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更半夜的山里头,也只有羊娃子能放心大胆的追,旁人对此山情况不熟,还是小心为上。
屋前空地点了两盏昏黄的桐油灯,还不如不点灯,照的人眼睛发花。
山民将一干被留下的山贼拖到一起,被砍死六个,砍伤十来个,敲晕十来个,好大丰收。
姑娘上去揪了一个精壮的山贼,瞅着他脸上刀疤,将他上下打量一番,淡淡的道。“卿本良民,奈何为贼?”
“呸!”
刀疤脸一口吐向姑娘,被你抓了,要杀要剐随你,酸不溜秋的没得恶心人。
姑娘没防备,离得近,被吐个正着,心里只好以007帅哥也被吐过来安慰自己。一边反手一拳砸断他胳膊,眼里杀气骤放,冷喝道。“既然做了贼,就没有留你的必要。好心想留你条后路,问你个是非。你倒好,不想活了!”
好奇哥冲上来啪啪两掌将他打的吐血三斗,一脚踩在他胸口,骂道。“你娘希匹的!再不知死活就让你生不如死!老大,给他浇菜油!”
姑娘一愣,真正的土匪在这呢,这黑话啥意思?
哦,好奇哥管她叫老大呢,囧。姑娘看了周围众人一眼,神色平静,身上强大气息却弥漫。为免他们听不懂,放慢语速一字一顿的说道。“我再问一遍,齐哈大战已经结束,西宁王也已经归葬,你们为什么还做贼?若是不想说,那就是想一辈子做贼,那就不用留了!”
几个受伤的一阵叽里咕噜大骂,语速又快,痛的口齿不清,没一句能听懂的。一个中年男人张大嘴朝着姑娘扑上来就要咬,仿佛姑娘掘了他祖坟似的,十分痛恨。
秦淮忙上前将姑娘拉开,被疯狗咬一口可没有狂犬疫苗打。一边抬腿一脚踹过去,将他踹飞!
嘭的一声那人重重的砸树上,跌落在地,死翘了。
地上几个受伤的都发狂了,胡乱扑过来滚过来爬过来就要拼命。
既然人家没想活命,那就一起砍了吧,留着也是个麻烦。
山民对这些山贼恨之入骨,那三个活宝对有人敢唾他老大也恨之入骨,砰砰嘭嘭,一会儿工夫将他们全砍了,一地的血,十分血腥。
两条大黑狗依旧不停的叫,冲上来咬了两口,吃人肉,没啥新鲜的。
姑娘闷闷的回到屋里,看着叔父圣人,这里为啥会有这么多山贼呢?郑国,一向以政治清明闻名。秦晗造反,那这山民都好着的,依旧朴实无华。那些山贼,从哪里来的?
“他们是西边的口音,应该来自新州一带。”夏圣人说道。
屋里的女人和孩子都吓坏了,就算将坏人都砍了,依旧好害怕。那可是杀人呢,不是杀狼。
羊娃子拉着姑娘坐下来歇歇,给她倒了热茶。羊娃子一刀当关万夫莫开,保护夏圣人很给力。轻易不会出去管姑娘,相互之间不用操心,挺好。
姑娘缓缓吃了一口茶,凝眉沉思片刻,说道。“叔父的意思,是前几年程建业扫荡新州时逃出来的?为啥恨心那么重?我明显没有恶意。”
夏圣人悠悠然的,一点不为这些事情动心的,漠然的,说道。“程建业人称疯狗,当年到底有多疯,一问便知。除此之外,不乏郑国有人动手脚。”
也就是说,老郑经营二十多年的地盘,水下还有一些人在为他卖力。比如说,两个老郑的高手死士找到这些流窜的人,跟他们说。去抢,去烧,去杀,将陶王能抹多黑抹多黑。抹黑了陶王,陶王给肃晏王的支持就有限了。顺便,这些人是程建业的孽债,抹黑了程建业,西边四郡也就乱套了。至于这些人为啥要听话,可以有一百个理由,答案只需要一个。
不过,这关我啥事儿呢?
姑娘摇了摇头,看一眼叔父。叔父也是这意思。干咱啥事儿呢?少操这个心。
也是,我们连名姓都没有,还瞎操这等心,纯属没事找事还找抽型。
外面有秦淮忙着,屋里有妇孺哭着,姑娘和羊娃子、叔父换个屋睡大觉去,心宽自然睡的香。
忽然,姑娘和羊娃子同时跳起来。出事了!
两只大黑狗疯狂大叫,嗓子都要叫哑了,叫声中有着无比的怒气和怨气,十分卖力。
两人爬起来,之前的尸体已经收拾完毕,院子也收拾过了,天也亮了。
清晨的雾霭有些亮,在山坳缭绕。晨光透着新的一天的美好,如梦似幻。
然而这却是一个噩梦,一个谁都不曾想到的噩梦。
后山,出来二三百个人,老的少的男的女的高的矮的圆的扁的,拿着各种各样兵器,或菜刀锅铲乃至路边搬个石头,杀过来了!报仇来了!这哪里是什么山贼,这简直就是一群蝗虫!
山里散居的三五户人家遇上这些蝗虫,除了被吃被抢被奸,实在没有更好的下场。
蝗虫们一个个衣衫褴褛,跟难民要饭的差不多。却一个个凶神恶煞,跟小日细菌战试验后出来的傀儡似的,就知道要杀人、抢劫、报仇,不问是非。那样子,透着一股十足的煞气!
二三百个人,这里只有十个人,还不好向老弱妇孺下手,这真他妈木乱!
当年在杨成忠家里打杨成忠老婆,还能从外城找到妇女去下手。这里在山中,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这架势,就像山民杀了一条蛇,一窝蛇、满山的毒蛇都跑他家报仇似的。这就是一群毒蛇,无所谓老弱妇孺!
外面,秦淮已经带人在做准备。可那些毒蛇近在眼前,每一条毒蛇都不顾死活,杀伤力倍增,这里只有十来个人,要怎么应付?好恐怖,看的人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