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牧感觉头特别痛,可能是元气损耗过度的原因。
那日自城外逃回陈家,用尽全身力气敲门之后,陈牧便什么都不记得了。
......
陈牧想要起身,可是却牵动了后背的伤势,疼得一阵呲牙咧嘴。
“少主,你醒了!”陈牧这才发现浣碧一直趴在榻边。
“母亲来过了吗?”陈牧都能想象到母亲看到自己这般会有多么伤心。
“夫人这几日每天早晚都来看望少主,今日早些时候刚刚来过。”
“这几日?我沉睡了几日?”
“少主,你都睡了五日了,我都以为你......”浣碧不由得眼眶一红,眼泪又在打转了。
“以为我怎的,臭丫头,莫要咒我。”
“少主,我比你大,你怎叫我丫头。”浣碧小手擦了擦眼泪,破涕为笑。
“哼,因为少主比你厉害,比你懂得多。”
“可......可少主就是没我大!”浣碧一挺胸脯,不讲理的一撇嘴豪横道。
“哈哈,臭丫头,快去给我把阿牛叫来。”
......
“少主,你可好些了?吓死我了,你那天浑身是血。”
“少主以后出去能不能带上阿牛,阿牛虽然修为不高,但是多少也能帮少主一些。”
陈牧看着阿牛虎头虎脑,憨态可掬的样子又是好笑,又是感动。
“阿牛,我给你带了一份礼物。”
“啊?”阿牛毕竟还是腼腆,又想知道是什么,又不好意思开口问,陈牧也懒得戏弄他,叫他伸出手来,陈牧手指一点。
阿牛看着手中的一套指环,圆圆的眼睛,竟是要和浣碧一样梨花带雨了~“少主,你是为了给我买这指环才伤成这样的吗?”
陈牧看着阿牛通红的眼眶,嗤笑道“想什么呢,和你没关系,这指环乃是中品元器,与你所练猛虎拳颇为契合,我偶然遇到,便替你买了。”
“这......少主,这得多少钱啊?”
“多少钱怎得?若是便宜你不要?”
陈牧看着阿牛都快摇成拨浪鼓的脑袋“莫要扭扭捏捏,多少钱,也是本少主送你的,安心收着便是。”
“也许下次出门便要带你,可莫要拖本少主后腿。”
陈牧转头看向浣碧,见浣碧引领翘首,似枯苗望雨一般,不由得逗弄道“浣碧,你也想要这礼物吗?”
“哼,浣碧才不要什么指环元器呢,不稀罕。”浣碧又是一撇嘴,头歪向一边,娇嗔满面。
“哈哈,那这养颜丹,我便扔了吧。”陈牧右手抓着一个小瓶,作势便要扔掉。
“别扔别扔!”浣碧连忙上前抢过小瓶,爱不释手的按在怀中,像是谁要和她抢一般。
“我听莲儿姐姐说过,这东西,夫人都不舍得经常用呢。”
“一千贯一小瓶,谁舍得经常用?”陈牧戏谑地看向浣碧。
“一千贯!”阿牛一声惊呼,满面的不可思议“就这么一小瓶东西,一千贯!”
“什么一小瓶东西,臭牛坏牛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
“母亲“陈牧见云青来了,就要起身给母亲行礼。
云青脚步匆匆,赶紧按住了陈牧的身子“莫要动弹,为娘回去之后,这左眼皮就一直跳,便来看看你,没想到还真是有好消息。”
“孩儿不孝,让母亲担心了。”
“你知道母亲担心你,出门在外就莫要逞强,保全自己,方才有机会实现你的梦想。”
浣碧阿牛见云青来看陈牧,便都退了出去。
“孩儿谨记母亲教诲。”
“方才我见浣碧那丫头手里拿的可是养颜丹?”
“正是,孩儿去了黎明易市,顺手买来的。”
“哼,出去一趟,就记着个丫鬟,连娘都忘了,果然是长大了吗?”云青面色揶揄道。
“母亲,你说什么呢,孩儿只是觉得母亲没什么缺的,所以没有给母亲买礼物。”陈牧如今可不再是对男女之事一无所知的小白了。
阿牛买给他的小人书里就有不少知识呢......怎会听不出来云青话中的挤兑是何意呢。
陈牧不由得又想起了那副惊为天人的面孔,那副粉色的丝帕,那股淡雅的味道......
