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己的领域,夏雪就是王者,很气派的指使秦晏。将这些密报资料也分开,先给我西边的。
秦晏凤眸睁大,不认识似的看着夏雪。这姑娘胆子越来越大了,竟然还敢指使他?
夏雪瞪回去。我叔父让我表管,我有什么必要管你?不高兴我不管了,你爱咋咋地!
秦晏瞪她。不行!
夏雪回敬。凭啥?
夏家的人都是硬骨头,做事全凭高兴,你能把我怎么样?折断腿我眉不皱一下,你还能如何?夏耿介是谏议大夫,夏雪不是,她嘛都不是。还真让夏狷介说着了,她不要搀和这些事……这还没算搀和,就没好事情等她,竟然敢跟她生气!
秦晏败了。夏家的人还真难对付,他不乐意你打死他也没用,还让自己跟着心不安。他愤愤然将几分密报挑出来给夏雪。
夏雪挑眉,说。“给我地图……”
秦晏一愣,答。“我书房有……”
这不废话,这里是玉涵殿偏殿,不是含章殿的书房!
夏雪再瞪秦晏。你到底懂不懂行军打仗运筹帷幄是个什么东西?没地图那就彻底成纸上谈兵了,回头又得出状况……单凭脑子理所当然的想,没有通盘把握,回头打草惊蛇被蛇咬了,敲山震虎被虎吃了!
夏雪手一比。准备笔墨纸砚,现画下来,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大家要学会拿纸笔整理自己的思路,理顺逻辑,才能全面周到,越做越好。
秦晏再瞪眼,盯着夏雪,抿着嘴,唇角弧度十分冷冽,他生气了!
两人就这么凤眸对星眸,瞪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程建业都打到维冕罗山脉了!
皇太后将郑国方面的消息看完,正神情严肃着,一见这两个竟然冤家对头上了!她不由得皱了眉头,说道。“夏卿你能看懂地图吗?要不然将我那幅地图抬来?”
夏雪皱了皱眉头,发现其中应该有差距,一副地图还要“抬”……她想了想,摇头道。“这么麻烦暂时就不用了,自己随手画一个示意图也成。我寻常看地图、俯瞰图……这里有没有(三辅黄图)?”
三辅黄图貌似很权威的,被多方引用,常常听到。至于能不能看懂地图,夏雪就不用答了。她自己都能随手画来,还能不会看?
秦晏和他皇祖母对视一眼,深深的觉得。夏家的姑娘,不比夏家的爷们差到哪里去,忒强!
既然夏雪自己都能画,皇太后立刻让人准备笔墨纸砚,抬来炕桌放在榻上,让夏雪就这么画。
西边的地形夏雪大概知道,她问秦晏。“你说程建业从边境往北逃,就是说安西卫驻扎在新州,他得绕着点儿。另外这边边境,应该路比较好走?否则四万人部队,行军是个大问题……往北应该就是维冕罗山脉的末梢,按理路并不好走……”
进入正题,秦晏和皇太后都收起吃惊的心,进入状态。西边事儿大,夏雪事儿小,先说这个。
秦晏从夏雪手里挑出两份密报,与她详细分说。“边境就是乌恒国和鄯焉国。路还算可以,而且这两处他已经打下来,能走的放心一点。再往北环境很差,路非常难走。现在安西卫发兵五千,将程建业堵在烟罗山口阻止他北上。如果他们能继续往北。如果出山,会对镇北卫造成很大威胁。如果不出山,那就跟现在一样,情况暂时还能控制。新州的这些人包括原来两千新州军,虽说也常在山中出入。但对北边的维冕罗山脉不熟,在山中战斗,半年内他们没有胜算。半年后大雪封山,只要继续将他们堵在山里,暂时不会有大的影响。这就是目前程建业方面的情况。”
夏雪提起毛笔,虽然不太习惯,但还能画出个样子来。一边细细琢磨……
但夏雪对边境实在所知有限,边境犬牙交错有时候都是关键,不能随便画……
秦晏不会画地图但他会看呢,瞅着夏雪别别扭扭的样子,不时指点她。这里不对,往东、往西,拐……这里是山,这里是峰、过不去得绕路……夏雪对西边真不熟,画的特费劲儿。
眼看着夏雪又画错了,秦晏冷酷的奚落道。“你到底行不行?”
毛笔画画错了不能擦,只能重画。夏雪画了两张不行,手里还沾着墨,本来就有些恼,这下干脆手一伸,将毛笔递给秦晏,说道。“你行你给咱画一个,示意图,大概意思就行,就照着我这样子。”
秦晏看着这姑娘。竟然让他画,有没有搞错?
夏雪眼里满是挑衅。就会指手画脚,那你来呀。画个地图都不会,你会干啥?又没叫你比例尺对着画,又不是拿出去给人家看的……
秦晏就不服气了,不就是画个地图嘛,画就画,人都有第一次的,哼!
一把夺过毛笔,秦晏脑子里就浮现出西边、北边乃至整个齐朝的样子,甚至周边的哈维国、久加国、即墨国、苏圭国以及各个小国,都栩栩如生……胸有丘壑,下笔何难?秦晏是什么人,又有什么能难住他?提笔,开始……
学着夏雪画简图的样子,秦晏嘴唇紧抿,凤眸时而深邃时而犀利,手很稳,一笔笔的画……
认真的男生好美……炕桌放在夏雪跟前,秦晏要画地图,就跪坐在夏雪身边,两人相聚不到一尺八寸,关系之紧密,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和呼吸,还挡了皇太后的视线……
就这么近在咫尺,夏雪都看不到秦晏的毛孔。他皮肤细腻如瓷,白皙透亮,紧致有弹性。线条明朗、略硬、有张力、霸道,眉毛浓密,睫毛又长又翘……他的鼻子好有趣,笔挺,如凝脂,画到紧张处会微张,然后一翕,很淘气的样子,又有点小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