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小化要找的人就是小兄弟,真是缘分啊!”万飞笑道,他觉得很不可思议。
苏谊现在还处于疑惑当中,对萧化问:“你先别哭,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萧化用衣袖擦去脸上残留的泪水,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但还是会忍不住抽泣。
他说道:“一个月前,大人离开后,我想了很久。决定不能再继续那样的生活,我决定追随你,便与之前那位好友分开。我去南门附近询问你的下落,还好大人比较好认,很容易打听到你走的是南门方向。我便猜测以大人的身份,多半会去那西南名城——云启城。所以我决定自己上路,去云启城找你。”
说到此处,萧化的眼泪又开始往下掉了,好似受的委屈都要在这一刻释放出来一般。
苏谊听到此处也是略有心惊,没想到一个少年竟然可以凭借简单的信息分析自己的去向,从而来找自己。尽管有很大的运气成分,但也是很不容易的。
万飞眼看萧化说不下去了,立刻插话道:“他说的对,然后我在路上遇到了他。他当时那叫一个惨呐!没钱没吃的,饿着肚子走,衣衫褴褛。我看他实在可怜便与他搭话,一问才知道他竟然是要去云启城。他走去云启城,天知道要走多久啊!我便把他接上,让他与我同行。他到了我家没住上几天就要走,我拿他也没办法,本想……”
萧化抽泣着说:“大人,我愿意一直跟随你,请你收下我吧。”
苏谊看他哭哭啼啼的,也有些不好意思。他在路上受的苦可想而知,做出这个决定也是极为艰难的。“我给过你们两个金币。你为何要走着去云启城?”苏谊问道。
“我把钱都给我兄弟了。我希望他可以找个媳妇儿,以后好好生活下去。也只有给他钱,我才可以无后顾之忧的来找大人……”
苏谊已经大概了解清楚情况了,一时间沉默起来,开始思考怎么回复萧化。
“我看小兄弟你可以考虑一下收下他。老实说,我都佩服这小子的勇气与毅力。要换做是我,我肯定不敢一个人从洪立城走到云启城。这对他来说就是……”就是不要命的选择。万飞没有说出这句话。
他和苏谊都懂,不必多言。
苏谊轻叹一声:“万大哥,不瞒你说,我其实是一个修炼者。他跟着我一起的话,以后的日子恐怕不好过。就算是我,也是随时会有生命危险的,收下他的事,还需慎重考虑,不能拿他的性命开玩笑。”
“我不怕,哪怕跟着大人死了也值得,也好过我原来的生活。”
万飞的瞳孔一缩,听到苏谊的话,脸上露出惊讶之色,随即转换为崇敬。
“原来……小兄弟你是修练者啊!真叫我难以接受。”万飞苦笑着说,“我走南闯北多年,见过的修炼者很多。却很少有修炼者能够像你这般尊重我们普通人的。”
萧化紧紧地盯着苏谊,期待能够得到他肯定的答复。
“你且先站起来。我需要思考一番。”苏谊一挥手,运用玄力把萧化整个托起来。
萧化和万飞皆是露出愕然之色:苏谊果真是修炼者,只要他愿意,动动手指都不是普通人可以违抗的。
苏谊对万飞说道:“万大哥,此次我来找你是有一事相求的。”
“请讲。”
“我有一个兄弟,为了救我而死。我前来履行他的遗言,我希望找到他的妻子。可是我在金新城人生地不熟……”
苏谊还没说完,万飞立刻拍拍胸脯,保证道:“这事大可包在我身上,我在金新城还是有些影响力的,找人应该不难。不知小兄弟找的人叫什么名字啊?你先告诉我,我吩咐下去。等大雨一过,我便差人去寻找。”
“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我只知道我朋友的名字,他叫鲁山勇。”
“轰轰……”屋外突然炸响惊雷,震得人的耳朵生疼,让人心里不免一紧。
万飞一听到鲁山勇的名字,瞬间瞪大了双眼,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他没有回答苏谊的话,因为脑子里一片懵,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苏谊看到他的反应,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妙,轻轻地问道:“万大哥,怎么了?”
万飞依旧没有说话,右手紧紧地抓住桌角,捏得手指关节发白。他低着头,张了张口,却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屋外想起淅淅沥沥的雨声,雨大滴大滴地落下,打在房屋上,打在地上。不过十息,外面干燥的地面便被雨水打湿完了。
外面被乌云笼罩,天色阴沉,屋里也没有点灯,此时三人在屋里一言不发,只是这样静静地坐着。苏谊也没有再问,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良久,等到屋外的大雨下了个够,天色似乎略有缓和。万飞叫人点上蜡烛。蜡烛把房间里照亮了。
“鲁山勇是我妹妹的丈夫。他便是我的弟弟。”
苏谊的脸色一瞬间变得很难看,尽管心里早有准备,但还是被他的话吓到了。“原来如此。”苏谊一下子有千万句话想说,想表达自己的歉意,但是话到口边,最终只说了四个字。
“当时的具体情况到底是什么?小兄弟可不可以详细告诉我?”
