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几人便走进偏屋,点燃了一根火把照亮。
偏屋里面,一切陈设都和普通的下人住处一般无二:几张床,还有地铺;窗台上放着一些杯子,屋子的角落还堆着破旧的衣服。倪宙和诺构开始在房间中观察,吕稚名和斐捷还是一副不太舒服的样子,走到一张床边坐了下来。伯朗一个人靠着墙坐在角落里。
两人寻找了一会,没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反而是伯朗坐在角落,觉得一阵阵阴风习习。他摸了摸背后的墙,并没有什么裂口;又顺着风吹来的方向找去,发现地面上有一处裂缝。
他连忙把几人叫来,他们将地上的铺盖挪开,地面上的裂缝便看得更为清晰了。里面还有微弱的光亮。但是地面已经被厚厚的石灰封住。诺构拿来自己的搡刀,用刀前方的厚重金属几下便敲开了石灰。若是用仲广人的工具,恐怕要费一阵工夫了。
撬开石灰之后,下面的入口便显现了出来。上面还有一个木板门,似乎通向地下。他们又把门上的铁锁敲掉,木板门应声而开。一股凉风扑面而来,直冲吕稚名和斐捷而去;倪宙来不及阻挡,只见二人被这阵阴风吹过之后反而却恢复了神气。
吕稚名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另外一个房间,四下环顾,没有说话。斐捷一惊之下握住了吕稚名的衣角。
听诺构简单说明了情况之后,吕稚名很快整理好了思绪。他说自己刚才在房间里本想等一会就去仓房,却没有想到竟然昏睡了过去。在梦里他似乎见到了周奋华,他还在和自己说些什么……但是他并记不得了。
离天亮还有些时间,几人便顺着石阶走下了地窖。留下诺构、车夫和伯朗在外。但这次伯朗主张既然是自己发现的入口,自己也应当跟下去。于是他们便让他跟在了最后。
走下石阶,里面是一个颇长的通道。通道尽头有拐弯。石阶后面也有一个空间,地上躺着两具尸骨。周围的墙壁上都凿有凹槽,里面摆满了蜡烛。蜡烛的位置放得很讲究,上一根燃烧殆尽后正好能够点燃下一根。就这样,周围的三面墙里面都是满满当当燃烧殆尽的蜡烛,红色的蜡泪顺着墙壁流淌凝固,好像满墙的鲜血。
而在最后一个凹槽里面,还有一小根蜡烛在燃烧,即将烧到尽头。这篇空间里微弱的光亮,就来自这跟蜡烛。
不知怎得,吕稚名突然感觉到如果这跟蜡烛燃尽,会发生什么很不好的事情。
他小声告诉斐捷等人“快走”,却在临走的时候发现其中一具尸体下面压着纸张。一股力量驱使他将那纸张抽出,只见那是一张黄色的纸,上面写着某种自己看不懂的符号,还画着一个嘴巴紧闭的人脸。
斐捷回过头,看到吕稚名还停在原地,刚要开口叫他;这时,蜡烛突然熄灭,周遭一片黑暗,吕稚名手中纸张上的人脸突然张开了嘴,一股疾风在地道里猛吹!
但疾风过后,地牢里却恢复了宁静。蜡烛熄灭后,吕稚名发现自己并没有受到伤害。斐捷等人也呆在了刚才的位置,面面相觑。斐捷立马跑到了吕稚名身边,询问他有没有事。
“我没事——”话音未落,吕稚名注意到手里的纸张上面已经空无一字了。等等,哪来的光?顺着白色的光线望去,原来这地道竟然还在墙壁上方开了通风口,此时月亮西垂,夏日的月光正好通过那小孔照射进来。
“不知道这纸是怎么回事。”吕稚名描述了刚才自己的见闻,然后松手让纸张滑落到了地上。
“那是‘封口符’,用来让死人闭嘴,让亡魂没法作祟。”一个声音幽幽说道;那声音他们似乎在哪里听到过——哦,没错,就是在刚刚的饭局。那是周奋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