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木窗外,如丝烟雨透着朦胧的雾青色,染上几分篁林的翠意,滋滋雨响中透着清幽的琴音。
音声零碎,无力轻柔,似无心拨弄,却断续成曲,闻出几分思绪,但也难知其意。素衣少女端坐在房宛木桌旁,纤细的手指不急不缓的冲调手中的茶,烧开的滚水冒着白色的水汽,倒入莹白的壶盏中,清碧的茶水盈溢杯盏,流出幽幽的茶香。
“小姐。”少女将砌好的茶递给倚在窗边弄琴的萧眠殇,萧眠殇伸手接过她手中的杯盏,送到唇边,韵了韵,抿了一口,茶香含着淡淡的苦味儿缤在舌尖。“我,”萧眠殇看着琼梅,黯然的瞳孔微动了动,:“离开了多久。”琼梅抬眼看她,眸子里含着几分忧郁:“回小姐,三年有余。”
“三年啊……”萧眠殇淡淡道,“已经这么久了吗,倒像一场梦。”若这三年,真是她的大梦一场……
“……我们都一直在等小姐回来。”琼梅轻声说到,萧眠在三年前被一玄玄衣老者领走,在她八九岁的时候,夫人便他们几人留在这与世隔绝的碧落宛里,便再没回来。萧眠殇自小心性庄正懂事,伶俐乖巧,奈何夫人身居高位……皆是命中劫数罢了。
“其他人呢?阿瑟……他们都还好吧。”萧眠殇问道,拼尽全力的不再去想那三年,是非曲直,生离死别,都不该再去想了……除了琼梅,还有泠兰,瑛竹,洛菊以及从小陪她到大的侍卫萧瑟,他们都是她能绝对信任的身边人。
“回小姐,这三年我们在城中营了一处酒楼,平日里只留一两人在宛里,阿瑟他们都在话春楼里。”琼梅答道。萧眠殇想了想,她回来的确实太过突然,这三年也几乎是与世隔绝,对城中事情皇家走向一无所知,这个话春楼也确是好事。“好,那便去城中瞧瞧。”“是。”琼梅应了声,便退下去,到院中备上马车……
长安城,话春楼
厅堂中歌舞升平,台上舞娘摆着纤细的腰肢,水红色的长袖舞的柔媚。但最是出彩却是一阵阵余音绕梁的琵琶曲,音韵悠长,忽而清冷,忽而柔情,似少女心序青涩多情,引的听客连连叫好。
“好!瑛竹姑娘的琵琶精妙绝伦,怕是整个长安城都再找不出更胜于姑娘的琵琶曲了!”一位黄衣听客高声赞道,二楼房中传出女子清柔的嗓音:“刘公子谬赞了,小女惶恐。”一位蓝衣女子走上台,规矩的对刘宇做了个请的手势:“刘公子,请吧。”刘宇脸上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痴笑:“泠兰姑娘有礼了。”泠兰淡淡的皱了皱眉,这个刘宇是城中出了名纨绔子弟,父亲是个五品官员,虽说不算大官,但也是能压他们这些个小老百姓一头,糟蹋了不少清白素净的姑娘。话春楼里的听客只要再交上一百两银子,便能再留在楼里单独听一曲,一百两于官家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可这个刘宇硬着头皮连着供了十多日,而且手脚也不老实……
虽然知道他心怀鬼胎,却也不将他能赶出去,只能忍气吞声的。刘宇三步并作二步的上到二楼房中,瑛竹低头端坐在房中,手中抱着一只上好的凤颈琵琶,一双剪水秋瞳清冷,微微半敛着,也不看他:“刘宇公子今日想听什么曲儿。”
“今日啊~”刘宇轻声将门带上锁了,蹑手蹑脚的走近她。瑛竹感觉不对,站起身来,对着他:“你这是什么意思。”刘宇脸上露出猥琐的痴笑:“你说呢,小美人~别怕,爷会好好疼你的,嘿嘿嘿~”说着大力拽住她的手腕。“啊!你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