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胡府
胡义被胡满堂叫到了书房。
胡义进书房的时候,正看到胡富贵和胡满堂商量丰四海的事!
胡满堂问胡富贵道,“丰四海那边怎么样?”
胡富贵连忙回答道,“老爷,放心吧,按时间算,丰四海的船队现在已经快接近码头了,再过两个时辰,正好天亮,就该到时间了!”
胡满堂点了点头,“千万别出错漏,毁船为主,人驱散就可!”
胡富贵点头道,“都嘱咐过了,丰四海也不是第一次干这事了!”
胡满堂点点头。
胡满堂又看向胡义,“三弟,镇江大营那边不会有事吧?”
胡义说道,“二哥,你放心吧,别说镇江大营离码头还有一定距离。就算他们知道消息了,就凭镇江大营的那几条船,追都追不上!丰四海都换乘小舟了,逆流而上很慢,但顺流而下,怕是不到两个时辰就进入大海了。到了大海,镇江水师连追都不敢追!”
胡满堂点头。叹了口气,“三弟,刚才彩衣让人来传话,想要见我,我……我就不过去了,你替我去一趟吧!”
胡义一愣,随即眼神一黯,沉默良久,“二哥,你真不去看看彩衣?”
胡满堂摇摇头,没再说话!
胡义又沉默半天,随后点点头,“我去看看她!”
胡义来到彩衣的房外,踌躇了半天,还是进了房间。
进门后,就看到彩衣正在地上转来转去。
胡彩衣听到动静,一回头,看见胡义,一愣,随即急切的问道,“我爹没来!”
胡义眼睛都不敢看向胡彩衣,眼睛瞅向别处,摇摇头。“你爹有些事,正忙,让我来看看你!”
胡彩衣深吸一口气,“三叔,你们是不是在打我家爷的主意!”
胡义怒道,“现在你还叫他爷!”
彩衣急切的问道,“三叔,你听我说,你们是不是今天晚上有行动?”
胡义看着彩衣,“你写好指认书就好,别的不用你操心!”
胡彩衣急忙说道,“三叔,三叔,你听我一句劝,千万别去打吴凡的主意,不管你们用商战也好,用朝堂手段也好,千万别想动用什么下三滥的手段!”
胡义疑惑的看着胡彩衣,“为何?”
胡彩衣急切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你们对爷的手段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胡义直接说到,“那你就告诉叔!”
胡彩衣急的头上直冒汗,“叔,不能说。你们千万别对爷动手!”
胡义冷冷的看着胡彩衣,“你还是想好你自己的事吧!”
胡彩衣急忙大叫,“叔,叔!”
胡义一转身就走了!
胡彩衣气的在地上只跺脚!
……
胡家书房。
胡义一进门就将刚才的胡彩衣说的话,都说给了胡满堂。
胡满堂坐在书桌后沉思着,半天也毫无动静。
胡义开口道,“二哥,彩衣说的是什么意思?”
胡满堂缓缓开口道,“今天晚些时候,草堂传话,草堂想说合我们胡家和吴凡。但最终吴凡没有同意!”
胡义奇怪道,“草堂怎么会和吴凡有关系?“
胡满堂沉思良久,“吴凡这个人不简单,他背后,可能有大背景,就连草堂的意思也是我们不要和他起冲突!“
胡义略微不满的道,“草堂也忌惮他,怎么可能?“
胡满堂略微摇头道,“吴凡是当朝将军纳兰察音之夫!吴凡这个人,我们可能真的没法碰。这个人身边可能有高手!纳兰察音会放心自己夫君一个人来江南?“
胡义想了想,“二哥,你的意思是,彩衣担心我们直接下手袭杀吴凡,接过引起吴凡身边的高手的反击?“
胡满堂微微点头,“连草堂都忌惮吴凡,说明他身边很有可能真的有高手,甚至可能是玄门之人!“
胡义皱眉道,“玄门不是和吴凡有仇么?“
胡满堂摇头道,“玄门也分上三门和下三门,备不住玄门之内也有什么龌龊!“
胡义叹了一口气,“内斗,内斗,这些高门大派,总是脱离不了这个怪圈!“
胡满堂又开口道,“这也是我不想伤人,不想碰吴凡的意思,这个人,背景不明白!很难说碰完了有什么后果!“
胡义哀叹了一声,“这也太缚手缚脚了!“
胡满堂看着天色,听着外边的更夫的叫喊声,“还有一个时辰!”
扬州码头
水波哗哗声响起,在离扬州码头下游十里的水面上,一艘艘小船正缓缓的向上游滑行。
离天亮只有半个时辰,远处的天际甚至可以见到一线微光。
打头的船上,一个包着头巾,身穿大褂的魁梧汉子半扶在船头上,努力向前张望着。
“还差多远?”压低的声音从头巾大汉嘴里传出。
后边一个精瘦的汉子也低声开口道,“大当家,照着划着的距离来估计,还有半个时辰!”
