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当初他从定州逃走的时候,不过才是露角之境而已,功法也才过小成,怎么连中流之境的徐冷都不是他对手?”
辑事也想不明白,但他看出王奇应该是得过一些奇遇,身上的变化不小。不说别的,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三处严重的撕裂伤修复如初,当初的王大公子可绝没有这样的本事!
三人早将王奇从树上抬了下来,都被他身上的腥臭味熏得难受,最终,用铁线绳将王奇捆好以后,由老六背着他,四人走出了林子。
老五三人的尸体已经化成了飞灰,连分开的办法都没有,辑事无可奈何,只好将包裹扯成了三块布,在地上分别取了一捧包起来,只当是三人的骨灰了。
好赖的,这也能给后人留个念想,总得有个哭坟的去处才是!
老六背负着王奇,那腥臭味时不时的就飘进他鼻翼当中,让他腹中翻腾不已,几乎忍不住就要吐出来。
或许是为了转移注意力,他开口对辑事说道:“大哥,要不我们找一处山泉给这小子洗个澡换身衣服?这也太味儿了!我快忍不住要吐了!”
辑事头也不回的骂道:“哪那么多废话?忍着吧,一会到了许先生那里,你就不用背着这家伙了!”
老三和老六并不长于脚步,而辑事为了等着他俩,也不好走的太快。尽管如此,没过一个时辰,三人就到了许之的院前。
连门也不敲,辑事带着两人直接闯了进去。许之正在院子里喝茶,见他进来也是一愣。
“陈辑事,今天屈尊到我这小庙来了?”他一眼又瞧见老六背后的王奇,顿时瞪大了眼睛,“这是谁?你们怎么抓住他的?”
陈辑事摆摆手,说道:“别提了,这趟可真不容易,老二、老四和老五都交代了,就我们几个还活着。我说,能不能给弄碗水喝?”
见这三人果然是疲累不堪的样子,许之连忙倒了三碗茶,老六将王奇扔在地上就扑了过去,只一大口就将茶水倒进了嘴里,却又被烫的原地哀嚎起来。
许之走到王奇身旁,却险些被那腥臭味熏了个跟头,“好家伙,这人怎么这么味儿啊?”一直用手扇着风,许之才喘了几口气。
王奇的脑袋被他扳了过来,那张毫无生气的脸正朝着上方,许之总算是辨认出了他的模样,就是上次将自己绑走的人!
陈辑事等人来平州的目的他当然知道,难道这少年就是他们要找的那个人?他定睛一瞧,这少年身上穿的可不就是他的衣服!
当初王奇将许之掳到一处洼地,没问出任何消息之后,苦于身上为着片缕,只好拔下了他那身衣服,却留下了一张虎皮作为交易。
那张虎皮现在就挂在许之房中,出于习惯,他将皮子仔细的检查了一遍,发现上面没有任何伤口!换句话说,这只老虎是被人活活打死的!
曾经他还纳闷过,这少年这么厉害,怎么连一身衣服都弄不到?现在许之倒有些明白了,在陈辑事等人的追捕下,能完好的留条命就很不容易了,没有衣服穿实在是太正常了。
不过,他可还记得这少年当初说过的话,假如他真的是那个王奇王公子,为什么会找到此处,还做出一副很熟悉自己的样子?
将此疑问藏在心中,许之缓缓地站了起来,走回了桌前。
“陈辑事,这就是你们要抓的那位王公子?”
“对啊,太他妈费劲了!这小子先是消失了半个多月,让老子们一通好找,等这悄没声的出现之后,又杀了我三个兄弟。说实话,若不是留着他一条狗命还有用,我非得活剐了他不可!”
为了不引人怀疑,许之隐瞒了见过王奇的经历。毕竟这可是通敌要犯的儿子,若是被人知道他曾经悄悄的找过自己,别人会怎么想?一旦传到上司的耳朵里,他这个奸细头子肯定会遭受猜疑,说不好就会被下了大牢。
毕竟,干他们这行的人,向来宁杀错不放过,弄出个冤案根本就不算事!
“老许,能不能让沐梓姑娘给这小子检查一下,我们还得带他回去复命,看他这副德行,可千万别死在半路上!”
许之被叫了一声才醒过神来,连口称是,招呼着老六二人将王奇抬到了空房内,又找到沐梓姑娘将她带了过来。
“脉象很平稳,没什么大事,这人应该是失了不少血,你看这嘴皮都白了。弄些糖水给他服下,等他醒了以后,再让他吃点肉汤,修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见沐梓姑娘确认过没有问题,陈辑事终于放下心来。老六闻言便去厨房弄糖水,当他端着一个碗进来的时候,却被陈辑事拦了下来。
陈辑事从身上掏出了一枚蓝色的丸药,扔在碗中便化在水里,连个渣都不剩。那碗糖水顿时也变成了蓝色,随后便向上冒着热气。
三人似乎都很忌讳闻到那热气,纷纷将脸扭到了一边,等热气消失之后,老六才又端着碗送到了王奇嘴边。
“老大,不至于吧?你看这小子都成了一摊烂泥了,用得着再给他下药吗?”
陈辑事闻言摇了摇头,对老二说道:“你们要是早来一步,说不定也能瞧见那条雷龙,肯定就不会这么说了,我可是心有余悸啊!这小子不知是得了什么奇遇,功法招式和之前都不一样了,不能等闲对待,还是做得保险些为好!”
反正已经喂进了王奇嘴里,老二也不再聒噪,只是在心中嘀咕着。这沉经断脉丸每年只分配三粒,自己等人抓捕要案重犯全指着这几粒丸药,用在这小子身上真是浪费了。
往日,缉捕实力高强之人时,几人若自觉不敌,便会想着法子的给对方下药。只要对手的经脉被毒药弄的寸断,便再无还手之力,只得束手就擒。
可眼前这家伙明明实力不强,累的都昏了过去,只有任人宰割的份,老大为什么还这么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