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上午上完课,李仲轩喊住了结伴而行的施颖和易晓璇。
“我们寝室的哥们儿推举我作为代表找二位领导商量点儿事儿,不知二位领导方便不方便?”
“少来,总这样虚伪地客气,有话就说。”易晓璇抢先开起了玩笑。
“啥事儿?你说!”施颖笑着说。
“开学已经有一段儿时间了,同学们相互联系得不多,为了增进同学们之间的友谊,我们寝室打算请全班同学吃顿饭,大家利用这个周六晚上热闹热闹。你们有意见吗?”
“好事儿啊!”易晓璇欢快地笑着说,紧接着,她又神秘地悄声说:“李大哥!是不是你请客呀?”
“晓璇妹妹,为什么这样想?本来呢,这个周末我们寝室想聚餐,后来大家商量,一致认为,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于是才有了这个想法。”
“这个想法倒是挺好,只不过,这费用不能让你们全部承担,大家都掏点儿。”施颖依然笑着说。
“我觉得还是按照我们寝室的想法办吧!大家每月的生活费都不多,多的,不过二百元,家庭困难的也就一百元,别增加大家负担了,因为这事儿让大家掏钱,你们的工作也不好做,况且,这是我们寝室的一厢情愿,我们还担心有些同学会因各种原因不愿参加呢!”
施颖想了想,觉得李仲轩说的有一定道理,但是她还是觉得有些不妥,她的心思被李仲轩看穿了,李仲轩说:
“班长!这是我们寝室自愿的!别再有其它想法了。接下来我谈谈我们的下一个想法,我们打算在你们寝室办这件事儿,到时候,把412寝室的桌子搬到你们寝室,这样,菜就摆开了。不过,这样一来,完事儿之后,可能要麻烦你们打扫卫生了。你们回去和女同学商量商,怎样?”
“这倒不是大问题!”易晓璇说。
“好!那就这样定了!星期六咱们上午上完课之后就着手准备。”
“好吧!需要我们做什么?”施颖终于爽快地答应了。
“我们只是求你们做好女同学的思想工作,然后将届时能够参加的人数通报给我们。我们是希望全员参加,但万一有的同学有特殊事情,也不能勉强。”
“好吧!今天晚上我们把这事儿落实了,明天上午给你们准确消息。”
“我代表101寝室感谢你们的大力支持,对二位所付出的辛苦表示由衷的感谢!”
“行了!不用谢了,想谢就把你那本诗歌杂志借我们看看吧!”易晓璇微笑着说。
“哎呀!不巧了!我们老乡借去了。等他看完,我就拿给你!”
“把底稿让我们看看也行!”
“好……吧!”李仲轩迟疑了一下说。
“不愿意?”
“我只是担心哥的字迹丑陋……”
“又来!”
“好好!明天拿给你们。”
星期六晚上六点钟,九零级五班的全体同学聚在了410寝室。大家因为这个不平凡的周末兴奋着,根据施颖的意见,只买了少量的啤酒和一些饮料。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大家的兴致。
晚宴开始后,施颖首先代表其他寝室的同学们对101的男同学们表示感谢,她说:
“就在刚才,其他寝室的全体同学推举我作为代表向101寝室的同学们致敬,并表示由衷的谢意!谢谢你们!101寝室的同学们万岁!”
她这样一喊,其他同学也跟着喊起来,气氛迅速地热烈起来。同学们喊声落下之后,施颖继续说:
“同学们!这次聚会让我一份感慨,我们五班是一个团结的集体,是一个幸福的集体!下面我提议为我们的团结与幸福干杯!”
“干杯!”全体同学齐呼!
大家无论是啤酒还是饮料都一饮而尽。喝完之后,便有人提议,请101寝室选一代表发言,为大家助兴。
“请老八讲吧!”老大首先发表了自己的意见,其他人也热烈的附和。但李仲轩不经意间发现老五的脸上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很不自然的表情。于是他笑着说:
“还是老五讲吧!”
“老八!还是……你讲吧。”老五假意谦让。
“老八!你讲吧,你讲最合适!”老四笑嘻嘻地说。
“对!老八!你讲,快点儿!别磨蹭了!”老二操着山东口音说。
“来!哥儿几个给老八点儿掌声!”老七跟着起哄。
于是寝室里全体同学热烈地鼓起掌来。
李仲轩只好站起来,微笑着说:
“那我就代表101寝室的好哥儿们表达一下我们共同的心声,同学们,‘一生大笑能几回,斗酒相逢须醉倒。’今天我们酒不醉人,人自醉,借用施颖同学的一句话,我们是团结的集体,我们是幸福的集体,这份幸福便胜过陈年老酒,让我们情不自禁地陶醉。101寝室全体成员有此心愿由来已久,只是由于各种原因迟迟没有促成此事,今天我们终于如愿以偿!全体同学欢聚一堂,这就是我们的心声!今夜我们有理由欢唱,有理由疯狂!人生得意须尽欢!同学们!接下来就让我们狂欢吧!”
