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柔堵住身后洞口,他不再向前一步,克柔不得不防着锦团鱼死网破一旦如此他可以立即后退。
锦团的灵魂光清晰可见就在前方七八米的石柱后面。
肉团分出四条手臂,左右两条迂回包抄,一条长驱直入,一条从洞顶天降。
克柔“你没有地方跑了。”
锦团“你用锦绣来激怒我并且用风暴限制了我的机能,你的第一目标很明确就是我,因为你知道我不需要神力,我的力量有一大部分来自我的机械身体,所以我是最大变数。”
“想起来当时的霍克尔已经死了,他后来开口说话也是你鹦鹉学舌,你杀他的方法恐怕也是利用那个可以压制神力的手段吧。”
克柔“不错,你长篇大论拖延时间是无意义的,这样只会让你妹妹濒临死亡,出来与我一战。”
锦团大笑“你不是很嚣张吗,怎么现在胆小如鼠了,来啊,我就在这里你怎么不敢再多走一步了。”
克柔去看脚下,只有黑暗什么也看不见。
四条手臂距离锦团还有五米,他不敢太快如果让锦团发现他现在防守薄弱锦团一定会抓住机会。
克柔蹙眉微微沉思,胜券在握的笑容。
“好啊,我这就来。”
克柔抬腿迈步,一脚落地,脚底板突然爆出强光。
轰!雷霆爆发,瞬间照亮整个洞穴。
克柔却是毫发无损,他手里拿着锦团的机械腿,一个烧焦的窟窿打透脚掌。
“啧啧,自己打坏自己的腿这感觉如何。”
他捡起地上发出雷霆的东西,锦团的一条手臂。
“你还有一只手,一条腿让我看看还能耍何种花招。”
锦团“你知道吗,我来的时候遇见了一个老头。”
克柔一步步试探向前走,四条手臂也是寸寸摸索,他时刻提防锦团的攻击。
“那又如何,那老头还能是神仙吗。”
锦团“不是神仙却比神仙灵啊,他给我的这张多宝山地图真是分毫不差,这位老伯竟然将矿洞情况估算得如此准确,这个中转空间也如他图上标注的一样。”
克柔猛然停步。
“你在说什么,你故意走入死胡同!”
锦团“继续走啊,我离你没多远了,莫不是怕了?怕了好,怕了也正常,谁会不怕呢。你要是现在乖乖投降,我会考虑饶你一命。”
克柔“我会怕!?哈哈,可笑!我会怕!你现在是瓮中之鳖,不过还有那么一两口咬人的力气罢了,还真以为自己能咸鱼翻身。”
“哦对了,我有告诉你这件事吗,锦绣哭的样子很可笑。”
“王八蛋!!”
火光迸现,克柔早有准备瞬间闪身,身后一声爆炸。
来时的洞口被炸塌,克柔狂笑。
“愚蠢!三言两语就能失去理智何等愚蠢,你为她发狂的样子真是丑陋,你想当她的英雄?你以为能保护她,你不过是个臭虫!”
“还有一条手臂,你没戏了,我赢了。”
克柔大踏步,他不需要小心翼翼了,四条手臂也迅速冲去。
锦团“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挖煤的矿洞,煤是个好东西,看看地上厚厚的煤灰就能想象这里曾经的辉煌。”
洞内起狂风,这里已是死路不可能还有风,这是锦团制造的风。
克柔捂住口鼻眯起眼睛。
“你还挣扎什么,将死之人就给我有将死之人的样子!”
四条手臂同时出击,“当儿”的一声响从石柱后面飞出一个圆滚滚的东西,锦团的脑袋如同被踢飞的皮球咚地撞墙。
藏在石柱后面的只有锦团的头,他的身子不见了。
克柔心中慌乱“你的身体呢,它在哪!”
