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此时的情况,突然之间,寒祐便明白了,程敬礼对自己的考验是什么。这股力量直指人心,向灵魂拷问。寒祐在这股力量面前,微末的筑基境修为毫无无用武之地!
从四面八方压榨而来的力量好似无穷无尽一般。在这片星空中,银河断裂,星空崩碎的力量
覆压了过来。在天地的力量面前,人都仿佛若渺小的蝼蚁。
从寒祐的骨骼中发出一阵阵“咔嚓嚓!”的脆响,。只见寒祐的身躯,像一截木头一样,缓缓的伏了下去。他的脸色一片苍白,黄豆大的冷汗,不断的滑落下来,然后滴落在地面上,沾湿了一大片。
用来的的力量越来越强,眼看寒祐就要被这股力量下,完全压垮。
突然之间,一种强烈情绪从寒祐心中涌出。就见得意识感觉中的世界中,身躯弯下,几乎要被压垮的寒祐,猛然仿佛一个巨人般,背脊发出“啪啪”的脆响,一寸寸的挺直开来。
一道愤怒的咆哮声,从他的胸膛中,暴发而出:“忠!什么才是忠?只有对帝皇的忠才算是忠吗?对江山社稷,对天下万民不算是忠吗?”
最后一句话说罢,寒祐灵魂中猛然爆发出一股惊天的力量,这股力量贯通天地,瞬间就镇丵压“崩塌”的九洲天地山河。
眨眼之间,寒祐双目聚焦,整个人又回到了甬道之中。尽头的屋子,近在眼前。周围,针落可同,静的可怕。
一阵轻风贯入甫道之中,寒祐只觉得身上流凉。这才发现,不知不觉,身上已经湿透了。普普通通的九丈距离,对于寒祐来说,比之一场苦战,还要艰难。整个几近虚脱。
望着近在咫尺的屋子,一个又一个念头掠过脑海,寒祐沉默许久,终于还是打开屋门走了进去。
门后是一间房间,房间不大,四面垂挂着羊毛毯。中垩央摆着一张古木书架,一张古木书桌。书桌后坐的老人正是程敬礼程刺史。
老人神态严肃,嘴唇紧抿,流露出一股严厉的味道。令人望一眼,就不禁心生畏惧。但同时,他的身上,又流露出一股渊博的学问气息,就好像一道文化长廊,隽刻了成千上万的儒家古籍,令友望而兴叹,高山仰止!
最令人印像很深的,还不是那股高山仰止的气息。而是老人的眼睛。老人的眼睛睿智而慈详,带着一股洞彻世情的沧杂。与老人严厉的神色,截然相反!
这就是大儒。
“坐吧。”
程敬礼的声音非常平静,与他严厉的外表,截然相当。带有一种令人心安宁的张力。
“学生见过程大人。”
寒祐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然后在程敬礼身前坐下。
程敬礼见寒祐坐下,微微点了点头。
这闯关一时半会是完不成的,闲瑕的时候,寒祐便和程刺史一起讨论儒学。
程刺史浸淫儒学几十年,不管是学问还是修养,都远不是寒祐能比拟的。在这位老先生在一起的时候,寒祐好像又重拾了前世的一颗学子之心。人性本善,儒学,就是要让人溯本归源,回复原本的人性。人性即天性,与天道相通!学问到了深处,便会与天地交感。
程刺史以一个老师的角色,教导着寒祐。寒祐的表现,让他大为惊奇。真正接触的时候,才发现,寒祐的学问,比之不少朝廷翰林,都要高深。就像是在学问上,浸淫很深的儒者一样。两人一教一学,各得其乐。
时间不断的流逝,很快便接近傍晚,却是再无一人进入这屋中。
程刺史此时脸上一片和颜悦色,显然是与寒祐相谈甚欢,随手端起旁边的茶杯喂喂茗了一口,看着寒祐缓缓一笑,开口道:“王爷可愿拜老夫为师?”
寒祐全身一震,怔了一怔后立马答道:“固所愿尔,不敢请耳。”
程刺史听到寒祐的回答,满意的点了点头,挥了挥手,不再多言:“好了,青州政务繁忙,今日便先如此吧,汝先去吧,改日到府上来寻我便是。”
寒祐点了点头,站起身来,长长了躬身施了一礼,道:“是,弟子告辞。”
说着便缓缓退了出去。这一次,甫道中却没有任何异样。
寒祐离开之后,一阵脚步声传来,一个高瘦的人影走了出来,在程刺史面前停了下来。这人气质儒雅,神态波澜不惊,仿佛太山崩于前,也不会丝毫变色。
高瘦之人望了一眼寒祐离开的方向,蓦然霍步走出,推开房门,手掌一扶,长长的甬道中光华闪过,现出一行方方正正的字,分别是:
信、智、礼、义、仁、义、梯、孝、忠!
离房门最近的,是个“忠”字。这九个字,是在儒家五常的基础上,加上了“忠、孝、梯、义”!称之为儒家九德。
高瘦之人望着寒祐离去的方向,喃喃道:
“信、智、礼、义、仁、义、梯、孝、忠”这九个字,以“忠”为首。此子虽然天赋才学极高。不过,却是心中无‘忠’!”
声弃中似乎蕴含着一股奇特的意味。
程刺史闻言摇了摇头:“百善孝为先。他能跨过孝字,也能跨过梯字。拥有孝梯之义的人,又怎么可能是乱臣贼子?最重要的是他跨过这九个字,最终来到了这个屋中!”
此话一出,室内立即一片鼻默。高瘦之人默然不语,片刻之后,转头望向程刺史:“老师,您的意思是?”
“不久前,太傅曾来信与我,说此子在儒学上天赋颇高,本已收为弟子,只是还未正式拜师,太子一事后,便是错过了,知他到我这里,托我对他多加照拂。”
程刺史顿了顿,接着说道:“太傅知我收徒苛刻,之前我只道是他为了让我重视此事,才故意抬高此子,今日一见,此子天赋何止了得二字。比之阿城也不逞多让,能得此佳徒,也是一件幸事。”
程刺史此前也只收徒六人,人人皆是人中龙凤,这高瘦之人便是其二弟子胡焱,现任乐安知府。程刺史口中所说的阿城,全名洛城,乃是其五弟子。以十二岁的年龄连中三元,并且高中状元,在当年引起轰动。写出的文章,造成上京城纸贵,连皇宫之中的娘娘们,也爱不释手,互相传阅。
真正让他名动天下的,还是大寒丞相对他的评价。大寒儒门领袖有三人,分别是稷下学宫的夫子,主持朝政的丞相,还有教导皇子的太傅。大寒朝施行三公九卿制,三公为丞相、太尉、御史大夫。丞相认为这位洛城在他百年之后,可以主持朝廷之事,担任三公中的丞相之位。
寒祐前世的时侯,甚至私底下,听说这位传奇状元郎注释过《尚书》和《大学》。
胡焱闻言一惊,老师居然将寒祐与洛城相比,而且还给出如此之高的评价,心中对寒祐的评价又高了几分。
这俩人哪里知道,太傅信中还真是将寒祐抬高了几分,只不过寒祐凭空多出一世记忆和积累。一身浓厚的浩然正气可是做不得假,仅管寒祐极力隐藏,可在这两位对浩然正气熟的不能再熟大儒眼中也是无可遁藏。
胡焱若有所思,想到寒祐今天的表现和那一身的浩然正气,也是不由的点点头,开口道:“恭喜老师喜得佳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