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劈手夺过胡大胖子手里的酒壶,倒满了一杯酒。端起酒杯对刘泣说:“刘教习此言差矣,若无名师指点,我安得如今武技。借胡胖子的酒,敬教习一杯。”刘泣连到不敢,端起酒杯与大皇子同饮。
胡胖子自己掏出一个大碗,剩下的大半壶酒倒进去,陪了一碗。一时间觥筹交错,三人饮酒直至繁星满天。习习秋风吹拂着四周的幔帐,大皇子端着酒杯,倚着栏杆仰望星空。忽然回头对刘泣说:“刘教习,你说人生这一世,为什么活着?功名利禄还是随心所欲?”
刘泣看了一眼睡到不省人事的胡胖子,再看看斜倚栏杆的大皇子,刘泣望着满天繁星说:“有为财者,有为权者,有为名者,也有为一己私欲者。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目的,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选择。”
大皇子:“刘教习这话,模棱两可。也罢,我便问的具体一点:你在追寻什么?”刘泣手里把玩着酒杯,看着杯中倒映的星光,缓缓说道:“我追寻的与你们不一样。”
大皇子笑了,把杯中美酒一饮而尽,看着刘泣说:“你不知道我的选择,怎么会知道你我的追寻便是不一样?农夫为了饱活,商人为了财富,官员为了名利,军人为了功勋,异人为了强大,这些我在刘教习身上都没有看到,这些也都不是我的追求,所以刘教头,你的追求是什么?”
刘泣把手里的酒杯放在案几上,双手整理了一下衣冠,肃然道:“我所寻找的,是藏在天地间的一点灵性。是无常大道中的一瞬永恒。是滚滚红尘中的一份纯真。”
大皇子把手里的空酒杯远远的扔向湖水,只是力道不够,半路就坠向地面。刘泣随手在案几上拿过一跟筷子,抖手甩出。只听“当”的一声响,酒杯被筷子撞击之后陡然加速,直飞到湖中才落入水中。原本平静的湖面,泛起一圈圈的涟漪,荡漾着星光,慢慢的扩向远方。
刘泣说:“我所能为大皇子做的,只有这样的顺势而为。”大皇子哈哈一笑:“看来你我果然不同路,罢了。只是我的武技修习还请刘教头多费心。”刘泣也笑道:“应该的。”
大皇子与胡大胖子并排躺在地板上睡着了。刘泣拿了一壶酒,端着个酒杯,自斟自饮。看着漫天的星斗,刘泣回顾自己从修炼到飞升,从飞升又重修的过程。果真是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刘泣晃晃酒壶,把壶中的酒一口气灌入腹中,小声的说了一句:“求?求来个升仙重修!不求了,索!”
翌日,刘泣和大皇子在玉宵楼用了早膳,赶回内堂。等刘泣来到自己的房间,二皇子已经坐在那等着了:“玉宵楼的酒宴,滋味如何?”
刘泣微笑:“比之御宴不差。”二皇子甩甩袖子:“我是异人,最不喜习武。所以一直想找一个武者,做我的侍卫。刘教习可有推荐的人选?”
刘泣:“我到内堂时间尚短,未有人选。不过殿下可派精干之人前来学艺,我比倾囊相授。”二皇子起身,来到刘泣面前:“如此甚好。”
说完二皇子拂袖而去,刘泣也不以为意。自此之后,每日刘泣便是指点内堂弟子武技,闲时修炼,偶尔在藏书阁读一些武技典籍。只是这藏书阁的武技典籍,所含武技良莠不齐,而且由于中间断代多次,有的武技仅剩一招半式。刘泣试着将其分类补齐。
经过数月的忙碌,刘泣将藏书阁典籍分类整理一遍。刚刚将藏书整理好,阁主孔令峒来找刘泣:“刘教习,我内堂囚山试炼即将举行,还望刘教头早做准备。”
刘泣拍拍手,抖抖身上的灰尘,问道:“不知阁主所说的囚山试炼是什么?”孔令峒说:“囚山试炼先放一旁,刘教习怎么如此狼狈?”
刘泣回身,挥手在头顶绕一圈:“藏书阁的武技典籍,我重新分类整理了一遍。有些我所知道的散轶的招式,都已经补全。”孔令峒一听,满眼冒光,随手抓过秘籍,一本一本的查看。
藏书阁是武阁的根本,孔令峒对这里的每一本典籍都了如指掌。翻开几本验看之后,孔令峒将秘籍恭恭敬敬的放回原处,整理衣冠,对刘泣行了一个大礼:“当代异武内堂,武阁阁主孔令峒,代全堂弟子,谢刘教习厚赐。”
刘泣赶忙将孔令峒扶起来,请老头坐下:“阁主不必多礼。我自来异武堂便受到楼主阁主以及各位教习的照顾,些许小事,回报诸位,也是应该。”
孔令峒用颤抖的手拍着刘泣的肩膀:“这可不是小事,如此厚礼,惠及我安国所有习武之人。此乃流芳百世之举啊!”
刘泣笑道:“阁主言重了,微末之功,谈何流芳。”孔令峒拍大腿:“我定要奏请堂主,为你请功。你且稍等,我去去就来。”孔令峒说完就急急忙忙跑了出去。刘泣阻拦不及,一句话喊了半截:“阁主为何事找…我?”
过了没多久,孔令峒又急急忙忙跑了回来。对刘泣说:“我已经上奏堂主,不过堂主说此时关系重大,需谨慎处理。等囚山试炼之后,再做定夺。”刘泣:“我刚才就想问阁主,囚山试炼是什么?阁主此次找我是为何事?”
孔令峒坐到椅子上,喘匀了气说:“囚山试炼是我内堂每年一次的试炼。寒冬之时,囚山里的野兽活动减少,正是进行试炼的时机。猎杀异兽,采集异草,一来可以收集炼化宝器的材料,二来可以增加弟子的实战经验。”
刘泣问:“何时开始?需要我做什么准备?”孔令峒说:“内堂武技教习需要每人保护一位异人教习。你是我内堂新晋教习,原本需要与内堂的新晋异人教习同组。但内堂诸位教习武技皆不如你,近年试炼只好破例,请你与我内堂五行坛木系异人冯意昌冯坛主一组同去。”
刘泣吃了一惊:“不应该是阁主同去吗?”孔令峒说:“我要坐镇后方,如有意外,我便带领王将军的镇山齐峰营前去相救。”刘泣只好答应:“此去必定竭尽所能,保护坛主不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