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子梵的记忆里,小时候想要吃肉,几乎是半个月一次,有时甚至一个月一次。
村里面的小孩,没有一个是胖子,几乎每一个都是瘦得跟皮包骨一样。
周子梵三兄妹也不例外。
也正是因此,周淑敏两姐弟才会看到韭菜炒蛋的时候,表情露着惊喜和渴望。
“咦,谁在做饭?”
门口,爸妈也先后回来了,老妈黄爱娣先一步走进厨房,看到灶头边的三兄妹,顿时大吃一惊,赶紧跑过去。
半天后,一家人坐在厨房里,吃的津津有味。老妈黄爱娣和老爸周仁川高兴得跟中了百万大奖一样。
“老大,多吃点哈,今天你是大功臣!”老妈目光透露着慈祥的母爱,不停地夹菜给周子梵。
老爸周仁川是个沉默的中青年,平时不善言辞,但今天也赞扬了周子梵好几句,简直是破天荒的记录。
“孩子长大了呀,懂得分担家里的活了,真乖!”老爸感慨完,老妈也接着道:
“对啊,老大真不错,这韭菜炒蛋真的好吃,香!小敏和阿康,你们要跟大哥学习,知道吗?不要总是那么贪玩,等今年秋天,你们也该上学了,所以要收心了,知道吗?”
两姐弟闻言连忙点头,旋即又把目光对准碗里的鸟蛋,显然对于老妈的说教有些敷衍,他们更大的兴趣是消灭碗里的美食。
周子梵总共掏了五个鸟巢,鸟蛋约有二十二枚,虽然三个鸟蛋才相当于一个鸡蛋,但,这也不少了。
一家五口吃白米饭就着韭菜炒蛋,吃得那叫一个干干净净,回味无穷。
当了一晚上乖孩子的周子梵,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却失眠了。
卧室不大,被切割成两部分,打开门是客厅,客厅后面才是真正的卧室。里面放了两张床,分左右两边,一边是父母的,另外一边则是他们三兄妹的。
这就是周子梵的家,一个一贫如洗,却简单快乐的家。
十岁的周子梵已经一米三左右的身高,在同龄的孩子当中,算是比较高的了。所以,让他跟两姐弟睡一起,真的有些不合适。
记忆中,他是到六年级住校之后才开始一个人睡的。而他今年才三年级,还有三年的时间。
第二天大早,周子梵就先起床了,早餐是稀饭加南瓜。南瓜是去年秋天收的,因为南瓜保存期长,所以家里经常备着。
除了南瓜,红薯也是家里的常备农作物,周子梵经常在饿的时候都会洗一根红薯来吃。
吃过早饭后,周子梵就背着小书包去上学了,七点准时出门。等他走到村口大榕树的时候,这里已经聚集了十多个少年,他们都是一起去上学的小学生。
从大石村到小学的学校,直线距离是五公里,但实际路程是八公里多一点。而且这个路程还是坑坑洼洼的小路,路上基本上不会有四个轮的小轿车,即便是农村常见的拖拉机都很少有。
所以,走这样的路非常安全,不会担心路上被车撞到。
大石村的大部分孩子都是走路上学,也有一部分人是骑自行车上学的,但也就两三个读六年级的少年而已。
94年的大石村,还非常穷,目前村里还没有人建小洋房,只有那么两三户人家有摩托车的。
有摩托车的家庭是大石村人人羡慕的存在,像周子梵家,目前的最贵财产就是那头大水牛,价值八百块左右。
走八公里的路程上学,对于周子梵来说只是小儿科,况且一路上还有同村的孩子一起。大家说说笑笑的,或者你追我跑的,反正不会孤单寂寞。
福山小学,这就是周子梵所上的小学。
这是一所普通的村庄小学,学校收纳的学生都是来自附近十几个村庄的。从小学一年级到六年级,每个年级有两个或者一个班级,全校共有三百八十名学生。
周子梵所在的三年级就有两个班级,每个班级有四十二人,这是全校最多的学生一个年级。
学校不大,总共就两栋两层的教学楼,还有一栋是老师宿舍。
对于重生的周子梵来说,小学是非常无聊的,可他也没办法。小学课本再简单,他也得乖乖被老师管教着,谁叫他只是十岁的孩子呢?
