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浑浊不堪,入了口腔感觉像是在吞服粘稠的胶块,不得不使劲吞咽才让药水滑到了喉头。
似乎有了唾液滋润,药水流的速度快了一些,接着迅速话落至胃部,在落入胃袋的刹那,整块胶状体陡然爆裂,化为无数粘液依附在整个胃壁上,伴随着整个胃的收缩抽搐,液体眨眼睛便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火热。
彭向东只感觉胃里一阵滚烫,随即热流涌上全身何处,所行之处一片炙热难耐,像极了尊者隔空传递的能量在体内游走的感觉。
区别在于尊者的伟力浩荡且霸气,这股热流虽说同样炙热却少了破坏。
过了片刻,彭向东已经适应了这股热流,热流经周身游走一周又回到了肚腹,这次不是回到胃部,而是位于肚脐下方附近区域,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成功了,这似乎太过容易了?
担心的有道理,热流陡然从小腹冲出,带着比先前更为浩荡的方式沿着先前的道路继续前行奔走,彭向东感觉周身经脉鼓胀,似乎被硬生生撑大了一节,没等仔细感受,热流又汇聚到了小腹。
难道……
脑海念头刚刚诞生,一股比先前更为滂沱的热流从小腹冲出来,如同下山猛虎,开闸的洪流,直生生在经脉里横冲直撞,彭向东痛哼一声,鼻子流下了两道鼻血。
先前坐着的参事与副将都来到了隔间之外,精灵等人也不知何时来到了不远处,机甲战卒亦是将身后背负的刀盾如下,左手持盾右手提刀如临大敌的护卫在最前,众人沉默的盯着里面的二十人。
嘣!一声巨响将众人的目光吸引过去,只见这个房间里正下着血雨,各种脏器与血肉正漫天飞舞,落在四周墙壁打的砰砰作响,再缓缓滑落至地面。
众人收回目光,眼神古井无波,这些军中汉子刚从天荡星撤下来休整,什么惨烈的场面没见过。
这是典型的经脉承受不住药剂内磅礴的能量,在经脉被撑断后能量游走于体内,若不能及时将力道疏散体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撑爆!
每个人都是单独进入,又有哪位高手能为他疏通能量剩余呢?
事情就是如此,普通人的身躯难以承受突如其来的药力冲击,哪怕是底蕴深厚的宗门世家,门中若有人需要吞服各类试剂药剂,往往都有高手为期护法,即使如此依然屡屡有失败案列发生。
又是一声脆响传来,一个只剩毛茸茸身子的无头尸体正从石榻上缓缓跌倒,周遭是一片血雾,身子扑通一声倒在地面,血水从腔子里流了一地。
最开始的两刻钟最为凶险,若是能撑过,再不济也能成为一种叫不出名堂的无有神智的怪物,若是足够稀奇古怪,说不定会被推上解剖台,为将来的课本多增添一个物种知识点。
时间在全身贯注中总是走的很快,到了两刻钟时只剩下三男两女一个狼人,六个人还在苦苦挣扎。
几人状况都不是很好,尤其是剩下的那个狼人,只见他衣裳逐渐被不停鼓胀的身躯撑破,四肢与骨骼逐渐延伸,指甲由原本的平直变得逐渐弯曲且寒光闪烁,原本的毛发快速脱落,又黑又亮的毛发从毛孔中争先恐后的长了出来迅速将身躯包裹住。
脑袋变的越发奇长,牙龈上翻,露出还在不断生长的獠牙,丝丝青色唾液顺着牙齿缝隙流向地面,落在地面时只听见滋滋的腐蚀声。
罗奎此时变成了一个巨人,头顶离天花板只有两三寸的距离,腰身足有三人合抱粗细,身上长满了古怪的纹路,错综复杂且毫无纹路可言,脑袋中央长出一根长长的倚角其上电光缠绕,眼中满是凶残之色,脸庞早已扭曲的不见了原本模样,嘴巴长的老大,能看见粘稠炙热的火焰正在酝酿着,等待喷薄而出!
剩下四人虽然血水从周身耳鼻口窍不停流出,与早被汗水打湿的衣裳相结合显得无比凄惨,但好歹维持人状。
赵李二人脸色铁青,相继间启动了内甲,一道光亮从胸部往周身蔓延,几个呼吸间便以覆盖全身。
亮光消失,二人被一身装甲所覆盖,显露出清晰的人影轮廓,这是帝国近些年研发的内甲,造价高昂防护力高且便于战斗,目前只有营正及以上的武将才拥有披甲资格。
林铎岸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一切,右手摩擦着光滑的下巴,看着还在不停生长的狼人与魔人化的试剂服用者,眼神露出玩味。
把精灵王赠送的试剂,巴州方面的试剂给私自调用了十支,居然用捕捉的魔人,抽去出的心头血作为试剂给他们用,明明几千分之一都不到的成功率居然一下子成功了两个,这下好玩了,向身后示意做好战斗准备。
彭向东在一波接一波的冲击下几乎快要神智涣散了,现在他快要感受不到自身状况了,若非榻下正源源不断传来阵阵凉意直通脑部,让其保留最后些许神智,彭向东怕是早就失去了意识,至于后果如何彭向东并不想去尝试。
好在半个月前尊者顺手扩宽了自己浑身经脉,今日怕是早就撑不过去了,思量间,又是一波浪潮从小腹冲了出来,彭向东牙关紧咬正欲接受冲击,不料热流过了胸部竟然全部直直往脑袋冲去!