锦团“火药也是个好东西啊,子弹里的火药可以制成一个小小的炸弹。”
克柔越发觉得不妙,既然锦团的灵魂是储藏在头部,只要吞噬他一切都结束了。
肉团瞬间过去一口咬住锦团的脑袋。
一口吞掉锦团的头。
克柔冷笑“虚张声……”
最后一个“势”字还未出口,克柔突然明白锦团方才的攻击并不是真的被他激怒而是他故意做出被激怒的样子,那一发攻击也不是瞄准他而是身后的通道。
锦团是故意来到这个死路,他又故意毁掉了最后的路,这个地方已经是个封闭空间。
大风吹起了满天煤灰……
克柔呢喃“爆炸……”
他猛然醒悟,一切都迟了,第一点火花的出现犹如混沌里的第一束光,黑暗注定了要被光明分割。
火焰产生了更多的火焰,更多的火焰产生了更更多的火焰,这是大革命,这是火焰的革命。
第一个爆炸就此发生,光传播光,火传播火,爆炸产生了第二个爆炸。
革命传播了。
这是比第一个爆炸还猛烈的爆炸,更多的火向四周的黑暗扩散,光是领路人。
第二个爆炸引发了第三个爆炸,革命掀起了浪潮。
第三次爆炸引发了第四次,第四次带来了第五次……
爆炸一次次强烈,这是席卷整个王国的火焰革命。
所有沉寂的煤灰都发出生命的光辉与热火。
黑暗的王国终将被火焰推翻,现在是绽放新生。
这是一场名为粉尘爆炸的革命。
一场山峦为之胆颤的革命。
沉寂的多宝山发出了怒啸,轰!
矿洞喷出冲天火焰,无数碎石如大炮飞射的炮弹。
多宝山成了一架炮。
巨响震天。
久久平静。
……
囚心背着寒酥,抱着锦绣,胳肢窝夹着锦团的脑袋从多宝山的炮口里走出,阳光洒下照出他们满身风尘。
寒酥咳出一嘴灰。
“锦团你差点害死我们。”
锦团“喂我可是救了你们啊,要不是我急中生智你已经成了一坨粑粑了。”
寒酥“你就不能想想别的办法吗,要是把山炸塌了我们都活埋啦!”
锦团不在意说道“哎呀我都算好了,你看利用爆炸把堵死的碎石打通也在计算之中,我故意被那个肉团吞了利用它来保护自己也在算计之中,我步步为营一切尽在掌握,再者说了我们不是出来了吗,你还抱怨什么。”
寒酥气哼哼。
“好吧,锦绣也救出来了,她毫发无伤比什么都好。”
锦绣在囚心怀里昏迷不醒,双手健在也没受什么伤。
寒酥“哎,锦团你怎么知道克柔送去的是假手。”
锦团虽然只有一个脑袋了还是得意洋洋。
“那当然了,那双假手还想骗过我的眼睛,我可是清清楚楚知道锦绣身上每一个地方的尺寸,小到手指牙齿,大到前胸后背,我只要一摸就知真假。”
寒酥恶心咧嘴“咦!你们妹控好变态啊,我要告诉锦绣离你远些。”
锦团不屑一顾“嘁,你懂什么。”
寒酥“原来你是假装被克柔激怒,你装的还蛮像。”
锦团“不这样怎能打败他呢,锦绣在他手里当人质如果不让他自以为是胜券在握我们已经输了。”
“当我知道那是双假手我就放心了,这代表他没有伤害锦绣,所以他无论怎么说我都心中有底也就可以冷静思考。”
说话间囚心已经走出了山谷顺着山路下山。
寒酥又想到一件事。
“啊!原来你们两个早就串通好了!可恶啊,囚心你竟然瞒着我!”她倒腾双腿捶打囚心肩膀。
囚心“你误会了我和锦团只是想到一起了。”
寒酥“那这么说你并不知道那是双假手?”
囚心不说话了。
寒酥“啊!你还是骗我。”
囚心“呃……我是知道的但是并没有和锦团商量骗你,我们的计划是在见到克柔之后才有的。”
“当我问锦绣是不是死了,克柔说在他身体里的时候,我和锦团的计划已经有了。我断定克柔一定是用同样的方法来对付我们,不会轻易杀死而是当养料,这样我们还能再活一段时间不会立刻毙命。”
“如此一来也就有了之后的计划,我将全部赌注压在锦团身上,克柔得手他心理会松懈,哪怕克柔自己觉得没有放松实际上他的神经再不会紧绷。”
“锦团没有失败,这场赌局我们赢了。”
寒酥半信半疑“你们……不是没有任何交流嘛……难不成你们有心灵感应?”
