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端来得毫无预兆,打斗亦是发生于电光火石之间。
青青子望向彭向东,这几日二人私下相处时日不短,一个眼神,彭向东已是心下了然。
他一个大跨步来到即将交上手的二人中间,左手用力一推,季长生连人带龟壳被远远推开,右手出现一个小巧盾牌,他注入法力,盾牌霎时间变得半人高大,他两手握住盾牌,吐气开声,狠狠撞向当头压下的月牙铲!
一声巨响,整个空艇之人皆望了过来。
彭向东身子矮了一截,瞬间又挺直了腰板,胖道人则是连人带铲被斜着撞飞出去!
彭向东仔细观看盾牌,左右翻看,丝毫无损,笑着将盾牌收了起来。
好宝贝啊,坚固耐用,看向青青子。
青青子出现在胖道人原本所站一侧,她左手间握有一道弯月,弯月正由实变虚,两个呼吸后消失不见,右手抓着一把青色短剑,剑身微微颤动,青青子右手纹丝不动。
她面色铁青,瞪着刚从地上爬起来的胖道人,又望了望远处神情尴尬的季长生,一抛手,短剑被季长生收了回去。
“想必按照精灵的性子,到了大本营后定然要开宴饮的,我虽是一女子,且本事低微,但也要厚着脸皮去向精灵侯爵讨要一份生死状,你二人既然要打生打死的,到时候在宴会上做个了断,也为我等增添个活动,看看耍猴表演,乐呵乐呵不是?”
“本道错了,毕姑娘,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打生死状干嘛,窝里斗也不能让精灵看笑话啊,”胖道人来到面前,笑嘻嘻道。
“也不知到害臊,嬉皮笑脸没个正行,季小子说的不错,天天去半掩门寻那些寡妇,你将来也会死在女人肚皮上,”青青子没好气的说道。
“非也,非也,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他们二位乃风流之人,此乃风流韵事,”鹧鸪道人在一旁摇头晃脑的说道。
“那你们都去风流快活吧,你们个个火气都很大是不是?我看一路上行来蜥蜴女子身材容貌那是没得商量,与三位很是般配啊,到了地界,你们定要好生享受异族风情了,向东,我们走,”青青子离去时叫住了彭向东。
彭向东朝三人耸耸肩,摊开手,紧跟她上了楼。
留下三人在场,接受全场注视,他们是走不得了,已是有精灵军官带着精灵军卒围了上来。
二楼,八号房内。
桌上摆放有精致茶具,青青子正沏着茶。
茶杯不大,只够彭向东一口,于是他连干了三十三杯。
青青子不厌其烦,道了三十四次。
“怎么,感情我沏的茶不好喝?”青青子抬头看来,柳眉倒竖。
摸着肚子,“茶只要是热的,就不会太难喝,女人,只要是年轻的,就不会太丑,还有,喝饱了。”
青青子笑了起来,若百花盛开明月当头,彭向东不禁看得呆了。
“呆子,喂,口水。”
彭向东老脸一红,忙端着袖子擦拭嘴角,没有水迹,用手摸了摸,还是没有。
“哈哈哈,还信以为真了,”青青子笑得仰了过去。
“你慢点,幅度不要太大,你腰杆很细,摇断了如何是好?”
“摇断了?”青青子思索道:“或许,可以接上去?”她不是很肯定的说道。
“精灵有许多修复的灵液,那天被砍掉手臂的精灵,只要往灵液池中一泡,只消一两天的功夫,断臂恢复如初。”
“你这是在咒小女子?”
“不是,在下这是关切。”
“关切?为何要关切于我?”
“因为,”彭向东盯着青青子眼睛,语气缓慢道:“你的手,很冷。”
她别过头去,“我的心亦是很冷。”
“不会的,心只要在跳动,它都是暖和的。”
“它只是在动,单纯的为了存活维持着跳动。”
“我不信,来,让我摸摸试试。”
笑吟吟的望着彭向东,“你来。”
摸了摸胡子拉碴的下巴,在嚓嚓声响中,他道:“我想,你说的对,它是冷的。”
“没胆量,胆小鬼,”青青子朝彭向东翻了个白眼。
彭向东嘿嘿笑,不答话。
“我记得,前几天,有人还唤我仙子来着,如今新人胜旧人,唤我姑娘。”
“青青仙子,小生这厢有礼了,”彭向东起身,不知从哪里翻找出一把折扇,折扇开合煽动,好似那玩世不恭的书生。
不过这个书生虽说是个真书生,还有着秀才功名,但一身腱子肉将衣服撑得鼓鼓囊囊的,更像个武夫。
“我姓毕。”
“小生见过毕仙子。”
“见过了?”
“见过了。”
“那回去吧。”
彭向东回了房。
小山界。
苏玲玲穿着一身大红色神官袍服,她进了营帐,将营帐中禁制激活,把自己丢到了床上。
侍女进来,轻身来到床边,轻柔的为她除去外袍,换上了舒适的睡袍。
又将她双腿放到自己膝盖上,轻柔的捏拿着。
用了两刻钟的时间,侍女将苏玲玲全身按摩了一遍。
“姐姐,有你那相好的消息,”侍女调侃道。
“休得胡说,我哪来的相好。”
“若从小定的娃娃亲都不能算,那要怎样的才能算?”
“人家都成家多年了,儿子只比你小几岁,”苏玲玲叹声道。
“你说这神官规矩真多,在能执掌神火前,不能与外界有丝毫关联,若非如此,七年时间渺无音讯,你那未婚夫又岂能成为别人丈夫,”侍女恨声道。
“这都是缘法,我都认命了,此生将献身于神火,执掌神火,护我黎人,”苏玲玲言语淡然。
“神官也可以嫁娶的,有那么多人追求你,若是我,早早寻个金龟婿,相夫教子去了。”
“婉茹,我等女官嫁人后,便会被夺了体内神火,与凡人无异,既掌过神火,又岂甘再做一凡人?”
“好啦好啦,搞不懂你的,有没有话要带给你相好的,他人到了安南了。”
“安南,我怎么不知道?”
“这段时间对面闹腾的厉害,有一次都打进大营来了,你们几个神官每日要么在中军大帐,要么在前线随军征战,我一个小小侍女,到哪里去寻你,”婉茹有些委屈,停止了对身下之人的按揉。
“话要说,事情要做,不要停啊,嗯,对的,力道再大一丢丢,就是这样,”苏玲玲满足的叹息着,“对面这些妖物跟吃了大补丸一般,这段时间每日死命发起进攻,它们法术中带有强烈腐蚀与精神冲击,仅靠随军法师应付不过来,我们也得顶上去。”
“听说有个神官战死了?”
“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这次死的可是神官!”
“刀剑又没长眼睛,管你是神官还是皇帝。”
“可是,姐姐你也是神官,我七岁就跟了姐姐,你每次出战,我一个人在营帐里,近来营地戒严,我又不敢出去走动,整日里担心你提心吊胆的,”婉茹说着,泪水如饱满的珍珠,一颗颗滚落,落在苏玲玲背部,将她衣裳打湿。
起身,将婉茹搂在怀里。
“所以啊,姐姐我要变得更强,掌控更多的神火,这样,我能力增加了,才能更好的在战场中存活,才能庇护你,你看,我们住的营帐很大是不是,你知道那些普通军卒住的什么样,这够一甲人住了,那些随军民壮徭役就更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