轰!天旋地转!彭向东突然察觉自己变的很是轻盈,他感受到自己正在上浮,他睁开了眼,看见自己身下有个人正盘腿坐于榻上,嘴角鼻子耳朵都留着丝丝血迹,脑袋无力耸搭在胸前,他只觉得此人甚是熟悉却想不起名字。
他又看见外面围观的众人,除了一个站在前排耳朵尖尖的英俊男子正直愣愣的盯着自己看,其余人都未曾发觉正漂浮于半空中的自己。
难道是自家太过俊秀了,想法一出就想摸摸自家脑门,却发觉自己一动不能动。
又升高了一些,他能看见附近那些模样凄惨的房间,他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只能直直往上飞去。
又高了一些,他能看见整个军垒的面貌了,四周各有一个大门,周围是钢筋铁石修筑而成的厚重高大城墙,上面正有一列列军卒与落单的机甲战卒来回巡逻,校场后是一块块修筑整齐的堡垒,除了巡逻与站岗的军卒外,无数人在各个堡垒中进进出出。
又升高了些,他思绪依然昏沉,但他能看的更远,他看见远处雄伟的州城轮廓,也看见四周巡逻的飞舟,飞舟通体绯红,身子扁平,小的只有长多长,大的能有五六十丈之巨。
看着秋日下午的四野,彭向东只觉得周身暖洋洋,好似许久未曾休息过一般,一阵微风吹过,他的意识也被吹的更为凌乱,正待昏昏睡去,眼前突然出现一个红袍老者。
老者盘坐于一头三首怪鸟之上,正快速往州城方向极速飞掠,但四周的飞舟对他视而不见,老者即将消失不见却是一个回转到彭向东面前。
老者盯着这个正在消散的魂体,思量了几个呼吸,眼见彭向东即将被接下来的一阵秋风吹的点滴不剩,摇摇头道:“罢了,相逢即是缘,老夫送你一程。”
说罢手往其一点,正要完全消散的魂体突然被定住,接着老者拿出一个葫芦,葫芦口向下倒出一滴乳白色灵液,往其头上一落,整个魂体仿佛有了实体,不再被风一吹即散的模样。
满意的点点头,翻手收起葫芦正要离去,见彭向东魂体仍不往下落去反而继续上浮,眼神闪过犹豫,随即从袖中翻出一个玉盆,里面有一株长势良好却树叶稀少的不知名树木。
老者从盆上捡起一片枯黄的树叶,一点树叶,树叶漂浮于半空,再是一指,迎风就涨至一人高大,树叶一个翻滚卷起彭向东的魂体直直往下落去,眨眼不见了踪影。
老者收回玉盆,怪鸟托着其人迅速离去,翅膀振动间就不见了身影。
彭向东在老者滴下灵液时就恢复了神智,想起了前因后果,待后来正要致谢却发觉自身同样无法言语,想起如今不过是一道能被秋风吹散的魂体,记住了老者模样与坐下怪鸟,待将来若有成就必定前去报恩。
为何不立即报答,看老者白日元神出游四方的模样,定然是帝国道行最为拔尖的那么一撮人,这等高人哪用得着如今的彭向东报恩,只能把恩情记在心底。
一个恍惚,彭向东察觉到回到了身体,这种脚踏实地的厚重感让其无比安心,他能清楚看到脑海中那叶上下翻滚的枯黄树叶,以及盘坐在地面一个模糊光影。
这便是脑海与神魂所在了,意识往光影撞去,瞬间彭向东便发现自己来到了一处空荡地界,除了一叶上下不停翻动飞舞的巨大枯黄树叶与一株幼小的树苗外便空无一物。
向下望去,只有一个人影轮廓,知晓自己眼下正在自家识海深处,一个念头转动,感觉如同从深水中冲出水面,陡然睁开了眼。
感受着身躯中充满着澎湃的力量,小腹之中似乎多了一个小天地,不停将周身的热流吞进其中,随即又吐出来,他能感觉到四周有丝丝缕缕的凉意不停落在身上各处,接着化为肉眼难见的热气汇聚在体内游走的热流中,彭向东能察觉到自身每时每刻都在吸纳天地中的某种能量,这种不停进步与变强的感受让其深深迷醉。
眼前依旧是在房间中,四周依然漆黑一片,但已经遮挡不住彭向东的视线了,无需神魂出游,彭向东鼓荡起游走于周身的暖流前往眼睛,随着眼睛阵阵凉意,彭向东看清了外部情况。
这一看,陡然让彭向东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