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拉撵着冲击波,他身后跟着音爆气流已来在眼前。
乘风破浪于涛上奔驰。
囚心瞳孔硬生生挤入一人。
当古拉从天而将的坠落轰鸣传遍四方之时,当大地因为古拉而产生如水的波纹时,古拉一拳轰碎了囚心的脑袋。
毫无抵抗。
囚心的头正是粉碎的玻璃。
亲王只要寒酥锦绣活口,那么碍事的囚心肯定要让他成为不碍事。
风波平息。
浪涌沉静。
寒酥锦绣浑身僵硬,动也不动。
二人中间坐着个很不懂氛围的男人。
他身披白炎铠甲,那火却不会伤害任何东西,细细看来又觉得那不是火而是雾。
古拉一手牵寒酥,一手拉锦绣。
看起来好像一个严厉的父亲和两个战战兢兢的女儿。
囚心粉碎的无头尸体软弱无力躺在驾驶位。
“两位姑娘,亲王想和你们说说话。”
说不出半个字。
仅仅是古拉强大的神力压迫让她们全身僵住,她们更是不懂发生了何事。
看见的只有已成定局的结果。
正如人眼看不见子弹飞行过程,只有子弹击中目标的结果。
那种快过了能观察的速度一度让人觉得是记忆少了一块。
寒酥轻声呼唤。
“心……心!”
囚心破碎的头颅以时间倒流的形式恢复。
每一片飞溅的碎片都按照曾经的轨迹重新凝聚。
囚心已是死人,就算没了脑袋又能如何,现在的他是吸收了神力的灵魂。
虽然不至于泯灭,可灵体被古拉打碎还是无法避免受伤。
灵也会受伤,不同于人受伤会流血,灵受伤会损失灵体力量,这股力量是维持灵存在的根本也就是灵吸收的神力。
每一次受伤力量都会减弱,虽然可以重新恢复但需要治愈时间,正如人的皮肤划破需要时间才能愈合。
灵恢复的速度也遭受灵主力量强弱的影响,如果灵受伤失去了维持存在的最基本程度的力量。
灵会泯灭。
通俗讲,灵魂会死亡,彻底消失。
所以实力越强的灵越抗揍。
古拉这一拳能轻易杀死“浊”以下的灵。
囚心恢复速度超出了古拉的预计,按照寒酥的实力他遭受了重创想要恢复少说也要三五分钟,现在只是过了几秒已经完好如初。
看囚心灵体的凝实程度,还是和真人一模一样好像没有损失半点力量。
古拉感叹,他的力量果然强大,若不是契约的限制被寒酥拖后腿,古拉还真没信心能轻易打败他。
契约会限制灵的力量使得灵无法用出超过灵主的力量,这是保护灵主免遭灵的反噬。
那么追求灵本身的强弱意义何在。
当然有。
因为灵本身的强弱决定了上限。
两个实力相等的契灵师,其中一人无法发挥灵全部的力量,那么他的上限在更高点。
另一人则情况相反,契约灵无法发挥灵主的力量,那么此人的上限到此为止,他提升多少,契约灵都没有那个实力发挥出来。
将军所说灵主是容器。
容器不够大装不下契约灵的江水没关系,因为可以通过修行增大容器。
可契约灵要是填不满容器,那容器再大又如何。
灵的实力也并非一成不变,灵也可以变强只是方法不同于神裔的修行。
灵需要猎杀其他的灵。
神裔尸体是宝贝,那是神力泉眼,相比从自然中辛苦搜集露水,哪有从泉眼里来一勺痛快。
灵也是如此而且更加直接。
灵死亡之时会爆发神力,这是很庞大的神力,实力等级越高泉水也就越多。
曾经契灵师之间的战斗都是为了能杀死对方以增强自身,后来这种相互猎杀被教廷明令禁止,一旦发现会被群起而攻之。
所以灵的增强只有去猎杀那些邪灵恶灵,因为执念灵也在教廷保护范畴内。
因此有许多心术不正之人会故意折磨执念灵成为邪灵然后杀死。
这种恶徒被称为猎魂者。
寒酥的母亲就是死于猎魂者之手。
囚心同古拉在倒车镜里对视。
这是他现在打不赢的敌人。
如果他有信心也不会带寒酥她们逃跑了。
奈何还是被对方追上。
实力差距过大,进退无路。
怎么看都注定了败北结局。
略微眯眼。
还有一线生机。
置死地而后生。
“寒酥锦绣不要反抗,挣扎是徒劳。”
这种丧气的话囚心是从来不会说,无论面对什么困难他都没有放弃过,这一次的放弃让寒酥心灰意冷。
看来就算是囚心也有不得不低头的时候。
古拉也很意外。
“聪明人,如此也免得她们受苦。”
与此同时,波尔市城南。
王修开着那辆七年前买的小汽车,街上时不时过去一辆警车,平日繁华的街道也因为李家的变故陷入了萧条。
因为李家的商业帝国影响太大太广,乌托国北部七成商业归于李家,波尔市作为帝国中心更是无一例外和李家粘上关系。
如今帝国分崩离析,天塌了。
覆巢之下岂有完卵。
这个时候还敢开门,那只有地下生意。
许娘一身白旗袍,红碎花铺满她婀娜多姿的身。
皮肤与那白丝绸有的一比。
草色遮阳帽有一朵编织花,一根黑丝带装点许娘的天鹅颈。
她拥有让人忽略年纪的魅力。
那是何等诱人。
娇艳红唇与年轻时一样都能给男人带来冲动。
王修可不敢盯着许娘看。
你要说他真的不对许娘动心,还不如相信赌鬼洗心革面。
