气!”
……
“你还别说,若少前几天去游仙居被抓到把柄,就连这次的迎接大会都不能参加。”
一条路走到底,时间也不算慢,只是期间的各种繁文礼节多得让人心力交瘁。
拜见长夜圣上,汇报隐夷国近况,商量和解细节……这些事情一去便是半天。
一切谈妥,皇上准备大摆晚宴,庆祝两国正式喜结国邻,同于宴席的还有足广族的达格大使等人。
国邻友善,长夜国的人每天都安居乐业着,等待晚宴的时间也很快速。
皇宫内,海东青休息在长夜国准备的宫殿的院子里,坐在亭子里,身边是宫里的守卫和宫女们,他们全都一丝不苟。
这里的山水看了让人心旷神怡,飞蝶也很有活力,听旁边的宫女介绍,这些都是人工的。海东青不禁地赞叹,这些美丽宏大的东西居然是人为的,当真是鬼斧神工,巧夺天工。
海东青也忍不住往外面走了,旁面的宫女介绍到:“海东青使者,这后面是百鸟园,里面的孔雀最是好看。”
“孔雀?这是何物?是一种鸟类?”海东青问。
宫女笑了笑:“是的!是一种极其美丽,极其珍贵的鸟类,特别是一只金色的孔雀,最是难得。”
“金色的鸟?”海东青惊讶地问。
“对,它可是当朝十公主露露公主最喜欢的小动物了,十分美丽,要不是为了养育小孔雀,定是要专门养在公主的长婷宫的。”小宫女格外热情地说。
海东青听了很感兴趣,于是去了那个所谓的百鸟园。
这个地方不似其它地方人烟味重,反而像极了一个天然而成的园子,里面的区域是分割开的,之所以觉得是分开的,倒不是因为何处被什么分割来了,而是风格和所有布置很不一样,区域所歇息的鸟儿也很不一样。
百鸟齐聚,叹为观止。
海东青后面跟随着诸多长夜国和隐夷族的随从,那个带路来的宫女,继续说:“孔雀宫在前边。”
他们前去看,的确有一只金色的孔雀独立于蓝孔雀之中,蓝孔雀虽然美丽到是看起来确不如金孔雀珍贵和仙气。
孔雀似乎也并不怕人,宫女递过一个盒子,里面装得是孔雀的吃食,海东青欣然接受,喂起了孔雀。
她坐在石头上喂孔雀,旁边来了一些人。
来人身体高大,满头微黄的蓬松卷发,浓眉大眼,胡子长而密,海东青见过几面他,是足广族的使者达格。
“达格大使!”海东青站起来叫了一声。
“原来是隐夷族的海东青领主呀,领主怎么会有兴致看这百鸟呀!”达格也走了过来,也拿起了一盒食物,喂起了鸟。
还没有等他们说话,哈尔也急匆匆地赶了过来,来到海东青的面前,说:“海青主儿!”
“哈尔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照看阿爸吗!”海东青不满地说。
哈尔急忙说,“领主担心海青主儿,让我配着海青主儿,看到海青主儿没事就好了。”
达格在一旁发笑,“听闻老领主莫山领主爱女如命,果真如此,一个记挂父亲一个记挂女儿,真是父女情深。”
海东青看着他呆住,没有说什么话,达格停下说话,低思一会,说:“听闻海东青领主身手过人,迅猛异常,不知可否讨教一二?”
“此乃长夜国皇宫重地,怎么可以随意比武!”哈尔不满这个人的挑衅,让他明白现在他们的身份。
达格没有理会,“孔雀山上的景色别致,听说可以观得百鸟园全景,舞刀弄枪不可以,不知可否看比比谁的动作敏捷,先到达山顶即胜利!”
“海东青领主难道怕了?被长夜国的将军们打击怕了?”
达格不停的挑衅,他最不怕的就是挑衅强者,总喜欢比试。
“谁说我怕了,我海东青生下来就没有怕过!”海东青禁不起挑衅,尤其是说自己比不上长夜国,心中有了疙瘩。
“那就开始吧!”达格二话不说,一脚向海东青扫过去,海东青反应很快,随身跳了起来,然后用手借力旁边的大石块,纵身而起,伸出长腿,向达格踏去。
达格也马虎,丝毫不惧,硬生生用手肘接主了,海东青和哈尔都有些惊讶,这人的力量可能也不容小觑。海东青双手撑地,倒立着借力,双脚夹着他的交叉的手肘,想要来个螺旋,可是达格稳定如山,一动也没有动。
海东青只好回过身,直接也上手,拳头快速,如猿猴般迅速,力量也一样不可忽视。达格正面对上海东青的拳头,不禁赞叹:“好拳!”达格也用力回击,两人不分高下地对大了好几回,旁边的人也都很焦灼地看着他们对打。
达格用力推开海东青的拳头,“先到达山顶者为胜!”随后就奔向孔雀山。
海东青紧跟他的脚步,两人一边跑,一边互相干扰:“达格大使不敢打吗?”
“这可是长夜国的地盘,海东青领主想要放肆嘛!”达格笑着说道,“长夜国人虽然对我们以礼相待,可从来不会任由他国人在自己的地盘上撒野的。”
海东青边听边打断他想要攀石而上的手,不屑地说:“说什么以礼相待,他们派来接待我隐夷的人,我看像极了监视我们的眼线!”
“领主真是一针见血,只是这样的话还是少说为妙,身在人家地盘不得不小心谨慎,而且他们怎么会任由你在自己的地盘胡作非为,万一你想来个里应外合,结党营私之类的……长夜国的国君岂不是栽了!”达格也不含糊地说。
海东青停下了手,直接停下来站在一个发石块,“哼,达格大使的心思还真没有我想像中的那般简单,一直听说达格大使只是个好斗的武痴,原来你也有那么多的心思呀!不会是和扮猪吃老虎的人吧!”海东青冷笑一声。
达格也停下来,在跟高的石块上站着,不客气地笑了一下:“从来不觉的自己表现的有多差,怎么就扮猪吃老虎了呢!只是提醒领主,此次,你和你父亲可能只有一人可以回你们的仓决山脉了!”
“你说什么!”海东青激动地问。
“我怎么知道,到时候领主自然会知道。”达格说。
“你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海东青继续问,人也变得急躁起来。
“不用紧张,就是说,你和你的父亲也会有一个人和我一样,成为一国的大使,永远住在长夜国,这是惯例。”达格说,“你们攻打长夜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们不得不留个心眼,你扪心自问一下,你们是否真心归顺。”
“还有,奉劝海东青领主一句,什么话什么事都要冷静些,你可是代表着整个隐夷族,不要葬送自己一整个族,不要听到什么就大肆宣扬。”
他们正对峙着,海东青想了一下,见势又开始往上爬,想要继续刚才的比试。
达格自然也不会让她反超自己,也行动了起来。
他们的动作惊动了旁边歇息的孔雀,它们居然集体飞舞了起来,踏塌了好多架子。一时间底下看比试的宫人们都乱了神,海东青和达格也停了下来,海东青只是看愣了这美丽的孔雀起飞。
一时间其它的鸟类也受到了刺激,纷纷胡乱飞窜,那个金色的孔雀也是如此,它甚至向宫人们抓去,吓得宫人们也四处逃窜,又弄出更大的动静,吓出更多的鸟。
百鸟园一片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