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韭并没有如他所言“明天再说”,反而见到谢钰就躲,因为他还没想好见到谢钰该说些什么…
男官考核很快就要开始了,一大早叶韭就到学院与同窗们还有先生们去宫里报道。
穿过重重禁卫,他们来到了太子宫,太子君已在那等候多时。
他们一齐给他行礼,太子君见到他们很是高兴,连忙叫他们起身。
“上次一别,本宫身体有恙,所以没能好好给他们致以歉意,本想好好招待你们一番,没曾想却出了那等事情,实在是令本宫过意不去。”
郑子渊:“这不是太子君的错,都是奸人所为,幸好都相安无事。”
太子君也有切后余生的庆幸感,庆幸道:“幸好当时有叶韭这个孩子在,不然我等早就魂归天上去了,叶韭,你过来。”
太子君对叶韭招了招手,打从进门一开始他就对叶韭眼含谢意,很是赞赏。
叶韭走了上前。
太子君对这个孩子越看越喜欢,不仅机智有魄力不卑不亢,最重要的是救了他一命。
他说道:“你有功劳在身,想在哪个宫里当差都可以,只要在我权限内的都可以给你安排。”
叶韭并不惊讶,早已听闻这个太子君向来仁厚,他恭敬对他行了一礼道:“叶韭是个大夫,岂能见死不救,太子君不必如此厚待。”
太子君不解其意,“你不是一个学生吗,怎么又成大夫了?”
叶韭微微笑道:“叶韭本职是个学生,副业是个大夫,在同草堂任职。”
殿内一片哗然,太子君迷惑不解说:“同草堂?同草堂好像只有一个男大夫,你不会就是……”
“对,学生就是那个叶大夫。”
叶韭在同草堂的任职的事,学院里现在只有院长和钱星胜陈文笙知晓,他们都是守口如瓶的人,这事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知道。
郑子渊万万没想到自己这个学生居然藏得如此之深,他不可思议的对叶韭说:“你这孩子,我居然都不知道。”
太子君反应过来后,哈哈抚掌大笑:“真是年轻有为呀,虽然我听说过同草堂的叶大夫年轻,但是何曾想过这么年轻,还是蓝羽里的学生。叶韭,这下就算你不愿在宫里当差我也不会放你走了,你可是一个大人才,本宫可舍不得。”
这意思就是叶韭已经被太子君看中了,其他同窗都艳羡的看着叶韭。
叶韭颔首回道:“太子君对我如此器重,叶韭不胜感激,学生擅长医术,进宫后也只想做个大夫,希望太子君应允。”
太子君对叶韭更是赞许有加,当下就立马应允了,叶韭乘机提了自己小徒弟的事情,太子君也浑不在意的答应了。
同草堂虽然舍不得叶韭,但是对叶韭的决定没有多加阻拦,只对他说在宫里待得不好随时可以回来,这让叶韭很是感动。
简单收拾了一下包裹,他就带着自己小徒弟坐着马车缓缓行进了宫墙。
叶韭并没有进太医院,太子君对他非常喜爱,把他安排在了自己殿里,没事就召他过来谈心,日子过的很是悠闲。
倒是后宫的大小侍君们注意到了叶韭的存在。
宫里有个男大夫看病方便了许多,叶韭一来二去也就成为了男妃们的专属御医。一次皇贵君老毛病犯了,腰酸背疼,正好太子君在身边,便举荐了叶韭,叶韭应召赶了过来,三下两下便止了疼,皇贵君直呼妙手回春,对叶韭大大赏赐,叶韭彻底在宫中出名了。
叶韭在宫里混的风生水起,叶家倒是发生了一件大事。
叶昭有个从小就定下的亲事,对家家世原本也不错,近两年却慢慢落魄了。随着叶昭年纪越来越大,马上就到了快成亲的年纪了,或许是这段时间订了亲的那户人家派了人过来商议大婚之事,那家的小姐也跟着过来了,估计是想见下自己从小传闻中的未婚夫。却没想到只在叶府住了一晚,第二日就被仆人发现与叶昭的一个庶弟赤身躺在一张床上,当下叶府震怒,叶家主君宁霄直接把这个不知羞耻的原本在叶府毫无存在感的庶子塞给那家人赶出了叶府,婚事自然而然也就这么解除了。
多么熟悉的套路,多么熟悉的阴谋,只是之前是替婚,这次更狠直接把自己弟弟的清誉毁了,到底是因为什么让叶昭这么心急
叶昭长袖善舞,太子君素与叶昭相好,听到这事后十分心疼叶昭,派人过去安慰还说没事时可以来宫里散散心。叶昭如何回复的叶韭暂且还不知道。
一日,王贵君突然身体不适,邀叶韭前去看诊,叶韭就被人带去了贵君的住处,贵君却还不在,就在一脸茫然时——
“咳咳”
嗯?