王修要去的地方是鬼头刀的地盘,现如今****之中也唯有这类人影响较小。
胡子街,城南有名的地下黑市同时也是鬼头刀的本部。
这里外表伪装成杂货街,白天正常营业甚至商家都是没有污点的普通人,遵纪守法好市民。
晚上九点以后,所有店铺关门,黑市也就开门了。
胡子街有一条废弃的地下商业街,那本是多年前的防空洞。
后来胡子街的防空洞被改建成了商业街,因为不景气加上一些年久失修的问题就被废弃搁置了。
王修要给许娘买一张“船票”,这是黑话其含义代表秘密运送,其中包括偷渡走私,通缉犯想逃亡国外买“船票”是最安全的方法,只是价格也贵的离谱。
鬼头刀正忙着处理因为李家变故而发生的问题,得知王修来访他也没意外反而觉得王修来得有些慢了。
这位鬼头刀并非满身肌肉面相凶恶之人,他的形象和名字截然相反。
白背心,黑短裤,趿拉一双人字拖。
老头有些驼背,拿着一杆烟枪时不时嘬上两口,老式背心上心口有掉色的红字,某某厂员工背心。
看样子是以前某个工厂给员工发的背心,年头久远了那是四十年前的样式而且背心也洗的掉色,不过质量还不错。
乍一看,要不说这是波尔市地下龙头鬼头刀还以为是个退休老头。
若仔细看,当能发现老头的眉宇气质暗藏桀骜,那是收起来的利刃。
不出鞘则已,出鞘必杀人。
他叼着烟袋似笑非笑,看许娘和王修那亲密劲这个脸上戏谑的表情是带出来了。
“呦呵这是谁啊,这不是铁郎君吗,哎呦呦铁的都配不上,当得是金的,只有金的才抵挡得了许娘子的真火啊。”
面对老头的打趣,许娘神色如常还反手调侃起来。
“哎呀我哪有那个本事啊,我这老太婆啊,人老珠黄生孩子都不行了怎么可能还有火啊,早就是一堆灰烬啦。反倒是张三爷宝刀不老,听说您前些日子又收了朵海棠,您这一树梨花啊可得悠着些,别压坏了那娇嫩的花儿。”
鬼头刀是道上的名号,亲近的人都喊一声张三爷。
要说这位张三爷的一生那也是传奇,一本书都说不下。
单单就是能让李礼退步将波尔市地下势力交给他,这份能力可没第二个人。
只不过前些年蹦出个翻江龙,那时候张三爷忙着处理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情也懒得理会那个猴子,没成想让翻江龙越闹越大,回过头想对付也不简单了。
只是翻江龙倒霉,招惹了王修一夜之间被灭了。
张三爷是老江湖,讲的是个规矩。
虽说王修是无意帮了他个大忙,张三爷还是把这份人情记在心上了,也是因为那次王修才和这位张三爷认识了。
接触了几次,王修也不得不佩服这位鬼头刀,这是真正的江湖人和那翻江龙根本不是一个层次。
张三爷这一代的江湖人,讲的就是江湖规矩,讲的是江湖道义。
许娘这般打趣惹得张三爷哈哈大笑。
“哎呀哎呀!哎呀呀!许娘子啊谁说没人要你,什么时候想找个人依靠,我这身子骨再折腾个二十年没问题!”
许娘眉眼风情瞄着王修。
“唉……那我可要考虑考虑,张三爷女人那么多,我这老太婆去了还不得被吃的骨头都不剩啊。”
王修可不想继续听他们俩一唱一和,这位张三爷要说杀起人那绝对是捏死蚂蚁一样毫不心慈手软,可要说他老顽童那也是不假。
曾经和一群七八岁的孩子玩过家家还不亦乐乎。
“张爷今天登门有事求您。”
张三爷一肚子精明早知道王修要干什么。
“嘿,无事不登三宝殿,船票我准备好了,只是波尔市处于封锁状态哪怕是我想要送出个人都很困难而且这次事情非同以往。”
“王小子,你可是招惹了乌托皇室,我这个地头蛇再厉害也斗不过皇室,若和你扯上关系那我十几房的美娇娘可都要花落人亡。”
张三爷砸吧口烟,笑眯眯看着王修。
“张爷只要送许姐一人出国即可,我还不能走。”
张三爷嘿嘿两笑。
“可以是可以,你就不怕路上出意外。”
“张爷都护不住的人,我就算在又能如何。”
鬼头刀盯着王修,抽两口烟袋他磕打磕打烟灰。
“王小子不管你要做什么,想清楚了。”
许娘握住王修有些冷的手,她无需言语,含情脉脉而担忧的眸子足够融化铁心。
正如张三爷所讲,王修那是真金可不怕火来炼。
“你放心,我不会有事。”
许娘不肯松手。
有哪个女人舍得自己的爱人去跳火坑。
“我会去找你。”
一句简单的话,多少男人会对女人如此说,多少男人又仅仅是说。
许娘相信他。
正如那些同样相信这句话的女人。
有人来向鬼头刀汇报,一番耳语。
“王小子你运气不错,波尔市封锁解除了。”
王修很快明白。
“寒酥她们被抓了!?”
“寒酥是谁我不清楚但逃跑的嫌犯确实被抓回来了,你可要抓紧了,时间永远是紧缺的。”
视线与许娘相交,王修心头又暖又痛。
她松手了。
“早去早回,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