李仲轩说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其他人也跟着将杯中的酒或者饮料喝了。李仲轩又笑着说:
“我有个提议,咱们边吃、边聊、边唱。这样才有情致。那么,接下来,我们是不是应该请我们的学委兼文艺委员易晓璇同学给大家展现一下才华呀?”
“对!”所有人一起响应,齐声喊了起来。
易晓璇始料未及,她愣了一下,但马上笑着说:“李大哥就能欺负我,好!那我就给大家表演一个节目,不过,我也有个条件,我表演之后,每人都得出个节目。男同学从李大哥开始!”
易晓璇话音刚落,就有人笑出了声。
李仲轩笑着调侃道:“我们班年龄最小的同学也学会了打击报复,这也是赶潮流吗?”
“别说别的!你答不答应?”易晓璇叫起板来。
“当然答应!晓璇妹妹都表演了,我这作哥哥的哪能落后。”
易晓璇唱了一首毛阿敏的《思念》,惹得大家一阵热烈的掌声。
易晓璇唱完之后,便说:
“下面该谁表演了?”
“李仲轩!”女同学们一齐起哄。
男同学便有人笑得前仰后合。
李仲轩站起来认真地说:“下面,我给大家演唱一首《义勇军进行曲》,我提议认为自己是中国人的,咱们一起唱!”
他的话音刚落,便引来了轩然大波,易晓璇更是笑着喊“不带这样玩儿的!”
李仲轩只是笑,不作声。
施颖也在一旁暗笑。
这时,李莉笑着说:“李仲轩,你这是要将我们全部拉下水啊。”
李仲轩微笑着说:“为了我们的祖国,死又何惧,何况下一次水呢?”
“我们可以唱,但是你要另外表演一个节目。”易晓璇说。
“没问题!”
听李仲轩答应得爽快,易晓璇便不再言语,这时,施颖说:“我觉得这歌我们应该唱,现在我们的祖国日新月异,正在走向繁荣昌盛,每一个中国人都应引以为自豪!我提议,全体起立,由易晓璇起头,大家一起唱!”
听施颖这样一说,所有人都收住笑容,并纷纷站直身体,寝室里的气氛立时肃穆、庄重起来。
一曲洪亮的《义勇军进行曲》引来了其他寝室的同学探进头来。但大家谁也没有因此分神!因为大家很激动。
唱完国歌之后,李仲轩没有坐下,他激动地说:“祖国在我们的心中是神圣的,我相信在座的每一位都深爱着我们的祖国。那么,我愿意再给大家演唱一首《歌唱祖国》。”
“老八!我和你一起唱!”袁军表情严肃地站在了李仲轩身边。他之后,老四、老六、老二、老三、老大等七人先后都站到了他的身边。
“五星红旗迎风飘扬,唱!”李仲轩起了头,其他人用低沉的嗓音,浑厚的情感跟着唱起来。他们唱得并不专业,但却将自己对祖国的热爱表现得深沉、凝重。感染了寝室内的所有人,唱到高昂的地方,全体同学一齐合唱起来……
这次聚会取得了出人意料的效果,它不仅将同学们紧紧地团结在一起,而且激发出所有人的爱国热情。虽然每个人都有爱国情怀,但是要想把这种爱国情怀毫不掩饰地表现出来,那就不是一件简单地事儿了,它需要一定的场合和氛围,这次聚会恰恰营造了这种氛围。谁也不清楚李仲轩耍滑头初衷是什么,,但正是因为他提议唱国歌之后,聚会的氛围才有了变化,同学们的心一下子紧紧地靠在了一起!
