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羽知道现在不是暴露自己身份的时候,先不说自己被什么人绑架,光是自己被人暗算变成傻子这笔帐背后的人还没有出来,自己背后的俩股暗流都是心腹大患,所以出去得不能用真名,先躲上一阵子,要不是为了小月,或许王羽会再在李府呆上一段时间。
“小月,记住没,在外喊我李大哥。”
小月歪着头不解的看着。
自己一个25岁的人,骗一个小丫头还不容易,于是一个理由油然而生。“我们出来为你赚钱这件事情不能说出来,要是被李小姐知道了,定会责怪你。你之前的良苦用心可全都泡汤了,你家小姐还会觉得你不信任她。”
小月听了觉得很有道理,连忙点点头,一脸感激的看着王羽:“听你的羽大哥,不不不,李公子。”
“这就对了呀。”王羽虽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问心有愧的接收了。
“不知道这里比较有名的挂诗馆在哪。”王羽低着头问。
小月低着头,手不停的摆弄着衣服,声音有点小:“不知道。我……我其实也没出来过。”小月有些不好意思,甚至有些委屈,羽大哥好些帮自己,但是自己啥都不知道。
王羽一想好像确实是的,小月被买来的时候,刚好也是自己到李府的时候,期间又都在照顾自己,难怪不知道。看着她的样子,应该是心里十分的委屈。
王羽摸了摸小月的头,问问就是了。大江王朝,文风兴盛,文人的地位还是很高的,何况王羽这种天生小白脸,换句话说面冠如玉,天生的儒生气息,自己获救,或许也跟这个有关,王羽一时想入非非。
一路上问了一些人,倒是知道了挂诗馆的位置。这是王羽想到快速赚钱的方法之一。
说起题字写书,自己又没有名气,没有人来要;摆摊做画,自己这个无名小卒,等赚到药费,估计也用不上了,说不定可以治一治自己的手。最快的方法就是挂诗。
何谓“挂诗”?
在大江王朝自有郁郁不得志的书生,也有寒窗苦读的学子。王朝为了资助这些有识之辈,便想出了挂诗的做法。每位学子,当月都有一次,悬挂自己做的诗的机会。每首诗,先经书本备案,然后裁掉名字,交由人统一书写,最后悬挂高墙售卖。如此做法,一是为了给予真正有才之辈出人头地机会,还有生存机会;二是防止贵族自抬身价,搞一出,自导自演的把戏。这种事情少有,毕竟作品好坏,众人皆可阅,哪怕自己抬高身价,后来诗不对财,也会成为别人的笑柄。
王羽就是因为这样,有钱而且不一定有人知道名字,这么好的买卖,怎么可以错过,好得自己唐诗宋词三百首也不是白背的。所以昨天晚上,王羽先是纠结做什么赚钱,然后又纠结写什么符合气质,又不会被戳穿。写李白吧,自己气势跟不上;写李清照,气质也太婉约了,不相符合。《西厢记》,崔莺莺,张生。写鹊桥仙吧,秦观和我现在的感觉似乎还有些投,将来也可以自圆其说。
于是到了挂诗馆,就奋笔疾书,写下了这首《鹊桥仙》: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写完,违心的署上了李羽的名字,就交给了老者。
随后便问了一下,一般几天可以拿到钱。
负责记录的老者,看了王羽小楷质朴中隐藏着刚健,似乎宝剑藏利,笔势犹如飞鸿戏海,轻快欢盈,倒是有一些大儒色彩;看着一袭白衫,简朴又不卑不亢,身后跟着一个小女孩,想必是他妹妹,应该是寒窗学子,生活困苦才来挂诗,如此气度,他日必有成就,心中多了几分欣赏。估计也是初次挂诗,便细致的解释了一番。
挂上墙的诗,会被所有学子和挂诗馆的馆师看到,每个人都可以进行评鉴和一次投票权;三日之内,按照所得名次高低排列,五十名开外,一百名以内基本上都是朝廷出资以100文一首为资助;10名开外,五十名以内是一两银子一首。前十以内的诗就会被公开拍卖,价高者得,诗也会被署上买家的名字。
“三日,有点久。可有一天完成的?”
老人摇了摇头:“挂诗馆一直以来都是这个规矩,自开设以来没有更改过。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
王羽有些失望,他之前家境还算富裕,又是状元,只是知道也这个挂诗的做法,没想到这么复杂。便作揖跟老者告别,感谢老者的全盘说出。
低头看着同样耸下肩的小月,眼睛充满泪水,便出声安慰道:“不就是十两银子,你羽大哥还有其他方法,肯定可以立马赚到钱,然后帮大娘请大夫,很快就会好的。”
王羽知道小月母亲的病不能拖,这是古代,普通感冒都有可能死亡的时代,自己虽然不知道小月母亲的情况,但是看样子应该是有些严重的,毕竟花光了卖小月的钱。
王羽也不看不起这样的行为,有时候自己都吃不饱了,找个好人家卖了,活下来,不失是一条活路,这是古代呀。
王羽摇了摇脑袋,甩了这些无用的想法。
“不哭了,羽大哥带你去去吃好吃的。四方阁的糕点如何?”