云青看着陈牧突然面相痴傻,口水都流出来了,怒形于色“牧儿,你莫非真的是喜欢浣碧?”
“母亲,浣碧虽然是我的丫鬟,但是我二人从小一起长大,我将她视作妹妹。”
“如此最好,以浣碧的身份,你们俩是没可能的,不过,为娘这里倒是有另一件好事,要说与你听。”云青重新展露笑颜。
“母亲请讲。”
“你父亲为你订了一门亲事,女方是李家,你三婶的娘家,你三婶你也了解,温婉可人,李家家教可见一斑。”
“想来那李家小娘也是不差的,况且我听人说,李家小娘面貌姣好,上门求亲者络绎不绝。”
“就是年纪比你大了三岁,不过无碍,俗话说,女大三抱金砖。”
陈牧看着云青自话自说,早已脑子一片空白,婚约?还是与李家结亲,那她怎么办?
自己要拒绝这门婚事吗?可以吗?我能做主吗?
陈牧一时间心乱如麻,连云青何时走的都不知道,一个人躺在床上,吩咐浣碧不要进来。
就这么一直躺着,一直躺着,陈牧想了很多很多,想起她,陈牧手心一阵闪烁,一块粉色丝帕显现。
陈牧将丝帕放到鼻端,闻着其中一股淡淡的清香,整个人都醉了。
其实陈牧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她,只是想见她,会梦到她,想到她就会傻笑,想一直保护她。
但是,陈牧想到家族,家族给他订的婚事,自己能推掉吗?父亲母亲会听自己的吗?
陈牧越想心越乱,不由得起身出了房间,陈牧需要发泄。
“少主,你怎么出来了,你的伤还没好呢。”浣碧阿牛见陈牧出门,赶紧围了上来。
“你二人出去,莫要让人进院子。”
“少主......”
“出去!”
......
陈牧手中荻泊剑显现,感受着体内枯竭的元气,五天,他只是将将恢复了身体,元气还尚未恢复。
一剑出,正是滴水剑,未曾动用一丝元气,只是一招一式的舞剑,陈牧想到婚约,想到她,想到自己可能会受迫于家族而娶一个自己不认识的女子,想到自己可能会错过她,想到她可能以后会嫁与他人为妇。
陈牧的剑越来越快,后背伤势牵动,血浸透了衣衫,却恍然不觉。
陈牧感叹自己的弱小,自己连自己的婚事都不能做主,甚至连与父母,与家族抗议的勇气都没有。
为什么?自己为什么会怕?
是因为怕失去吗?是因为知道自己离不开家族吗?
陈牧想到这里,愈发的癫狂,剑影闪烁,数十道剑光浮现,没有动用元气,但是陈牧四周的地面,一道道沟壑清晰可见。
“不!”
“不!”
“不!”
“我要自由!我要自己做我自己的主!我要追求我爱的女人!我要站到这世界之巅!我要彻底掌控我自己的人生!”
“啊!”
陈牧彻底解开了心结,一瞬之间感觉自己体内元气喷薄,一股比受伤之前要充盈十倍,强大十倍的元气,流淌在自己的经脉之中。
手中荻泊剑一剑刺出,心放空灵,自己很弱小,但是自己不愿意受人摆布,哪怕牺牲自己弱小的身躯,也要将这牢笼砸碎!
荻泊剑整个没入了墙壁之中,陈牧没时间看自己造成的破坏,感受着身体里的变化。
陈牧盘膝而坐,内视体内,经脉中一股比之前蓬勃粗壮十倍之多的元气流淌而过,同时修复壮大着自己受损的经脉。
知道自己是突破到生有境了,陈牧并不意外,有厚积薄发的原因,也有生死之战激发潜力的原因。
当然,更有打破心结,明确道心的原因!
如果说,八岁时初立道心的陈牧像一柄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
那么,如今明确道心的陈牧,可以说是一柄收剑入鞘的利剑,不再锋芒毕露,但却时刻在韬光养晦。
因为陈牧知道自己的目标是什么,是要掌控自己的人生,剑出鞘之日,便是山河变色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