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秦元国就是这个时候,跑来霍郡搬救兵的。五国联军的入侵,早在几个月前,霍达就有所耳闻。他那时已对必然致使生灵涂炭,饥馁遍野的战争深恶痛绝。
所以在得到联军已向京都进发的消息以后,他除了寄希望于京城的将军们尽快御敌军于国门之外,并没有派人去打探什么消息,只是勒令霍镇加快生产兵器,责成霍光训练军队,防备联军对霍郡的袭击。
五国联军长驱直入横扫大秦的消息,到是让一个人激动得难以入睡,这个人就是霍达的长子霍镇。他认为这是一个可遇而不可求的绝好机会。他跑回家里,慷慨激昂地劝霍达自立为帝。
霍达不为所动,他试图用沉默来打消头脑已发昏的儿子的念头。但是霍镇却一刻也安静不下来,滔滔不绝,唾沫四溅地陈述着他自以为万无一失的叛乱计划。"父亲,你会后悔的。"最后,他气急败坏地叫嚣道。
霍达回答得干脆利索,"我不会后悔。"
"你肯定会后悔。"
霍达的嘴角笑了一下,意味深长地看了儿子一眼,"是不是你想当这个皇帝?"
霍镇用惶乱和羞愧回答了父亲的追问。"谁都可以当皇帝,只要他有这个德能。"
后来,霍达把心中的隐秘告诉了菲娅,"我不想在历史上落一个叛臣的恶名。"
菲娅不愧为他的红颜知已,她赞同地点点头,"我知道你很在乎名声。"
霍镇并没有停止他煸动父亲称帝割据的努力,他跑去找弟弟霍光。霍光虽然比他年龄小一点,但比他沉着,而且有城府。霍光说,"且不要着急,待五国联军攻破京都,捉了兆丰大帝,那时国无君主,父亲再称帝不迟。"
霍镇认为弟弟的话言之有理,就跑回天峻山准备军火去了。
当太子秦元国赶到霍郡的时候,天峻山的军火库已准备好了足够的弹药,而且造出了大秦帝国有史以来的第一辆军用战车。
霍达仅仅犹豫了片刻,就接受了太子秦元国几乎是声泪俱下的请求。他要把秦元国送到霍郡最好的别墅去休息,秦元国不去,说他就住在霍达这里。"五国联军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我一闭眼就能看到那种悲惨的景象。"
霍达明白秦元国的意思,想用此法来催促他早日发兵,他感慨万分地说:"太子如此仁爱,体恤民情,乃大秦百姓之福祉呢。"
秦元国黯然地摇摇头。"只是相国如此的大臣在大秦已经很少了。"
霍达一怔,随即立身振声道:"下臣不才,但愿为大秦的安危效命捐躯。"
霍达火速召集郡府的官员和俩个儿子来议事堂商议出兵日程。霍镇最先赶来,他已得知太子秦元国来搬救兵。因此他把父亲挡在卧室里,再一次率直地提出自己蓄谋已久的计划。
"父亲,此时不能出兵。兆丰大帝已如黄昏落日,即刻殁没。待五国联军取了京城,我们再发兵不迟。"
霍达冲他啐了一口,"休得胡说,大秦百姓如今已陷水深火热之中,岂能坐视不管。"
霍镇已被父亲的固执激怒,"自古忠良无善果,你迟早会被那个兆丰佬儿杀头的。"
霍达气得浑身打颤,"你给我滚出去!"
霍镇没有滚出去,相反却坐在了父亲的对面,一脸冷笑地看着他,"我还有话要说。你横遭贬损已有十余年,难道还没有看出兆丰偏狭阴晦的德性。敌国破,谋臣亡,飞鸟尽,良弓藏,狡兔尽,走狗烹。"
霍达拿起一块墨砚朝霍镇砸去,霍镇躲开了。霍达又抓起案几上一把长剑,霍镇以为他要来劈自己,身子萎缩了一下,但霍达举起的剑只在案几上砍了一角,"你再胡言乱语,我就杀了你。"
霍镇见父亲已铁了心要效忠那个昏庸的兆丰大帝,长叹一声,"只怕你将来牵连了我母子兄弟。"然后拂袖而起,坐车回天峻山去了。
那时霍郡的军队只有四万人,与号称五十万的五国联军相比,不及五分之一。而且五国联军中的威尔兰,罗尼国是游牧氏族,一向能征善战。
霍达在和郡府官员商议之后,一致认为只能智取,不可强攻。所以,当到达离京都三十公里处的时候,霍达没有听取太子秦元国的意见,而是在一面山坡上安营休整。只到当天凌晨,才发兵突袭五国联军的大本营。
已经稳操胜券的五国联军根本就毫无防备,塞西里他们不是没有预测过会有大秦军队发兵援救,但是兵临垣丰已有半月之久,仍不见敌国的援兵,所以早已放松了警惕。
五国联军的溃逃毫无章法,丢盔卸甲后退了二百里才在安顺县城集结在一起。在短暂的互相埋怨和相互指责之后,塞西里和其余四国的首领才又一次达成新的同盟。
罗扎却是不见了踪影,有消息说,他其实就是大秦帝国使用苦肉计或者什么计的内奸,或者就是打入他们内部的间谍,所以,从未见过什么人类阴谋诡计的五国联军首领决定再不相信敌国的任何人,即便想卖主求荣投靠五国联军的人,五国联军也一律不予相信,全部处以极刑。
这种极端的屠戮,造成的后果其实更加可怕,那就是五国联军连一个通风报信的人也找不到了,他们成了瞎子,成了聋子。其实他们逃到安顺县时,仍有十五六万之众,仍是霍达人马的四倍。
靠着他们氏族素有的顽强和骁勇,还是有克敌制胜、最后吞灭大秦帝国的可能。但是,塞西里还是以他根深柢固的对外族的不信任错过了一次次战机。
霍达在指挥部队包围了五国联军据守的安顺县城之后,曾明显地暴露出几个弱点,一是兵力过于分散;二是由于沿途征集了许多毫无作战经验的游民,好几个师的部队其实毫无战斗力。
一个几乎造成重大祸患的问题是,由于执纪过于严厉,有五个知晓部队秘密的军官集体叛逃,跑进了五国联军驻守的安顺县城。
这五个高层军官,都是参与过重大军事决策的将领。他们不顾霍达严禁酗酒的命令,擅自聚集在一起喝了一晚上的酒,直至喝得酩酊大醉。
霍达不顾儿子霍光的劝阻,在用军中最高刑罚,鞭笞了这五个人之后,还把他们关了禁闭,让他们反省。这五个军官一气之下,逃出了军营,投奔了五国联军。
他们对大秦军队的部署了如指掌,自信如果能得到五国联军的信任,五国联军完全可以反败为胜。但是他们不知道在上了罗扎的当之后,塞西里和其余四国首领再也不肯相信任何一个大秦的人,尽管这五个人指天发誓,急得直磕头求饶,最后还是被五国联军的士兵拉出去砍了脑袋。
塞西里跺脚道:"在这个世界上,我们谁都不能相信。"
霍达却吓得两个晚上都没有睡觉,如果这叛逃的五个将领有一个被五国联军听信和利用,都是大秦的巨大隐患,庆幸的是,后来的结果证明,好象这五个人都没有对大秦军队造成威胁。
在发动了一次强攻之后,霍达准备长期围困安顺县城。这安顺县城是当年苏格将军仿照垣丰的设计建造的。那时,这块地方刚刚从罗尼国夺取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