李仲轩又一次引起了施颖的注意,在她看来,这个人平时大大咧咧的,除了读书,似乎对任何事情都漠不关心,可他却能在101寝室有很高的威望,而且他的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能将所有人凝聚在一起。看似诙谐,看似无意,但却有着非凡的魅力。
其他同学似乎没有施颖这样缜密的心思,他们觉得他们与李仲轩之间距离一下子拉近了许多,也随意了许多,更是紧密了许多。
当然,事情总会有其两面性,人的想法也会有差异,有人认为你可亲,就会有人认为你可憎,尤其在你身边若是恰巧隐伏着一个心胸狭窄的人,你就会遇到一些意想不到的麻烦。
滨城多丘陵,而东大的北院校区就建在一个坡度很缓的丘陵上。走进北院校区的大门就会见到一条并不十分宽阔的笔直的甬路,甬路的左侧是很大的运动场,右侧是教师住宅楼。运动场的西面是化学系的教学楼。甬路的尽头是校部主楼,在校部主楼前有一个面积不是很大的花坛。主楼在向西便是篮球场,然后是图书馆。在主楼身后是学院礼堂和电影院,电影院的东侧再向东,是培训食堂和二食堂。它们与电影院隔了两条甬路和一个花坛。
电影院向上走,又是一条甬路,甬路的左右两边都是排球场。排球场的上面分别是化学系宿舍楼和教育系宿舍楼。在向上走,是中文系和政治系以及历史系宿舍楼。它们与化学系宿舍楼和教育系宿舍楼隔了一条东西走向的甬路。在中文系宿舍楼的上面是一条横贯校区东西的一条甬路。这条甬路再往上便是外语系宿舍楼和四食堂了。
在外语系宿舍楼的西北方向的一百米处就是正在施工中的文科楼了。而文科楼在向上就是所谓的校区后山。平时这里除了建筑工人,很少有其他人来,星期天的晚上七点以后建筑工人下班回家,这里几乎没人光顾。
郑宝龙选择这里,也许正是想避过别人的耳目吧。
李仲轩答应郑宝龙来这里见面是有想法的,他认为无论通过什么方式,事情总要有个了断,他不愿意看到郑宝龙对冰玉继续纠缠下去,如果非得通过打架的方式解决,在这里偷着打一架,他也接受。
在文科楼的后面有一块很大的平地,在文科楼开建时,这里曾是堆放建筑材料的场地,现在,文科楼已经仅剩楼内工程,建筑材料已经用完,这里便空了下来,不过,倒是为李仲轩他们俩提供了很好的场地。
李仲轩等了大约十分钟,郑宝龙从下面走上来了。
十月末的晚上七点钟,天已经全黑了,还好在文科楼的东侧有一盏很亮的水银灯,灯下放了一些涂料及工具,还有一个简易窝棚,里面住着一个守夜的老头。天一黑,那老头绝对不会轻易出来。
在郑宝龙从水银灯下走过的时候,李仲轩认出了他,他们之间的大致距离约五十米。
“来这么早,是想打我埋伏?”郑宝龙阴阳怪气地说。
“没必要!说吧,想谈什么?”
“你说呢!”
“不明白!”
“装糊涂!”
“有话直说,男人之间不用绕弯子!”
“离冰玉远点儿!”郑宝龙瞪起眼睛说。
“不可能!你想都别想!”
“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郑宝龙,都什么年代了?把你的霸气收起来吧,你以为咱是在三十年代的上海滩呢!冰玉的态度很明确,你死心吧!”
“做梦!”
“想动手,就把本事使出来,别耍嘴皮子!但是我告诉你,冰玉是我的,倒是你应该知趣儿地走开!”
“就是因为你!她才不理我的!”
“我相信冰玉的人格!她不是那种朝三暮四的人!”
“别说废话!今天咱俩就一分高下,谁输了,谁离开!”
“我觉得你真可笑,也忒自以为是!你作得冰玉的主?”
“你怕了?”
“我不知道‘怕’字怎么写,但即便我输了,你也不用想我会离开冰玉!”
“那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郑宝龙说着,挽了衣服袖子就冲上来了。两人扭打在一起。大约二十分钟后,两人都趴在地上了,谁都没占到便宜。
李仲轩摖了摖嘴角上的血,说“还来吗?”
“妈的!你挺有体力!”
“不打!我走了!”李仲轩站起来向前走了几步,又站住了,回头指着郑宝龙说:“以后不准在纠缠冰玉!”
“想的美!你们俩一天不结婚,我就一天不放弃!”郑宝龙的眼睛几乎瞪出血来。
李仲轩盯了他一会儿,没再理他,转身走了。
回到寝室,老七问他嘴角怎么弄紫了,李仲轩说:“没事儿!和常亮嬉闹,不小心弄的!”
“你老乡来找过你。”;老七又说。
“哪个老乡?”
“政治系那个!”
“哦!”
“老八!是不是和人打架了?你说实话!咱寝室哥几个找他去!”
“七哥!是和别人发生了一点儿小磨摖,已经解决了!”
“真的?”
“放心!”
“老八!有事儿,别瞒着大伙儿!”
“没事儿!”
两人正说着话,常亮进来了。一进屋,他就发现了李仲轩嘴角肿了。于是便说:
“真是的!我就来晚一步!”
李仲轩用眼神示意他别声张,常亮只好悻悻地闭了嘴。
“咱们出去走走?”坐了一会儿,常亮又说。并且用恳求的眼神望着李仲轩。
“走走?”李仲轩故作轻松地说。
出了寝室,他们径直去了运动场。
“问题解决了吗?”到了运动场,常亮问。
“算是解决了吧!我们打了一架,谁也没占到便宜。”
“他会善罢甘休吗?”