就这样无聊的上学中,周子梵又度过了一个星期。这周五,他在放学回家的路上,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了。
“赚钱是没办法赚钱的,谁叫自己这么小,什么也做不了。但,总得做点什么才行。”
回到家,也才下午五点左右,这个时间点还很早。
周子梵在家里找了一圈,找来几根细细的绳子和红薯,再回到厨房倒了一点花生油。
家里的环境就这样,他没办法创造更多更好的条件了。他准备去大山深处下套子,花生油的香味比较浓郁,混合红薯的味道,应该可以吸引到一些野生动物。
反正就是瞎猫碰死耗子,就看谁倒霉了。
这些绳子都是肥料袋上面的白色绳子,很细也很软,被周子梵清洗过,确保清淡无味。然后再几根绳子缠在一起,重新组合成一根硬度更强的绳子,这样就能确保上钩的野生动物不会跑掉。
来到大山深处,周子梵目的非常明确,转了大半个小时,终于确定了几处下套的位置。下套的方法都非常简单,应该说对于周子梵来说非常简单。
前世,周子梵的专业是英语翻译,看了不少杂七杂八的书。当然,最重要的是,他去过非洲大草原工作过两年。
在那段日子,因为网络费用非常贵,所以周子梵是非常孤独寂寞的。当时有一个同事很喜欢钓鱼打猎之类的活动,所以没什么事的时候,周子梵会跟着那个同事出去打猎,学了不少下套的方法和技巧。
老实说,如果不是生活所迫,周子梵也不会去非洲大草原工作。就像现在一样,重生的优势是非常大的,但对于周子梵的现状来说,重生无疑是毫无意义的。
因此,前往大山深处下套捕抓野生动物是他目前唯一的出路。因为,他得改善生活。
大石村的附近的大山简直就是野生动物的天堂,这里物种资源十分丰富。在以前,大石村没有粮食的时候,几乎都是靠大山里的野生动物熬过那些艰苦日子的。
下完套之后,周子梵就回家做饭了,晚饭当然是手撕包菜了。可能是做法的关系,尽管没有肉,周淑敏两姐弟还是吃的非常香。
“哥哥,你做的菜真好吃。”周淑敏一脸幸福地拍着圆圆的小肚子,十分可爱地说道。
“嗯,那你吃饱没有?”周子梵微笑着宠溺道。
“吃饱了,哥哥你看,我的肚子好大呀。”
周子梵笑了笑,揉了揉她的脑袋,没有继续说话。倒是一边的老妈黄爱娣道:
“老大,真是辛苦你了,不过,老实说,你是跟谁学的做菜呀?”
周子梵有些心虚,道:“妈,这不都是跟您学的嘛?我也是按照您平时的做法做的呀。”
“呵呵,我可没有你做的好吃。”黄爱娣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却没有继续多说。
旭日升起,周子梵继续当放牛娃,把牛赶到荒地,让它自己吃草。他就自己一个人飞速赶往昨晚下套的地方了。
十几分钟后,当周子梵来到第一个下套的地方时,却有些失望,因为啥也没有,就连红薯也没有被动过。
他只好前往下一个地方,当还有十多米的时候,他就听到前方有动静了,心中顿时有些开心。
“希望是个值钱的。”
果然,他的期盼应验了,这里套住了一个五彩斑斓的野鸡。周子梵看到野鸡的时候,它还在扑腾着,要不是他把绳子绑得非常紧,估计会被它挣脱掉。
野鸡很肥大,足足四五斤左右的样子,五彩斑斓的样子更是非常好看。只不过它挣扎的有些厉害,所以看起来很是狼狈。
早有准备的周子梵小心翼翼地将它的双腿和双翅绑好,然后才松开套住的绳子,最后再将野鸡装入随身带来的肥料袋子里面。
心情大好的周子梵收起套子,然后再前往下一个地方。
他昨晚总共下了五个地方,后面的第三处同样没有收获,但第四处却收获了一只肥大的兔子和第五处的天鹅。
白天鹅是大石村的说法,其实这是一种非常普通的野生动物,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国家保护动物。要知道,这种白天鹅跟野鸡差不多,一般不会进行季节迁徙,只是呆在大山里面繁衍生息。
这只白天鹅的体重比野鸡还要重,大概有五六斤左右的样子。
“唔,应该值不少钱吧?”周子梵看着三个肥料袋里面的收获,心情美美哒。
这三个野生动物可都是活物,买到酒店或者饭店都能值不少钱。
“也不知道附近有没有鹅蛋,要是能找到这白天鹅的巢那就美了。”
当然,周子梵也就是说说,可不敢再奢望了。
随后,他又继续换了几个地方,总共下了十几个套子,心想明天应该有大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