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不过最终,我爸还是没能把“李仙儿”请过来。不是我爸不够诚心,也不是和我姥姥关系不够铁。我爸怕拿的东西太少,甚至偷偷许给她家里一头牛两匹马和几担子粮食。
可是李仙儿给的回复却是:“哎,小杨啊,咱们这乡里乡亲的我又是跟你妈从小玩到大,后来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要是我能帮你,我也不会收你家啥东西的。可现在村里镇上都查的紧,不能搞这种事情,哎…你就别难为我了。”我爸也不死心,后来又来来回回的去了十几次,结果惹的李仙儿夫家气的要打人,事情也一直这样僵持着。
而我的身体依然是不见好转,病殃殃的虚弱不堪。半夜醒来哭的时候,那声音我妈说像被捏着嗓子的公鸡打鸣,听着特别吓人,给我家也笼罩了一层阴霾。
下雪天,一家人盘坐在炕上围着个火盆取暖,火烧的通明可依旧觉不到暖意。伴随着一阵抽噎声,瘦弱的我又开始哭了起来,这一次好像变得更加严重了,和往常一样我妈抱着我拍拍晃晃的,却一点效果也没有。
我爸以为我是饿了,给我热了点牛奶,吹凉倒进奶瓶子里,希望我吃饱了能消停一点。
可是没过多久,一声尖锐的叫声打破了刚刚的屋里的沉默:“老杨,老杨,你快过来瞅瞅,咱们十三这是咋的了?啊,你快点过来…”
我爸大步跑过来,一看之下脸直接煞白,我妈也被吓得上牙槽跟下牙槽直打架。刚刚喂我嘴里的奶,全给我吐出来了,一点没进我肚子里去。奶一到嘴边就被我咳嗽声给呛出来,这跟普通小孩子呛奶不一样,感觉就像有什么东西捏着我喉咙,堵着奶根本喂不进去。我整张脸憋的通红,脖子上青筋凸起,我爸也慌了这次。我妈还是不停的拍打着我的后背,想让我顺顺气,姥姥在边上直抹眼泪。
我爸经过最初的慌张,突然冲出屋子跑到了仓房,拿了一把镰刀,又冲了回来,样子看着气急了。然后疯狂的在屋子里左右挥砍。嘴里还不停的骂骂咧咧:“x你马嘞个巴子,我杨有胜一辈子坐得端行的正,没干过一点偷鸡摸狗的事,你这不知道哪来的脏东西搞我儿子干啥?要弄弄我,我x,你tm给我出来!老子今天和你们拼了!”
我爸像魔怔了一样,在屋里骂骂咧咧一直持续了十几分钟。其实这也怪不得他,刚开始在乡里的卫生所没查出来啥原因,我爸不相信,又去镇上县里的医院都跑了一个遍,医生都说没检查出来什么问题,就普通的营养不良。但是既然没病,正常人哪有我那样的哭声,像被人掐着嗓子喘不上来气一样?
加上我手腕上那个胎记的缘故,结合今天发生的这个事,我爸认定了是有脏东西在我身上搞鬼,这也是他今天突然魔怔的原因。
相反一向胆子很小的我妈今天反倒是最镇静的那个,她一边抱着我晃,一边伸手拉住我爸,“老杨,你先别慌,一会儿再不注意伤到自己人咋办啊。你要再这样,我们娘俩可咋办呀,清醒点!”
被我妈这么一说,我爸好像也清醒了不少。可邪门儿的是,被我爸这么一折腾,我的情况也好转了不少。至少呼吸比刚刚顺畅了不少,脖子上的青筋也下去了,小脸又变成平时的苍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