“当然。”苏谊接下来把自己遇到鲁山勇的后的事清清楚楚地给万飞听。
万飞听罢,只是发出幽幽的叹息声。“事已至此,不可挽回。也不是小兄弟你的错,你千万不要想太多啊!这是山勇自己的选择。”
“我知道,所以我一定会去见鲁兄的娘子。”苏谊郑重地说道。
万飞表示同意。
接下来苏谊和万飞一起去吃饭,饭桌上没有了本该有的欢笑之声。
苏谊受不了这样压抑的气氛,但当下也找不出什么话题可以交谈下去。等到好不容易把饭吃完,外面的雨渐渐变小了。苏谊说什么也要出发亲自去找鲁山勇的妻子,在这里实在是有些待不下去。
萧化要求跟上苏谊。苏谊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就当是暂时默认了。
傍晚,苏谊和萧化走在街道上。
细密的雨和冷飕飕的风打在苏谊的脸上。苏谊不觉得有什么,只是心中堵得慌,没有心情讲话。萧化只是一个普通少年,此时冷得有些发抖,他用衣服紧紧地裹住自己。
苏谊看着他的反应,心中渐渐有了决断——他跟着自己肯定是不行的。
从万飞家出来不过半个时辰,苏谊便到了鲁山勇的家。他的家是一座府邸,比较僻静,门口有一棵大槐树。黑夜之中隐隐可以看见门上的牌子刻着两个字。
苏谊看了看周围的景色,按照万飞所说,这里应该就是鲁山勇的家了。苏谊上前敲了敲门,等了许久,没有人应答。苏谊再次敲门,心里已经猜到里面没有人了。
“怎么会这样?万大哥说她应该在家才对。刚刚才下过大雨,应该不会出门的。”苏谊略一思索,还是决定进去一探究竟。苏谊让萧化在门口等待,而自己则从墙上翻进去,进入到院子里去。
苏谊没有过多停留,快速的在寨子里绕一圈,一个人也没有看到。苏谊没有办法,只能进入他们的房间了。
刚一踏入房间,苏谊便觉得里面的空气有些闷人,仔细看的话可以发现桌椅上已经积起薄薄的一层灰了。“照积灰的程度看,估计有个把月没人居住了。她到底去哪里了呢?”
苏谊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万飞说她应该在家,可她不在,还走了很久的样子,也没留下书信,不知去向。
苏谊继续分析着:此地僻静,周围也没什么人家,想必也问不出什么名堂来。
苏谊轻叹一声:“鲁兄,很遗憾,你的愿望我暂时完成不了。日后若是还有机会,我还回来这里看看的。”
苏谊很是扫兴地从鲁山勇的家里出来。当萧化问起发生了什么事,苏谊也是简单两句给他说了。
萧化听到后没有多少反应,因为他的注意力根本就不在那里,而是问道:“大人,接下来怎么办?”
苏谊知道他是想知道自己的想法,想知道他能不能留下。相比于一个不认识的人,他更关心的是自己接下来的命运。
“我已经想好了,不过要看你答不答应。”
萧化的神情瞬间变得紧张,呼吸急促起来,他望着苏谊,等待着最终的结果。
苏谊说出自己的想法:“你不必为我当牛做马,很多事情你帮不上我。我带上你也会多一分麻烦的。但有一件事我想你是帮得上我的。我之前有个做生意的想法,说白了就是想赚钱。但我没有时间做那些事。你可以帮我,怎么样?”
“我……”萧化一时语塞,他沉吟一阵,接着说,“我真的可以吗?”
“我相信你。你是可以的,敏锐的洞察力、聪明的头脑、精湛的演技,还有你从小在外面摸爬滚打,经验也是有的。我相信假以时日,你一定会有一番作为。”
当苏谊说完时,萧化已经泪流满面。他的两只手疯狂地擦拭着脸上的泪水,明显是喜极而泣。他断断续续地说:“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得到过别人的肯定……”
苏谊也是从十五六岁过来的,知道自己的不经意地举动也可能对他照成很大的影响。
苏谊把他扶起,说道:“我不会给你很多钱,给你两枚金币。任你发展。我希望有一天,你可以名声大噪,我倒是回来找你的,还会找你要钱的。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