头巾大汉点头,“都加把劲,小心点!”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头巾大汉已经不知道第几次看向黑暗中,这个时候,其实已经不是纯黑了。
头巾大汉眯缝着眼,隐隐约约从远处的水面上看到一处高耸的杆子!
头巾大汉嘶的一声,“慢着点,慢着点,我好像看见了!”
头前船上的人,几个人都仔细向前看去。
精瘦汉子开口道,“还真是,大当家的,这桅杆可够高啊,比我们船上的都高啊!”
头巾大汉低声嘿嘿一乐,“准备了!就是它了!一会干活麻利点!”
后边几个人嘿嘿的笑着!
精瘦汉子说道,“当家的,放心吧,咱三艘海船,林林总总三百多号人呢,搞不定这些破船?”
头巾大汉嘿嘿笑道,“这船,可不破,看着眼馋啊!”
嗖~~~~啪~~~~
突然从岸边窜出去一点细碎的火花,随后直接向半空上传去。
头巾大汉一愣,看向半空中那一闪而过的火花!
后边几个汉子面面相觑。
精瘦汉子嘀咕了一句,“有人守夜?”
头巾大汉一挥手,“MD,被发现了,上!”
水面上十数条船开始吵嚷起来了,开始用力划桨!
呜~~~~~~~~~~~~~~
这次一阵低沉的破空声,头巾大汉循声看去,一道粗粗的火花冲上半空,然后轰的一声爆开,一刹那,仿佛天空大亮。
整个水面上,仿佛白昼一样,一片光明!
头巾大汉连忙捂住眼睛,身后一片哀嚎,不断有人破口大骂!
嗡~~~
一阵声音传入头巾大汉耳中!
在海上常年讨生活的头巾大汉一瞬间就醒悟了过来,床弩!
刚刚反应过来的头巾大汉就感觉脚下的船身一震,随后整个人就被抛飞了,直接向水面上落下!
哗的一声,头巾大汉已经掉进了水里!
头巾大汉挣扎着将头伸出水面,自己刚刚的那条船,已经被重弩生生射碎。
水面上,不断有人哀嚎着,被击中,被船破裂,甩入水面。
十几条船,转瞬间就只剩不到六七条船还在水面上打转。
北岸上传来大吼声,“弓箭手!!!”
嗖,嗖,嗖~~~~
一片箭雨披头盖脑的落了下来。
头巾大汉疯狂的喊道,往江中走,往江中走!
剩下的六七条船疯狂的往江中心划去。
头巾大汉朝最近的一条船游去。
嗡,又一阵床弩袭来,不过由于这一次离的更远了,海寇也在疯狂逃窜。只有一艘小船被射中,沉入水中。
头巾大汉脸色阴沉的回头望去,岸上隐隐约约的怕不是有数百人,在利用弓箭对江面进行抛射。
不断有人沉入水里。
还有人向岸边游去,持起短刀,向岸上的人扑去。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
头巾大汉的心却沉了下去。
远远望去,北岸的岸边,是一排排的身穿盔甲的甲士。
只有腰刀,连盾牌都没有,身穿布衣的海寇向一帮甲士冲过去,不用想也知道会发生什么!
北岸边不断的一声声惨叫传了过来。
头巾大汉看向下游,看到了北岸不断的放下小船,似乎有不少的甲士,持着弩箭登上小船。
头巾大汉一咬牙,“往南岸走!从陆上奔余杭!江面太宽,等他们过江,怕是没有一两个时辰根本过不来!”
剩余的五艘船,开始死命划船,向南岸冲去。
忽然旁边一个汉子说道,“大当家的,你看镇江大营方向!”
头巾大汉向上游方向看去。几艘百料大船出现,船上满载着士兵,正逐渐向这边驶来。
头巾大汉一咬牙,看着自己座下这条船。原先只能坐二十几个人的船,现在至少四十人。“把人推下去,兄弟们,自己游上岸吧!”
原先船上的看了一眼后爬上来的人,直接将自己人往水里推。
一时之间怒骂声,哀求声,响成一片。
这时还有人被推下船,伸手扒住船帮!
头巾大汉勃然大怒,抽出刀来直接向船边的手剁去!
随着惨叫声响起,一个大汉的手直接被砍断,那个大汉也惨叫着在水里直打滚,随即就慢慢沉进水里。
最后,很多人甚至自己跳进水里。
这些人都是一身好水性,跳进水里不一定死,但是呆在船上则是肯定死!
半个时辰后,头巾大汉带着五条船,不到百号人,终于靠上了南岸!
而这个时候,远远的看见镇江大营的船也靠向岸边,不少兵卒开始向下急奔。
随后,镇江大营的船开始向北岸驶去,眼瞅着是要去北岸接人!
从船上下来的兵卒足足有数白人,但却慢慢向这边靠近。
头巾大汉骂了一句,“镇江大营的孬种!”
随后带着人,开始向南逃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