“不会!”
“你打算怎么办?”
“凭本事!这事儿本来也不是打架能够解决的,但他想打,我也不能示弱!”
“你和那女孩儿到底进行到哪一步了?”
“私定终身了!”
“你约过她了?”
“还没有!”
“那你有什么把握?”
“哥们儿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儿!不过,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我了。”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约她?”
“明天!如果她不反对,我准备把我们关系公开。”
“可是学校不让大一学生……”
“有时候,不能太死板。”
“你就不怕系里找你谈话?”
“怕!但是‘怕’也得做,我们现在又不是小学生,我想系里会理解的。”
常亮了解李仲轩的性格,初中时,他就很有主见,他认为对的事儿,拦也拦不住,所以常亮也就没再说什么。
第二天,上午上完课,老七去信箱取信,有老六陪着,李仲轩就没陪他去,独自向北院走,刚进北院校区的大门,李莉从后面赶上他。
“你走这么快,干嘛?”李莉微微地有点儿喘。
“一个人走路,无牵无伴,自然快了!”
“看过赵树理的《三里湾》吗?你就是那个‘常有理’!”李莉笑着说。
“我说李莉,您看哥们儿哪儿长得像女人啊?”
“没说你像女人啊?”
“那个‘常有理’不是马多寿的老婆吗?”
“哈哈!让你占一次便宜,你怎么还这么大的意见?”
“这便宜我还是不占的好,不小心就会成为‘焦点人物’”
“你已经是焦点人物了!”
“我怎么没觉得啊!”
“虚伪!”
“你这个评价挺新鲜,哥们儿从未听过别人这样评价过。”
“你现在可是咱们九零级的名人了!”
“我做什么错事了吗?”
“你还不知道吧?你那首诗把所有的女生都迷倒了?”李莉神秘地说。
“这还真是不小心犯了大错!这个易晓璇呐!”
两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校部主楼。李莉放慢了脚步,见前后的同学们离他们很远,便忸怩地说:“你能不能把那本杂志送给我?”
“可是,还有很多同学和老乡想看啊!”李仲轩故意装作很认真地说。
李莉的脸迅速地绯红了,她气愤地说:“你真笨啊!”,说完,转身快速地向前走去。李仲轩看着她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
晚上,李仲轩偷偷地塞给冰玉一张字条。冰玉打开看时,发现上面写着:八点钟,运动场西南角等你。冰玉看了看表,还有二十分钟,她深呼了一口气,极力按捺住激动的心。
运动场的西南角白天都很少有人经过,晚上八点钟更是很少有人在那里活动了。而且在铁栅栏外虽有路灯,却被一棵高大的刺槐树遮蔽住了,所以远处的人根本不可能发现那里有人。
冰玉向运动场西南角走的时候,心里很紧张,手心浸出了汗水。而当她稍近一些,看见那里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时,一颗心几乎要跳出来。
“你……你,你到得这样早!”
“冰玉!”
“嗯?”
“我……我约你来,是想这个星期天约你去旅顺。”
无数次梦想着这样的场面,但真正和冰玉独处时,李仲轩却紧张起来了,
“就咱们俩吗?”
“我是这样想的。”
“凌姗也想去,她和我念叨很多次了。”
“那好!我也叫上常亮,你看可以吗?”
“行啊!”
这样说着话,两个人心情反倒轻松起来。
“那星期天我们在哪儿见面?”
冰玉思考一下,说:“在公交车站,怎样?”
“好吧!一切听你的!不过,不用你们准备什么,我来安排。”
“用不着准备什么,咱们是去旅游,别带太多东西。”
“好的!”
没有月,满天星斗,天空显得深邃辽远。没有风,甬路两侧几乎落光了叶子的梧桐树在橘红色路灯灯光的映衬下并不显得憔悴,反而更显抖擞。
两人默默地站着,似乎有千言万语互相倾诉,却难以说出口。冰玉不敢抬眼看他,紧张得手有些发抖,但心中似乎有一团火在烧。
李仲轩凝望着那张精美的脸,很想把它捧在手里,却担心他的手稍一碰触,它便融化了。他有些手足无措,呼吸似乎也急促起来。
“冰玉!”李仲轩的声音很轻,似一缕轻风,小心翼翼。
“嗯?”她的声音很柔,似晶莹晨露。
“我……我……”
冰玉抬起头迎着他的目光凝望着他,
“我……爱你!”
冰玉幸福地闭上了眼睛,一颗心在剧烈地颤抖着。
李仲轩那汹涌的激情冲开了感情的闸门,浑身的血液似乎瞬间沸腾,他将冰玉拥在怀里,紧紧地拥着,好像他一放手,她就会飘走!两个人的心跳融合在一起,永远地融合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