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泽无语。没有权利,不论是谁,都得活的很小心,指不定哪天倒霉的就是你。可这么做,明明有皇后,却将我妈推上去,不是让她活在风尖浪口么?
姑娘盯着他阳光灿烂的眼睛,明白他的意思,淡淡的、却透着冷冽霸气的说道。
“怕什么?作为皇后,从不曾将别的皇子当自己儿子,她不够格!风尖浪口难道只能人家给我们预备?就不能我们给人家预备?先礼后兵,谁不听,换人!治国,不需要贵族,不需要士族,能人多得是。将眼睛擦亮,只要人用得好,没什么不行的。帝王将相宁有种乎?”
女人都可以做皇帝试一把,还有什么不行的?不是不行,是你不行。
“好!”
秦晏很喜欢看媳妇儿眉飞色舞的样子,鲜活鲜亮的。那些大家族,什么外戚,太欺负人了。没有那些人难道就不能治国?没有的事儿。有国家公器在前,害怕不能让他们听话?不可能。
秦时泽还是有些犹豫,说道。
“我看还是算了吧,我还想在这里修古渠,将父王母妃也接过来。”
秦晏抢了话头,说道。“修古渠,又不是你在修。就由你负责了,要修成百年福渠,坚决不能像别的河工那样,成天险情重修,劳命伤财。王叔和婶娘就在京城住着,要不,你们半年来这边,半年在京城,也挺好的。等郑王叔的事儿处理了,你就徙封这边,古渠整个划到你的地界。”
那样的母亲让他寒心,他宁愿留着婶娘和兄弟,还能温暖可靠一些。
秦时泽愈发咬了舌头,他修古渠是没事儿,他父王母妃还能随便出入京,还要给他徙封,不要啦!他已经有三州了,不要更多啦!地方给的越多,责任越重大,不要!
姑娘越看这一家人谨慎,摇头,说道。“怕什么,你还要给我撑腰呢。我有个好主意。京西二百里,左威卫往北一点,有座天台山,下面有条河,叫天水。在天台山下天水畔,营建天宇宫。每年这季节,让皇太后出宫,到行宫消夏避暑。入秋时节再回京。魏亲王和魏亲王妃也可以去天宇宫。齐朝大好江山,让他们也出来转转,总憋在京城的,多闷气。”
秦晏和秦时泽,对视。这个手段,来的,太狠了!
将皇太后也从宫里赶出来,从京城赶出来,免得你天天指手画脚,罗里吧嗦。一年半年在天台上“避暑”,京中的事儿,她还怎么插手?可你六十岁的老人了,不安享晚年,又想做什么?子孙孝顺,你就听着吧。
光在太庙诵经,念那几句鬼话,就想糊弄人?那也太便宜了!
姑娘又要起来,你们慢慢商量,这个说好了,我们再说别的。
秦晏又抱住媳妇儿,你莫要着急,你开了条件,总得我们商量商量,行不行。行,我们继续。不行,我们谈。你总要逃,我又要追你,也不是不行,可我现在就想抱着你。
月亮明晃晃的,晃的人眼花。犹如姑娘灿烂的冷嘲,有本事你就接招。
姑娘的招不好接啊。这几招,没一招好接的。
羊娃子冲过来,绝影也冲过来,都这么晚了,该吃饭了!你总欺负俺姑娘,连饭都不给吃,什么意思?
“拾掇一下,我们在这歇息。宁静的小山村啊,睡得踏实。华丽的宫殿啊,不是我们的家。羊娃子,吃了饭好好拾掇一下,明儿咱去陶王那里做客,还给你娶媳妇儿呢。”
姑娘心情大好,调戏羊娃子两句。总让她心情不好,该!有本事就让人家心情也不好一点。
羊娃子扭头就跑,又说娶媳妇儿,人家不要娶媳妇儿。
绝影晃过来,低头看着姑娘,你干嘛坐地上呢?你来坐我背上,我驮你,我们去玩。
姑娘要起来,秦晏还不让。他要好好感受一下媳妇儿的温柔,和她的强硬。他还要为了媳妇儿的条件和老爹、老祖母谈呢。那不仅是他爱不爱她了,还有皇家的态度,也需要他争取。
姑娘要跟他干架,这人耍光棍呢,揍他。
秦晏就耍光棍,让媳妇儿打。他脑子里在考虑问题,考虑媳妇儿提的几个条件,至于刚开始震惊于他是谁生的,现在先抛脑后,先照着既成的事实往下进行。至于谁生的又有什么所谓,皇后恨不能他去死,他没让皇后去死,已经很孝顺了。
“她不是我母亲!”秦晏忽然一头汗,和媳妇儿低吼。
“为什么?”姑娘随意的问。
秦晏忽然吓得颤抖,一时虚弱的差点抱不住媳妇儿。她那样的女人,生下秦昇那样的儿子刚好是一对。若是他也有一个那样的母亲,他岂不是也跟她一样糟糕?他不可以和她一样糟糕,他爱媳妇儿,孝顺祖母,还要孝顺婶娘,孝顺父皇。还要孝顺夏太师、岳母丈母娘。
众位千牛备身抬了桌子过来摆饭。秦晏没再开口,但还是惶惶然了。
“你的母亲姓庄,你是她带大的。”姑娘忽然说。
秦晏连连点头,是的,他是婶娘带大的。婶娘用慈爱和宽容,用所能给他全部的母爱,将他带大。他要像婶娘那样,待人诚恳,待媳妇儿用心,待兄弟友爱。
“我会学着,更好的待你。若是我做的不好,你多提点,指教,我会努力。”
秦晏紧紧抱着媳妇儿,我会比皇后好得多,我不是她那样的人,我会爱你一辈子。
姑娘想了想,也是。你不告诉他你想要什么,总让他猜,是不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