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沉默,岑先宇失去了思考和语言的能力。
怀孕,这种几乎不可能出现在一个初中三年级女生身上的名词,就像比起一切负面词汇更加负面的罪责重重压在他的心头。岑先宇不敢想象这种事情有朝一日竟然发生在自己的亲妹妹身上,是那么不真实,如同梦境一般虚无缥缈。他先是止不住轻笑几声,又忽然止住拧起眉头,牙关紧咬。
“兰梓,我相信你不会说谎......”
他猛的一下从门边两三步跨出,瞬息之间来到岑兰梓的面前。
“到底是谁,请把这畜生名字告诉我!”
岑先宇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把话说全的,几乎难以想象埋藏在他心中的悲愤。包含了自己作为兄长的不称职也好,对怀孕这种事情发生在这个年龄段的愤怒也罢,最难以容忍的事情,却是对亲妹妹遭遇的心疼和悲愤。
痛苦自责的情绪早就大过了愤恨和怒火,在他的脑子里跳动不止。
“任零哥哥不是畜生,哥哥请注意你的情绪!”
岑兰梓和往日一样,用力挺起自己胸膛,昂起的小脸和脖子。面庞之上是不属于她这个年龄段的冷静和高傲。
“任零么,我还以为你是昨天才认识他的。”
岑先宇眯起眼睛思索半分,又看向自己的妹妹努力用平和的声音说道。
“兰梓,你知道我现在不是以一个兄长的角度在教训你。事情已经发生,我不会纠结于过去种种......你要对你的哥哥有信心,不管你做了什么都好,我都坚决站在你这一边,永远坚定守护你的选择。”
他的眼睛不知不觉已经湿润了,情绪几乎再也控制不住。
“可是,你可能觉得你自己已经长大了,是大人了,理应得到或者享受作为大人的专属行为,所以我不怪你。但是,他不一样,你口中所说的你所深爱的人和你不同,他是一个男人!如果真如发展到现在的的事情一样,那么在年纪还如你这般青涩的孩子身上做出这种事情,还没有亲自对你弥补的觉悟,那么我觉得,他不过只是在伤害你,不过是一个单纯发泄自己欲望的混蛋而已。”
最后的那句话。
岑先宇歇斯底里到几乎是用咆哮出来的。
“兰梓,你现在还没真正长大,你没有办法想象现在在你身上发生的事情有多么严重。”
他想要去摸一摸岑兰梓的脸颊,手才伸出去半分,又被自己强行忍下了。
“你现在只是沉浸在属于你自己的恋爱幻想里,或是是那些嘴巴里说得漂亮男人口中的空头支票之中,我作为兄长希望你爱惜自己的身体,爱惜自己的灵魂,不要轻易相信一切虚无缥缈的东西。”
岑兰梓依然只是瞪大着双眼看着自己的哥哥。
把他的痛苦和不甘尽数收入眼底,在现在这个脆弱男人的精神气息之中,几乎不掺杂任何带有花哨颜色的负面情绪,那是纯黑色的不甘,痛心,悲愤合而为一的真正痛苦。
她有些心疼的踮起脚反过来握住了岑先宇凝滞在半空中的手,微笑道。
“哥哥真的很傻呢,就像我以前一样。”
“......”
岑先宇感受这从自己手上传来的温暖与柔和,又是一阵剧烈的心疼,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虽然很傻,但是说的话还是和以前一样温柔,对我来说哥哥就是我一直以来想要追求的光芒,那是耀眼而纯粹的色彩,不带异色。”
她的语气十分平淡,就像娓娓道来着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故事。
“哥哥应该是误会了,误会了我只是小事,可错怪了任零哥哥我不会原谅的......哪怕是我的兄长也是一样的。”
她忽然笑着说。
“误会?”
岑先宇呆了呆。
“虽然兰梓确实怀孕了,但是从生理上面来说,她还是完璧之身。”
岑老先生终于再次说话了。
“这......这怎么可能。”
“当然是真的,检查已经进行过了,腹部的b超检测结果为孩宫轮廓增大且边界清晰,超声诊断其中出现妊娠囊,兰梓毫无疑问是怀孕了......”
老人明显顿了顿。
“也找来了专门的妇科医生检测,尿道瓣完整且没有损伤痕迹,你的妹妹也并没有被任何人欺负。所以怀孕和完璧之身都是真事,并且已经被验证了。”
“这也......太奇怪了吧。”
岑先宇苦笑道,他当然知道什么是尿道瓣,也知道如果正常怀孕的话这种情况根本不可能发生。
“现在好受了一点吗?”
老人忽然笑了笑。
“.......”
岑先宇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甚至表情都不敢放松下来。
“好受了就好,放松点,在这里的没有外人。兰梓你继续说吧,你兄长作为你的监护人有权利知晓这些事情。”
岑老继续搓揉自己的环玉。
“好。”
岑兰梓深吸一口气。
“我的能力是汲取,汲取人们感情的味道,心理的颜色这些不用再多说。但从去年年底开始这份能力开始向着天赋异能的模式开始转换......变得不再能够由主观控制,并且产生了变化。”
“变化?”
“与其说是变化不如说是进化吧。”
岑兰梓笑道。
“就是那一天,我和同学产生矛盾的那一个晚上,我的能力再次不受控制了——她抢走了我的试卷,说我是不合群的怪物,嘲笑我身边的人们,当时我只是......我只是想要把自己的东西拿回来而已。”
她小声说。
“汲取进化了,进化成为了能够转换实体物质的能力,但是无论对距离,还是大小,都有极大的限制。”
岑兰梓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卷扭曲到极致的白色长条纸团,而纸团的后面,是一根同样蜷曲到不能直视的手指,被压缩撑爆又再次紧压拉长,破裂的皮肤盘旋包裹在一团血肉之外,无法想象当事人在经历这种转换的时候经历了怎么样的痛苦。
“所以,你的那个同学的手指,并不是被压断的?”
岑先宇把那根手指和纸团颤抖的接过去。
“当然不是,我只是为了掩饰自己的能力便刻意用椅子砸在她的手上而已,光光凭借这些东西怎么可能让她的那双爪子变形到失去形状呢?”
岑兰梓笑笑。
“她应该很庆幸自己没有把这试卷藏进口袋里面,不然那个时候我几乎无法控制的欲望也许会把她的大腿也挖穿也说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