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佩?”吕稚名有些想笑。
“你知道我父亲发的食物和财务救活了多少人吗?你知道多少人知道这件事吗?如果这件事不办好,罪犯不是只会越来越多吗?”
“我们会尽力的。我们这里所有人都已经几天没合眼了,请回吧。”浚洲市刑部长官说。吕稚名看了看他的黑眼圈,咬了咬嘴唇,没再说话。
吕稚名来到涼安刑部。既然浚洲人手不够,就请涼安增派些人员去支援。涼安囤粮丰富,肯定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
“确实,涼安的影响不大。”刑部尚书瞪着血红的眼睛说。
“但是你要看和谁比。我们确实没有饿死人,但是所有粮食的价格都成倍上涨,居民每一天都想暴动、想罢工。涼安城、下清省、周围这几个省都遭遇了严重的歉收,到处都有犯罪发生。你以为我们的人手就够吗?
我明白您家里是世袭罔替的珠宝匠,但是如今连皇帝吃饭都不敢多吃,我们的人早就已经派到各地帮忙了。留守在涼安的天天都是焦头烂额。我们现在的问题他不是公正不公正,我们甚至要提防起义你明白吗?”
地方也指不上,中央也指不上。那就自己动手吧,吕稚名想。
“你父亲在天有灵,不会希望你这样的。”母亲说。
吕稚名咬了咬牙。“我父亲就是因为这样,才会被害的。”
母亲依旧不依不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们家还有足够的金银支持生活。饥荒年代人都有不容易的地方,又何必非要手刃罪犯呢?如果你找不到怎么办?找错了人又怎么办?即便你找对了人,如果罪犯也是一家老小没有饭吃不得已而为之,你又要如何呢?”
一番诘问听得吕稚名汗如雨下,面色阴沉。
“重点不是杀不杀他,而是我要找到他。我至少要查明这一切。难道您的意思,我只要知道父亲是如何死的,接受就行了吗?”母亲没有说话。
“家里的一切,我都留给您。请您原谅孩儿不孝,但若不能报父仇,我也没有颜面苟活于世。我本想游历四方,为的不是扬名立万而是追我所追、求我所求。如今父亲含恨而死,我的一生也不再重要。我浚洲人多路杂,又以行脚商人居多,只怕此去经年难以在母亲身旁伺候了。”
“唉。”孙氏长叹道。“孩子要做什么,又哪里会是父母管得住的呢?罢了,罢了。你从小就是个有自己主意的孩子,我们既不希望你去环游什么四方,你父亲也不愿让你去涼安学习,但你终究还是去了。
你去吧。家里不需你操心。我们家的生意,只要我一天活着就会继续一天。什么时候你改变了心意,娘随时在这儿等你。”
吕稚名双眼含泪,抱住了母亲。“娘,您放心吧,我不是非要去杀人的。我只是想将凶手绳之以法。也许要找几年,也许一辈子都找不到,但是父亲的仇我不能不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