锦团“嘿嘿,这就是所谓的男人之间的默契,只要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的意思,你们女人是不会懂得。”
寒酥瘪嘴“嘁,装什么大尾巴狼,那王修的枪呢。”
囚心“只是我谨慎起见要来的,我还有另外一个计划,不过见到克柔那么谨慎也就放弃了。”
寒酥还是不信“你是怎么知道那是双假手,是不是锦团告诉你的!为什么不告诉我还骗我说锦绣可能会死。”
囚心“这件事我也是后知道的,看见锦团擦干净之后的手我就明白了,因为被砍下来真手不可能还是那个样子。没有血液供给的手和死人手也差不多了,不可能那样血气饱满,指甲还是粉红而且那双手没有尸僵更不真了。”
寒酥泄气了“到头来只有我一个人是笨蛋。”
囚心“不,有个问题,克柔为什么不伤害锦绣,既然他的目的是要消灭我们,那他没有理由不对锦绣下手。”
锦团“是哦,她一丝外伤都没有还有克柔怎么知道我的事情?”
囚心回首望去,多宝山笼罩黄昏色如迟暮老人。
“看来还有很多事情我们不知道,也许这件事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的多。”
与此同时,波尔市盘龙公园。
因为公园是依山而建所以自然而然的有了分层,山脚下人群熙攘,这时候已经吃过晚饭许多人都出来遛弯。
公园有背靠背长椅是不稀奇,盘龙公园的背靠背长椅很多,其中一个挨着秋千的长椅背对背坐着两个人。
其中一个是穿着便服的孙正警官,他背后那人低头看报纸瞧不出面貌,衣着和公园里那些人没有差别,丢进人群立刻找不到的那种。
孙正嘴里叼着烟自言自语。
“那边已经完成了。”
……
“放心,没人知道,李觅也只会记得她小睡了一会。”
……
看报人的下句话让孙正突然激动。
“那位大人要来!可是计划不是……”
孙正的疑问被看报人制止了。
“是……是……我不会再多嘴了。”
孙正压下心头怒。
看报人似乎对寒酥等人有些在意。
……
“不!那几个苍蝇不用费心。我已经做出假死的表现欺骗他们了,无需担心,如果继续纠缠我会解决他们。”孙正态度坚决。
……
看报人收起报纸离开了,孙正仰望金黄色天空,吐出一口烟圈。
喃喃自语“这么着急……难道是老皇帝……”
“先生请买一束花吧。”小女孩甜甜的嗓音耳边响起。
她绑着双马尾,穿着校服,头戴一顶黄色的圆草帽。看样貌也就八岁,大眼睛忽闪忽闪透着些许害怕和期待。
不远处有两个妇女,她们带着胸牌上面写着“青山孤儿院”。
孙正沉默不语,那是一种想起了久远记忆的表情。
小女孩见孙正发呆,她怯生生压低声音又说了一遍。
“先生……请…请,请买束花吧……”她紧紧抓着手里用废报纸做的花。
孙正恍然回神他笑了那种,开心的笑做不得假。
“我全买了,多少钱。”
小女孩立刻露出小虎牙,脸上的酒窝也笑笑出来,只是她很快又陷入了麻烦。
“一块,两块,三块……”她一朵朵数着花儿。
孙正拿出一张面值最大的百元钱币递过去。
“够了吧。”
“够了够了,先生您的花。”
孙正拿过用报纸折叠的花,他去嗅不存在的花香。
“谢谢先生!”
做完这些那两个一直旁观的妇女走上来还未开口,孙正抢先说道“这钱我捐了。”
两个妇女立刻拿出表格“谢谢先生,您的这笔钱会让孩子们过得更好,请问您贵姓,我们会记在名册上。”
孙正戴上毡帽,他要走。
“不足挂齿。”
小女孩拉住他的衣袖,大眼睛闪闪看孙正望过来她立刻低头却还是抓着衣袖不松手。
“小玲快松手,你这样不礼貌。”
孙正反而很开心笑了。
“你叫小玲?”
“嗯,还没有姓,嬷嬷说以后谁领养了我才会有姓也许还会有新名字。”
孙正蹲下揉她的小脑袋“我叫克柔。”
小玲“克柔……好奇怪的名字。”
孙正抬头指着远处树上的乌鸦。
“看,那是乌鸦在我的国家克柔就是乌鸦的意思,这是我自己取得名字。”
小玲羡慕地张大嘴“好帅气啊!”
孙正落下毡帽遮住半张脸。
“好了小玲,我要走了。”
“克柔叔叔,我们还能见面吗。”
“嗯……只要你想我们每天都可以见面,乌鸦就是我,我就是乌鸦。”
小玲似懂非懂,注视他离去。
他穿过马路提起帽子。
克柔细嗅纸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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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开心,因为那花和推荐票一样都是美丽的东西。
他想要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