“羽大哥,是我连累你了,要不是我,你也不会这么东奔西走的。”
“说啥呢,傻丫头,不就是出来走俩步。走吧走吧,不然都没了。”王羽拉着小丫头就开始往四方阁走。
四方阁作为北山最大的酒楼,达官显贵的聚集之地,要是在这里说书,谈不上日进斗金,但是赚到十两银子还是绰绰有余,这就是自己赚钱的第二步,说书。
自己跟其他的小丫鬟打听过,四方阁有个常驻的说书先生,也是本地有名的秀才,听说因为三次乡试不中和自己母亲需要照顾,便放弃了科举道路,在一个学堂当老师。四方阁老板,倒也欣赏他的孝心,便邀请他每天下午过来说书,给予些钱财,补贴家用。于是王羽赶在了上午来,以防发生冲突,毕竟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自己只想赚点快钱,无心交恶他人,何况自己还要隐瞒身份。
刚到四方阁,看见楼阁连绵相接,飞檐画角,俯瞰着烟波缥缈的湖水。酒楼外人声嘈杂,喧闹非凡,小摊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楼宇内女子艳丽,琴奏舞曲,清歌伴琼浆,倒是销金的好地方,衣装华丽和外面粗布形成对比,倒是有些不自然。
王羽拉着小月走进去,便去找掌柜的。
一旁的店小二,看着王羽衣装简单,后面跟着丫鬟样的女子,什么也不点,便往里面走,似是来吃霸王餐。但是四方阁名声在外,应该也没什么人敢闹事。自己久在四方阁,倒也见识过一些达官贵人喜欢穿着简单,不引人瞩目,自是留了一些心眼。便上前阻拦。
“不知这位公子吃些什么,楼里的桂花糕、玫瑰酥、七巧点心都是北山一绝,青梅羹、青凤髓、莲心薄荷汤、金丝燕窝也声名在外,不知公子可有满意的。”店小二这是在打量王羽是否有钱买的起。
王羽继承了前世的记忆,倒也知道这些东西都是价格不菲,对于现在身无分文的自己,更是登天价,这些小厮虽然势力,但是不傻,不然也不会打量自己,果然都是人精的人物。
王羽也懒得装,小生刚从挂诗馆出来,身无钱财,自是有心品尝,也是无力支付。不过看小哥人机智,便送小哥一份机缘,你跟掌柜的说,我有办法让他十天赚千两,让四方阁声名远播的办法。
挂诗馆,店小二倒是知道,心中便有些看不起,又看见书生夸下海口,十天千两更是无稽之谈,便想喊人赶王羽出去,但看见王羽目光炯炯,自信满面,颇有把握的样子,店小二心动了。自己错了最多被骂几句,成功了,说不定可以得到些好处,总比当店小二强,心中打定主意,便点了点头。
“二位稍坐,我这就去给掌柜的报告,见与不见,得由掌柜的说了算。”
“这也好,要是掌柜的不见,可以跟他说,烟锁池塘柳,他自会明白。”
“烟锁池塘柳。这是什么意思。”店小二心里不明白,但是既然下定决心,便多多念了几句。就往楼上跑。
“掌柜的,张三有事禀报。”
衣着华贵的男子,正在细细品着茶,隔着窗户,看着湖景。听见张三的声音,便走进堂屋,坐了下来,说了一句:“进来吧。”
“有什么事情禀报,有人闹事,还是怎么?”男子摇晃着茶杯,漫不经心的问着。
“都不是,刚刚有个书生进来,夸下海口,说可以让四方阁十天赚千两,声名远播。”
“这种狂妄虚假的宵小,每个月都有几个,你怎么会信,是不是拿人钱财?”男子目光一冷盯着张三。
张三连忙跪下:“掌柜的,真的没有,张三冤枉啊。小人是觉得那个书生有些本领,他还说说,掌柜的要是不见他,就说烟锁池塘柳,自会相见。我见那书生颇有自信,便信了,小人一心为掌柜的,绝无私心,真的对掌柜,对酒楼忠心耿耿。”
男子看着张三,说了一句:“起来吧。”
嘴里却在念叨着:烟锁池塘柳,好联,火金水土木参杂其中,意境高远,颇有难度,自己一时竟然也无从下笔。耐不住兴奋,便问张三,那个书生在哪?
“小人安排他在阁内等候。”
“这件事情你做的不错,过两月,寒山的四方阁修建好了,你就去那当掌柜的。”
张三一听,跪了下去,多谢掌柜的栽培,小人一定誓死效忠掌柜的。心里对于王羽多了几分感谢。
“带那个书生进来,顺便让七娘把我的云雾茶泡上一壶,送来。”
“云雾茶。”张三心里一惊,那个书生这句话如此大的魅力,这可是上次北山郡太守的待遇,下面的年轻人,真有这样的待遇。心中更有几分交好的意思。
而此时的王羽和小月在角落喝着免费的茶水,看着美食佳肴,心里直流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