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
姜瓷蹙着秀气的眉头，不经意地摸了摸自己的心。
这个男人哭了，她竟然也会觉得难过。
这是为什么。
女孩抿了抿唇，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有前去。
站在身旁的景如轩将女孩的表现一览无余，他冷了脸色，眼中划过细微的失望。
即便是失去记忆，也不愿看到那人难过吗。
“瓷瓷，你不是一直说要吃糖人吗？咱们走吧。”
女孩抿抿唇，轻应一声，两人相携离开。
年轻军阀没有阻拦，他黑漆漆的眼珠毫无波澜。
是他的，就只会是他的，倘若旁人来争，那就杀了他。
……
景如轩和姜瓷一路无言，小姑娘今天异常的安静。
青年笑的温润：“今日之事，瓷瓷有何看法？”他的笑容同以往一样，言语之间却隐隐有试探之意。
“景如轩，你还有药吗？”
好一会儿，她才说道。姜瓷的脸上无悲无喜。
青年却听懂了。
“你想起来了。”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女孩子闻言，扬起嘴角，眼中却如一滩死水：“这几天我的头一直很疼，总会浮现一些零零碎碎的画面。”
“就在刚才，我全想起来了。”
景如轩没说话，他攥了攥手心，他承认，他的确在带回姜瓷后，怀了私心。
不想看那个灵动的小姑娘再寻死，整天活在痛苦的记忆中。
她还是正茂的年纪，她还小，她不能被那个该死的男人毁了。
所以，他让好友催眠了姜瓷，这是站在朋友的角度。
可是他也是男人，一个爱慕着她的男人，他也有歹念，景如轩让好友在姜瓷的脑海中留下了一段他与她的相爱记忆。
青年想到这，稍稍扬眉，他并不后悔，事实上，小姑娘确实是可人又讨喜，刚睁眼对他的亲昵，他至今都难以忘怀。
不过，这么快就想起，还是令他措手不及。
姜瓷看向他：“我不怪你，相反我很感激你。”
若不是他，那个意气风发，娇纵可爱的姜瓷早就成了一盒骨灰。
景如轩抬眸，薄唇动了动，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应该说谢谢吗……
他悲哀地心想，他和失忆后的姜瓷相处的每一天，幸福并痛苦着，心爱的女人就待在自己的身边，可这些都是他偷来的。
相处的日子，她的笑容，她的眸光，她女孩子气的撒娇，恋人的关系……
甚至姜瓷脑海中两人的相爱经历，也是他编造的。
什么都是假的，他其实什么都没有。
怀着一丝希望，景如轩几乎是哀求地问道：“刚才你问药，你不想记起来的对吧。”
小姑娘笑了笑，低头说道：“确实是的，可是清醒后，我忽然想到一个事实，我何必在虚拟的世界里迷失自我，即使现实再不堪，那也是真实发生的，不是吗？”
所有的一切，元帅的死，元帅府被灭门……她不配遗忘掉，然后继续快乐地活着。
既然发生了，那就注定幸存者就应该痛苦地活着或者痛苦地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