女人的声音,还挺耳熟?
叶韭懵逼瞧向声音传来处,谢钰站在偏殿一侧笑盈盈的看着他。
叶韭瞪大了双眼,指着她难以置信道:“你,你怎么会在这,这是后宫,你也能进来?”
谢钰老实回答:“这是我叔叔住的地方,我当然能过来了。”
叶韭长吁一口气放下心来,心里想着王贵君竟是谢钰叔叔……又反问道:“那你过来干嘛,贵君不是要我来看病的人,贵君在哪?”
谢钰多日没见到叶韭,一刻也舍不得挪眼,“叔叔身体无恙,叫你来当然是为了我俩见面。”
叶韭没成想此行竟然是安排好的约会,脸涨的通红却憋不出半个字,只能:“你你,我我……”
毕竟是在宫里,虽然宫人早已遣开,也不好太过大胆,她只能只是握住叶韭的手道:“上次一别,你总是躲我,好不容易我也在宫里弄了个一官半职,可总见不到你,我只能出此办法了。”
“你的手真小,又小又软。”
这句话原本叶韭不觉得有什么,却不知为何能让他羞红了脸。下意思回道:“你的手又大又粗糙,满是老茧。”
谢钰笑意宴宴的看着他:“女人的手不粗糙有力些,怎么能保护自己的夫郎。”
叶韭不乐意道:“谁说我是你夫郎了,我同意了吗?”
谢钰抚毛:“好好好,现在不是。”早晚都是。
“这就是让我们钰儿追着跑来宫里的叶大夫呀。”
门口站着个保养得宜的贵夫,虽然人已到中年,却半点也看不出来,脸上只有眼角处有几丝淡淡的细纹,整个人雍容华贵,他慈爱的打量了下叶韭,很是满意的点点头,“钰儿眼光不错,这孩子,气度好,长得又好,不愧是哥哥生的女儿,挑人的眼光真不错。”
叶韭顾不上羞窘,行礼道:“微臣见过贵君。”
王贵君摆摆手,“在我这用不着多礼,我只是过来看看,不打扰你们年轻人恩恩爱爱了,我有些倦了就先歇息去了,你们在这慢慢聊。”
不,贵君你等一下,并没有恩恩爱爱呀,你不要被主观眯了眼呀,叶韭手张开想留住贵君,可他却早已心情甚好的走远了。
手又一把被谢钰握住,她促狭眨眼说道:“叔叔对你很满意,你可以放心了。”
更不放心了好吗,只是来看个病,他怎么感觉就把自己卖了呢…叶韭欲哭无泪。
他怒瞪谢钰:“你是不是故意想这样!”
谢钰不打算否认,爽快承认道:“对,主要是想见你,顺便让叔叔看看你。”
死不要脸!叶韭气的无言以对,“哼”的一声把手抽开了,打算无视她。
谢钰小心凑过来打量叶韭神色,见他并没真生气才放下心来,解释说道:“你才来宫中不久,就有那么多人注意到了你,我只能……”
“你只能先把我拐走。”叶韭气笑“我还不知道你。”
谢钰眼睛一亮,相当于默认了,对于叶韭她向来没脸没皮。
叶韭指着她鼻子,活像怒骂妻主的丈夫,“你就没问过我的意见?”
谢钰脑袋下意识一缩,突然灵光一闪放下脸色一变,一脸委屈眼睛红的活像个弃妇状道:“你上次都快亲了我,你就不想认我了吗?”
叶韭尴尬不知所措,怎么一下子好似成他的错了?虽然上次他确实有所主动……
见谢钰泫然欲泣,一副自己是个负心汉的模样,他不由得觉得自己真做错了事情一样,连忙急的安抚说道:“我认,我认,你别哭千万别哭!”
谢钰乘机又握住叶韭的小手,“所以,你同意了?”
哪能不同意呀,他算是栽这个女人手里了,他叹了口气,严肃回道:“我只答应和你谈恋爱,结婚以后再说,要是我们彼此不合适,你可以另觅他人。”
这么惊世骇俗的话,饶是谢钰也怔愣了好久。半晌她说道:“我不是对你一时兴起,我是真的很喜爱你,我们家一直以来都是一生一世只许一人,从不是朝三暮四之徒,我愿意对你保证一生只爱你一人,只对你一人好。”
叶韭却没把这话放在心上,从古至今,一生一世一双人说起来谈何容易,真做到的人却有几个,谢钰就算对他再真心,也只是一时,但只要谢钰对他如何好,他也会一样去对她。
他现在这么觉得,却没想谢钰这句话,是真的承诺了他一世,白头到老,不离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