墟清殿是白云城的寝殿。从朱红描金的大门进去,便是抄手游廊围成的一个小院,小院左右各一节厢房。游廊两侧挂着半截竹帘,插挂着银质铃铛,风轻轻拂过,铃铛便清脆作响。
穿过游廊,入眼便是一个较大的院落。院落正对着的,是大殿。大殿是白云城平时用来接客,处理公务的地方。大殿左右拉通各有一间房间,用玉帘隔开,左侧为书房,右侧堆放着书籍。
院落左右两侧各有一节长厢房,一道檐廊将三处相连。檐廊两个拐角处打通,各修有一条廊道通向后院。
后院四周种着些花草,最中间挖出一个圆孔,圆孔周围有玉石砌成的方形栏杆,外围挖出环状水槽,水槽两侧亦用玉石砌着栏杆。墟清池的池水从圆孔喷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后刚好落入水槽,回到池中。
后院左右各一厢房,厢房前的檐廊与前院的廊道相接,向后各连接一凉亭。
后院正后方,是一吊脚楼,六根雕花玉柱直插水底,淡蓝色灵气云绕四周。玉柱上方是两间卧房,中间隔开。楼上外围曲廊,玉制雕花,精致无比。
白云城和白倾云站在了后院中。
“你自己选一间房间住吧。”
白倾云看了白云城一眼,反问道:“你的房间在哪?”白云城抬手指了指阁楼上左边的那间卧房。白倾云歪着头思索着,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右边那间房间。
“想住哪自己收拾,不必和我报备。”
白云城淡淡地丢下这一句,随即化作白烟消散,再一看,他已经出现在了楼阁上。
“这可是你说的。”白倾云暗道,随即也上了阁楼。
白倾云推开右边卧房的门,本以为会是灰尘扑面的情景,谁知竟干净地一尘不染。进门便是会客的堂屋,正上方两张红木雕花太师椅,下方左右各两套桌椅。桌上搁有茶具,是白底青花的陶瓷。右侧用蓝玉珠帘隔出一间书房,左侧摆放着一山水云屏,其后是寝房。
寝房中摆着一套红木桌椅,一套梳妆台,依墙摆着储物柜,对窗放着红木雕花描金拔步床。床边有一条小道,通往后面的浴室。
床上铺着雪白的冰蚕丝被,面上用银丝线密密地绣着莲花。上边放着同色的枕头,枕芯是一块白玉。白倾云坐在床边,心道:“反正闲来无事,不如修炼吧。”随后,白倾云便盘腿坐在了床上,运转体内灵丹,天地灵气呈漩涡状汇聚于丹,白倾云身周也出现了淡淡的蓝色灵光。
花灵族和灵兽族人的修炼方法都是结丹灵修。结丹灵修分为:凝气境,化形境,结丹境,幽闭境,出丹镜,凝星境,羽化境。结丹境是灵丹修炼的一个分水岭。修炼者结丹境前为原形,结丹境后便可化为人形。
白倾云在这边修炼着,全然不知花灵族长老有多焦急。
一望无际的草原上,五颜六色的花儿生长其中。横穿草原的洛河两旁,是正在嬉戏打闹的花灵族人。
貌美是花灵族人的特点。不论男女,淡淡素衣,不施粉黛,不着首饰,一颦一笑便是风景。
距此不远处,有两棵紫盈果果树,主干粗大,约四人合抱;枝繁叶茂,浓绿泛紫的树叶在阳光下似乎闪着光芒。
此树是花灵族的圣树,花灵族人年年都要在此祈福。因此,枝叶上挂满了的红色绸带,地上也落了一地。
虽说长老是下命清理掉,但谁都不想自己的愿望被清走,所以此事便不了了之了。
两棵紫盈果果树之间,有一道紫色结界,结界之后,便是花灵族议事的地方。
一女子从远方走来。红绸制的长裙齐胸,再用一同色腰带在腰间系上双耳结,外罩三层同色轻纱长衫。穿上这一套,女子疾步而行间带着飘飘欲仙之感。
“迟烟姑娘,瞧着你这又是迟到了。”从洛河便传来一清脆悠长的声音,随即便是一阵轰然大笑,声音如铃铛,如山间清泉,如春日嫩草。
女子不悦地撇了那群人一眼,低声喝骂道:“没规矩!”再抬眼,已收拾好情绪,带着微笑,正经地穿过结界。
结界内是一树洞。洞中四壁爬满了藤蔓,细细的白茎与胳膊粗的绿茎相互缠绕,嫩绿的叶子和鹅黄色的小花挤挤挨挨。
洞内最上方用藤蔓编了一个秋千,是族王的位置。下方依着顺序左右坐着九位长老。长老的凳子都是自带的,藤蔓编的,石头磨的,五花八门,奇形怪状。
最正经的,可能就是四长老的,自己用木头做的,四四方方的小凳子。
“抱歉,我来晚了。”红衣女子还未现身,其温和的声音便传了进来。
五长老侧着身子躺在地上,一腿弯曲一腿伸直,右手支撑着脑袋。身上一袭红衣松松垮垮,张扬放浪。
她一双美眸打量着进来的红衣女子,用戏谑的口气说道:“不晚,你来得可比本长老勤快多了。我是十次有九次不在,你是次次都到啊。一个长老之徒,做成这样,那是顶好的。”五长老另一只手竖起一个大拇指,对着红衣女子比了比。
红衣女子脸颊微红,不知是羞是恼。她乖乖地走到了四长老身旁,唤了声:“师父。”
“老四,你俩到底怎么回事啊。几百年前你带迟烟来参加长老会议,称你有退位之心,提早让迟烟熟悉一下族内事物。现在都过去几百年了,还没退位呢?”迟烟便是刚进来的红衣女子,四长老之徒。
说话的是三长老。他是个爱打趣的桃树树灵,虽外貌步入中年,声音却仍是青年时那般富有磁性,心理则如小儿般幼稚。
三长老和五长老是最能玩到一起的,两人经常一唱一和,打趣作乐。
这不,没等四长老开口,五长老便先说了:“我刚刚不是说了吗?迟烟来得比我还要勤快,倒像是要想我让位给她。”五长老坐起身来,带着笑意看着迟烟。
迟烟有些尴尬摆摆手,脸颊绯红一片,只道:“没有没有,不是,五长老,我不是这个意思。”
“好了,老五你也别逗人迟烟玩了。她可是老四的宝贝乖徒儿。”
五长老随即大笑,对着迟烟解释道:“你师叔我开玩笑呢,别当真。”
笑罢,五长老低下头,眸中笑意尽散,满目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