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花容月貌非旧影
夏雪将手中的兰花簪子插进沈星璃的发间又道:“少夫人定也是帝都的名门大户吧,配了二公子正合适不过,小王子又待您极为亲切,想来便是缘吧,少夫人注定要是我们大漠的一颗明珠。”
不过是一句戏谑的玩笑话,而沈星璃没有想到,在今后的岁月中,大漠明珠的这个名讳就像一个传奇一样,在西北绽放出从未有过的光彩。腥风血雨中的某一天,听到这个名号从千千万万人中呐喊出来的时候,那一刻的士气,就连当年不过玩笑的夏雪也没有料到。这个名字载入敦煌史册,民间一直流传着关于那个奇女子的故事。
大漠明珠,光华倾城……
沈星璃不爱浓妆,即便是作为少夫人的身份第一次展现在众人面前,她更觉得没有必要。瞬间的光辉和永久的华彩,她更欣赏于后者。皇甫连城看着从阁中走出的沈星璃,眼眸一亮,笑了笑道:“请夫人上撵。”看着皇甫连城身后华贵的撵。
沈星璃只是冷哼道:“二公子的奢华恐怕就算是皇上也不过如此了吧?”
皇甫连城不怒反笑道:“所以我告诉过你,用轩王妃的位子换敦煌的少夫人,这个买卖你一点也不吃亏。”沈星璃也懒得和他争辩,薄纱落下,皇甫连城低声道:“一会你只要给奶奶行礼就好,别人自当不用理会,飞嫣阁除了冬雨夏雪外,塞克娜也会帮着打理,毕竟这是西北,还是要懂回风的人才好,平时与那些小姐夫人的见礼往来,塞克娜也会提醒着你。没事的话不要去西宫,虽然以你的身手自保不是问题,但是那里污垢的很,莫要脏了我的少夫人。”本是交代事宜,后面全变得有些暧昧。
沈星璃侧目看着沈星璃,他身上那股好闻却神秘的味道环绕在沈星璃身侧,虽然他言语轻浮,沈星璃还是觉得既然命都归他,自己还装什么矫情?莞尔笑道:“谨遵教诲。”
“连城公子到,少夫人到……”随着侍卫一句话,本来热闹欢腾的大殿内,突然如同静止了一般。皇甫连城却一句面带微笑的将沈星璃扶下撵,随着沈星璃一步步最近,周围倒吸凉气的声音此起彼伏,却没有人敢作何议论。
“啪”就听大殿内瓷器破碎的声音,沈星璃循声而看,是一脸错愕的男子,看着空着的席位,又看向那个男子,虽然她让自己有些厌恶,但还是微微一笑,一笑倾城。
华丽的转身,厚重的裙摆划过大理石的地面,恭恭敬敬行了大礼道:“给奶奶请安。”
老夫人显然也错愕地看着她,嘴里喃喃着,眼中竟然要溢出眼泪。皇甫连城扶起沈星璃对老夫人道:“奶奶这就是孙儿的夫人——沈星璃,请奶奶赐封号。”
老夫人被皇甫连城唤醒似的,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看了看皇甫连城,又看了看沈星璃才缓缓说道:“既然是你的夫人,便叫玲珑吧,也不枉如此无尘的容貌。连城既然要封你为夫人,那么日后你就是东宫的女主人了,打理好东宫便是你的责任,我这老太婆喜静,不是逢年过节也就不用来请安了。”
沈星璃柔柔应道:“谢奶奶。谨遵奶奶教诲。”入席坐好,丝竹声声才渐渐入耳。
沈星璃看着对面服侍皇甫豪然的拜黑拉,再如何媚态,却依然没有让刚刚失态的皇甫豪然恢复过来,沈星璃不禁奇怪,为什么他见到自己会是那种反映,就像是见了——鬼?呵呵,沈星璃不禁为自己的这个想法感到可笑。只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当有一天,她会自嘲自己,现实和当初那个莫名其妙的想法是多么的不谋而合。
有些尴尬的场面因为皇甫子溯的加入而缓和了许多,他亲自给自己布菜,一旁的皇甫连城依旧挂着一丝微笑,大臣们都有些惊讶,平日里飞扬跋扈,冷酷的皇甫子溯怎么如今像一个弟弟在照顾长姐那般温和。沈星璃有些好笑的看着盘子里堆得像小山一样的食物,对皇甫子溯道:“子溯,我哪里能吃的了这么多?”
皇甫子溯一侧头,笑了笑道:“虽然你现在是父亲的夫人,但是我还是只想着叫你姐姐,玲珑姐姐?”这话好像不似在问沈星璃,倒像是征询皇甫连城的同意。
皇甫连城只是笑了笑道:“她不介意就好。”
沈星璃一笑,的确她也不是很喜欢夫人夫人的叫着,沈星璃用手中的娟帕替皇甫子溯擦了擦嘴角,此刻所有人都看着他们,那一瞬间所有人都错觉,他们的那股和煦,就像是一家人一样。拜黑拉很是气愤那个女子竟然夺取了那么多人的注意,就连皇甫豪然,她也以为他的失态是因为沈星璃倾城的美丽。
“玲珑夫人倒是和小王子很投缘嘛。”拜黑拉口中嘲讽道,巴不得让别人觉得沈星璃不过是利用皇甫子溯来接近皇甫连城一般。
沈星璃淡淡地看了拜黑拉一眼,自顾自道:“缘分到了而已。”
拜黑拉刚想要说什么,皇甫豪然突然起身冲到沈星璃面前,自语道:“你不是她……不,这不可能……死了……不……这不可能……你不是……”
皇甫连城突然起身点了皇甫豪然的哑穴,看着上来的侍卫困住皇甫豪然,冷冷对他道:“最好注意你的言行举止,莫要说错了话,要了你得脑袋。”
沈星璃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皇甫连城要这样对皇甫豪然,也很好奇到底皇甫豪然想说什么,心中好奇不减,却一切都没有头绪。
宴席因为皇甫豪然而草草收场,沈星璃陪着皇甫子溯回东宫,虽然身上华衣繁琐,却很想和皇甫子溯伴着星辰走走。皇甫子溯很开心的对沈星璃讲着前些日子在大漠猎狼的事情,听的沈星璃为之有些揪心,特别是皇甫子溯很自豪的撩开衣袖,告诉沈星璃这是头狼在他身上留下的印记时,沈星璃看着那道还有些猩红的长疤,心就没来由的痛。
“这样不爱护自己,母亲会心疼的。”沈星璃替他放下衣袖道。
皇甫子溯小脸一夸,有些难过道:“姐姐,子溯没有娘亲,他们都说娘亲在我出生的时候就去世了。”
沈星璃一愣,看着皇甫子溯有些黯然的脸,安慰道:“每个孩子都有娘亲,只是子溯的娘亲不在子溯身边而已,但是娘亲都是疼爱自己的孩子的,她一定是在天上守护着我们的子溯。”
皇甫子溯眸中闪出一丝欣喜,看着沈星璃问道:“真的吗?那……姐姐的娘亲呢?”
沈星璃也想到了自己的家世,洛阳,帝都,中州……叹道:“姐姐的娘亲也不在了,但是我相信她化作了星星,在天上注视着我保佑着我。子溯,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不疼孩子的娘亲,十月怀胎,一朝分娩,我们都是娘亲身上掉下来的肉,我们的骨血都是她从她自己身体中给予我们的,娘亲又怎么舍得不爱你呢?她只是先被天神带走了而已,可是对你的疼爱,是丝毫不会改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