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雅的民主体制,玛雅井然有序的社会,玛雅富裕的生活水平,都对大秦国民有着一种磁力一般的吸引。朱伯理清醒地知道,如果打开国门,让国民有选择家园的自由,至少有一半以上的国民会逃往霍郡。
玛雅共和国并没有因为霍光的下台而造成多大的波动,经济也没有因为全国大选而导致倒退和恶化。新当选的总统既出人意料,又在人们的推测之中。呼声最高的霍镇,因为其弟霍光的"绯闻",以微弱的选票落差而黯然退出竞选。
最后当选的是玛莉和伽图的儿子伽尔加西。这是非常戏剧化的一次"总统竞选"。既出乎霍镇的想象,也出乎玛莉和国会多数议员的推测。连在大学任教隐声匿迹的霍光也在事后撰文表示了自己极大的迷悯。
在这场近似白热化的长达半年之久的竞选过程中,玛莉一直是霍镇的"啦啦队"中的骨干分子。她并不看好自己的儿子,也从未对儿子参与竞选发表过什么看法。每当有记者问到她对伽尔加西竞选总统有什么评论的时候,她总是以外交家的口吻说,"对此,我无可奉告,伽尔加西已经不是吃奶的孩子了。"
玛莉是一个心胸有如大海一样宽广的女人,也是一个极为重情重义的女人。那时的她早已是一个祖母的形象了。一头茂密的白发,再配上棱角分明饱经沧桑的四方大脸,让每一个见到的人都不可自主地生出一种由衷的敬意。
她是一个天生的社会活动家,也是一个内心世界极为光明磊落的女人。事实上,是儿子沾了她的光,就象霍光兄弟在那个风雨如晦的晚上潜回霍郡顺利地实施了政变,是借了霍达的英名和威望一样。
玛莉支持的是霍镇,也正是由于她的劝说,起先无意于参选的霍镇才勉强接受了党内的提名。霍镇不想参加竞选也是由衷的,他既为兄弟的"丑闻"而自惭,又出以公心地不想把玛雅共和国搞成事实上的"家天下"。
年龄越大,他越加淡泊,对功名地位不太看重。所以他对自己最终的落选,也坦然处之,选票刚刚计算出来,他就在大庭广众之下由衷地向伽尔加西表示了自己的祝贺。
他的祝贺是真城的,全国的每一个电视观众都透过屏幕看到了霍镇从容豁达的表情。相反,倒是刚刚得知自己当选的伽尔加西是一副傻小子的茫然失措的样子。
伽尔加西对自己的当选一点也没有把握,也没抱过多大幻想,所以也就一直心态极好。只是到了最后关头,他才如梦方醒一样手脚失措。在此之前,他可是一个既处事稳重又热情澎湃的人。他不是政治新人,而是有着十三年从政经验的塞迪州州长。
他在塞迪州留下的印象,既像一个可爱可亲的大男孩,又是一个处事极为果敢和勇猛的政治家。在他身上,既禀承了其父的憨朴,又继承了其母如火一般的热情。
执政期间有了失误,就会主动在电视上向全州人民道歉,像一个做了错事的小男孩一样,说到痛心处,止不住泪水涟涟。也许正因为他的坦荡和可爱为他赢得了塞迪州人的喜欢,他还是个在生活作风上,极为循规蹈矩的一个人。他从不拈花惹草,没有过"绯闻",也许是这一点,为他在全国征服了大多女性选民。
十岁之前,和他那个同母异父的兄弟一样,有一股几乎是与生俱来的痞气。他倒没象秦元霸那样放纵到无法管教的地步,但是追随其父母常年飘流的生活,让他在不同地区曾经沾了许多恶习。那是任何一个流浪儿童难免形成的吊儿浪当的习惯。
最后定居到霍郡之后,玛莉觉得该好好教育他成人了。也许正是玛莉近乎苛刻的管束,让伽尔加西最终没有成为秦元霸第二,倒是其父母的品格日益融入到了他的血肉躯体之内。
他在十三岁的时候,因为抢救两名落水儿童成为"英雄少年",为自己第一次赢得了全国性声誉。上大学以后,他又因为禀传了玛莉社会活动家的热情,当选为全国大学生联盟会主席。
客观地讲,他并没有受到玛莉的荫庇,倒是霍光在任总统期间,想把他留到总统府任职,被玛莉拒绝了。玛莉建议儿子去全国最落后的塞迪州工作。
在塞迪的十几年中,伽尔加西靠自己的能力生活。他出任州长,是自己竞争当选的。玛莉也从未去看过他一次。玛莉并不是政府机构内的人,她的官衔是社会群众团体给的,是不被政府承认的"群众领袖",倒是国家安全局的官员和警察常常上门对她的言行给以必要的"规劝"。
她是个既让霍光兄弟尊敬,又让霍光兄弟头痛的"知名人物"。有时霍光兄弟恨不得把她抓起来。但她实在是一个没有政治野心的人物,她从未有颠覆政府的想法,但追随她的人中,却有相当一部分人对国家政权怀有觊觎之心。
因此,玛莉并不讨霍光总统的喜欢,也被国家安全局列在了"危险分子"的名单之中。
出乎所有人的预料,玛莉在总统大选中并没有站到儿子一边,如果那样,玛莉也就不是玛莉了。玛莉是无私的。她始终认为自己的儿子年轻,缺少从政经验,至少目前不适宜当任总统。她一心一意支持的是她认为禀承了霍达全部优点的霍镇。
但是霍镇并不太积极,他的竞选演说也相当保守,激发不了国民的热情。拿霍镇自己的话说,他不想吹牛,不想用超出国力的承诺诱惑民众。因此他在为国民构划"蓝图"这点上先败给了热情洋溢口惹悬河的伽尔加西。
在外交方针上,霍镇也相当谨慎,相当低调,不象伽尔加西,要在世界上争取"盟主"的地位。但国民似乎都有着"大国情结",所以伽尔加西的竞选宣言,为他赢得了一片喝采。霍镇听得连连摇头,但他又深知自己至少现在不能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