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国皇宫地处王城中央,没见过的人理所当然地会认为雪国皇宫是由冰雪所建,圣洁无暇,其实不然。
雪国皇宫极尽奢靡,以白玉为墙,琉璃作瓦,四道宫门皆是上好的金丝楠木,刷的也是都最上等的红漆,玉楼金阁雕梁画栋,无处不精美,无处不奢华。
扶峙跟在扶澈后面由侍从领着去安政殿找路恒,一路走来他对于路恒的印象彻底改变,他从前只觉得路恒是个没什么本事的蠢货,现在他倒是不得,当然蠢还是蠢,但是最起码他还会搜刮民脂民膏还会来扶家哭穷懂得享乐,怎么看也不像是个没本事的人。
扶峙暗暗咬牙,也不知道路恒是哪来的脸居然敢跑到他们扶家来哭穷,这雪国皇宫建的可是比扶家奢华多了。
路恒本来在欢息宫中听着新找来的歌姬唱曲儿,结果下面的人突然在外禀报说扶家的两位公子到了,把他吓得差点没从软塌上摔下来,路恒不敢怠慢,忙穿好衣服就去了安政殿,生怕让扶家人久等。
路恒此时还不知道扶家派来的人是扶澈与扶峙,他觉得雪国只是一个附庸于扶家的小国,扶家定然不会太上心,顶多将那个不受待见的扶家大公子扶竦派来意思意思,所以当他看见安政殿里端着的扶澈二人时吓了一跳,下塌没崴脚却在进门时突然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崴了。
扶峙看着被侍从扶着一瘸一拐地走进来的路恒,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嘴里的茶刚好喷到了扶澈身上,被扶澈赏了好大一个白眼。
扶澈强忍怒气,扭过头不看扶峙,他站起身来冲路恒见了礼道:“路兄别来无恙。”
路恒看扶澈给他见礼了忙回了过去说:“都好都好,自十七岁那年一别,我们也得有六七年没见了吧。”
扶澈还没回答,一旁的扶峙就抢着开口道:“虽说六七年没见了,但路兄的消息在我这儿可从没断过呢,近日还听说路兄又新找了个南原歌女,这般享乐,我可是羡慕得很啊!”
路恒一听这话差点没摔到地上,他摆摆手道:“哪有的事,只不过是在闲暇时听听曲儿解解乏罢了,扶峙兄可莫要笑话我了。”
扶峙拍拍路恒的肩,笑道:“我说也是,现下可是紧要关头,我想路兄还是分得清轻重缓急的。”
路恒讪讪地笑了一声,说:“扶峙兄说的对,扶峙兄说的对。”
路恒十七岁那年闯了一个大祸,就是这个大祸让以后不管多少年扶峙都觉得路恒是个蠢货。
那时路恒还没有成为雪国国主,老国主也没有仙去,只是病入膏肓,下不来床。
老国主是个严厉的父亲,在路恒小时便定下规矩,让他十七岁就去东阳无极阁拜师,倒也不是非得要学出什么,但是一定要刻苦,不能让别人小瞧了雪国。
但路恒偏不。
路恒不知道是听信了什么谣言,竟然觉得老国主的病就是东阳慕家人害的,而自己一去东阳就必定是有去无回,他恨东阳慕家,恨无极阁,他怕自己也被慕家害死,他不敢去无极阁拜师了,就偷偷地让自己的伴读严榕冒名顶替他去了无极阁。
严家是雪国贵族,严榕的母亲更是雪国公主,因此严榕体内也有些仙人血脉,只是不太浓厚罢了,严榕去了无极阁自然是没人发现得了的,但坏就坏在老国主去世了。
路恒平时虽然不着调,但跟老国主的感情是真的亲,他悲痛至极,居然忘记让人通知严榕以他的身份回来,这下就被无极阁发现了端倪。
那时的路恒正处于极度悲伤之中,对慕家派来的人自然是没有什么好脸色,他不仅痛骂慕家,还将慕家派来的人给杀了,这下可真是闯了大祸。
慕家派来的人名叫慕远凌,是无极阁阁主慕行舟的长子,虽说天赋一般也没多大能耐,但他毕竟是慕家人,就这样被杀了,慕家怎能罢休?
慕家虽说对雪国觊觎已久,平时也派了不少人去刺杀投毒,但这次老国主的病当真与慕家没有关系,路恒这样嚷嚷地天下人皆知给他们慕家泼脏水,还杀了慕远凌,慕家那里能受的了这个委屈,立刻就放出话来,路恒不以死谢罪,慕家就让雪国国民陪葬。
路恒这才明白自己这是闯了大祸,知道怕了,哭着求着让扶家帮他,他是老国主唯一的儿子,扶家虽说对他是厌恶至极,但也没办法,只得让他在扶家待着,由扶家人出面调解。
调解过程并不容易,慕家本来就在气头上,这次又给了他们名正言顺去踏平雪国的机会,慕家又怎么可能放过?但无奈扶家出面管了这件事,慕家也不好做的太过分,至少说让雪国国民陪葬是不能的。
慕家不愿吃亏,开口就要雪国圣山安山上一半的雪灵石,扶家与他们争了一个多月,最后才敲定让雪国赔给慕家十万雪灵石,又让路恒受了一百魂鞭给慕家谢罪,这件事才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