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雪看的目瞪口呆。这位放羊兄的刀法、力量,都很厉害。他刚才劈那几支箭,现在砍这几棵树,都是轻飘飘的样子……于是夏雪心动了,这绝对是最佳当地向导……
心动不影响行动,让夏清流将笔墨纸砚拿出来,夏雪用她不是太好看的字唰唰唰,写了几个大字。“此路不通!”又怕有人不识字,她又画了个国际通用禁止通行路标,希望人能看懂。实在看不懂他下来挪树也该知道了……哪里管那么多,意思到了就行,她又不是路人的亲妈。
夏雪将纸递给夏清流,然后傻眼了……
放羊兄砍的几棵树,挡在了他们后面,他们现在不能往前走,只能回头,路却被树挡住了……
这虽然是官道,可也没多少人,从夏雪发现状况停车到解决问题、从树底下艰难的钻出来,大概半个时辰,路上就见到两个路人。
放羊兄热情的和路人大骂那几个兔崽子,药山猪药到路上来,还想杀人,一会儿找齐伙计们上山将他们抓住狠狠教训一顿!这里的山、不论哪里的山,他跑起来都比别人快、熟,强!
“别说俺这里,就是到了骞郡那边山里,俺照样将他们抓住!”
放羊兄将长镰刀插在背后,手里又拿起鞭子,赶着他的养,十分潇洒自信。脚上穿着一双草鞋,仲秋了还光着脚丫子,刚在树林里钻,也不怕被刺挂了,很野蛮。
他年纪不大,二三十岁、和晏潇他们差不多。个子不高,一米六五的样子,比夏清流低一点。身体结实的像只豹子,浑身充满爆炸性力量,寻常却懒散着、放松着、没有一点威胁性。方脸、眼睛不大、单眼皮,眼神清亮、单纯质朴,和夏雪的干净不同。牙齿特白。
夏雪坐在车子上,夏清流还赶着车,在狭窄的山间小道颠簸着往某个不知名的小山村走去。羊娃子和后面两个骑骡子的路人继续海谝,十分热闹、乐在自然。十来只羊乖乖的让羊娃子赶着,在暮色中回家去……
放羊兄就叫羊娃子,他的家,有三间房子,家里没别人,但收拾的很整齐,不算干净。
夏清流继续照顾他的马和车,十分敬业。夏雪则拄着拐杖,慢悠悠的将周围打量了一番,最后确定这位羊娃子的成分。和对方没有丝毫关系、这里也不存在陷阱,这样最好。
羊娃子弄了一盆吃的出来,野菜窝头没一点油,倒是放了很多盐和辣子,吃起来也很爽……
夏雪吃了点热乎的,让夏清流将牛肉饼也分几个给羊娃子,便谝开了。至于另两位路人,已经在羊娃子指点下继续赶路了,这会儿才傍晚,还能走好一阵子路。
这里就剩下她和羊娃子,夏雪开始忽悠帅哥。“您刚说,到了骞郡那边山里,照样将他们抓住,你怎么个抓法?”
漫山遍野的抓人,虽然不如大海捞针困难,可也不容易吧?别说深山茫茫,便是山里的老虎豹子豺狼毒蛇之类难道就不伤羊娃子么?不大可能。
羊娃子咧嘴一笑,想在姑娘面前装秀气,可一开口还是大嗓门粗嗓子、浓厚的方音。“怎么抓?到山里将他们抓了啊。只要进了山,他们就别想逃!”
羊娃子说的特轻巧自然,仿佛在说。这只窝头,我塞嘴里,吃了,它自然就到了我肚子里。
可在夏雪听来,兄弟你不等于啥也没说?这纯粹是自信呢,还是山里人无知?山里人说,皇帝么,用的是金镰刀,未必有我这个好用。皇后一开口跟村妇差不多……
夏清流插话进来。“姑娘,要不今儿在这里休息一下……明儿上路,只怕还麻烦不断,您不能太累了……”
夏雪的腿经过这番劳累,时常痛。一痛她就用秦时泽给她的那块獾皮,将腿紧紧裹住。现在都习惯了,这荒山小村更冷,她直接将獾皮一直拿着,一坐下来就裹腿。夏清流在替她考虑。
夏雪笑起来,充满温馨。晏清晏潇他们听命于秦晏,总让夏雪注意身体。夏清流不爱多话的人,也关心她的腿,这感觉不错。不过她停不下来啊,她问羊娃子。“你说路很多,比官道去的地方多,那有没有路去涿郡渚州?我赶时间,最好两三天内就到。”
走官道日夜兼程差不多两三天的样子能到,走小路,感觉挺悬,夏雪期待的看着羊娃子。
羊娃子胳膊一挥,起来拿了磨刀石和水来,拿起自己的长镰刀开始磨刀,一边说道。“当然有路,天底下最不缺的就是路!到涿州,两天!”
夏雪没吭声,羊娃子以为她不信,转过身来给她比划,从灯盏挂、绕朝天螺狮、走青龙山、过野猪坪、穿断崖、越小金河……出伏牛山,就到了……
夏雪听得一头雾水,这都什么玩意儿?好吧,当地人总有土著的部分,要不然就不用找当地向导了。不过……夏雪问。“您说的这些地方,马车不能过吧?”
羊娃子像看个可怜的白痴一样同情她,城里的读书的人有时候就很白痴,他很宽容的说道。“当然不能!车得走官道,马也走官道,俺和羊走羊肠小道,哈哈哈!”
夏雪抬头,望着天边的那颗星,纳闷了。这有啥好笑的么?
“你说的这条路,确定两天能到?听起来好像直接出现在渚河北岸的西边……”
那正是她要去的地方,而且神不知鬼不觉……夏雪脑子转的飞快,若是能这样,那就好了!
羊娃子用手试了试镰刀……竟然只有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