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包围了!
对于这个消息,巴德尔还没反应过来,一把推开传令的亲兵,巴德尔急匆匆地走向碉楼的顶层。
果然,数百敌军从东面的道路出现了,大约十来分钟就能冲到阿德里丘底下。
“右宰!对面是凯兰军,数量是我军的几倍!”
“全是步兵,派八十骑出城接战!这些乌合之众也敢过来!”巴德尔对着石墙砸了一拳。
“恐怕不行,我的大人,阿德里丘的几条主要道路已经被他们封锁了,哨站内马粮不够,马匹已经饿了几天肚子了,现在出城野战,接下来马匹就没有力气了!”
副官的回答还有一层意思,趁着马匹还有力气,直接弃城逃跑还来得及。反正对面没有足够的骑兵。
巴德尔则是陷入了两难,现在上马弃城而逃,来得及牵出马跟上的恐怕只有一半人,连亲兵都丢下一半,自己真的不如死了算了。
手下的人越来越少,恐怕就连亲兵也信不过了!
“无妨。”巴德尔强作镇定,“对面不过是小股部队,想要趁虚而入吃掉阿德里丘,只怕他们连攻城器械都没有,更不可能知道精锐亲卫在此。”
“只要没有攻城器械,再多一倍人马也奈何不了阿德里丘!”
他的判断倒也有几分道理,毕竟凯兰方应该无人知道自己在此处,恐怕主要目标还是阿德里丘,自己大可以守城几日,那么这股小部队恐怕也就知难而退,最差也会达成协议,让巴德尔带着人和装备离开。
只是,他也没有想到,这支部队的统帅罗克迪,虽然并不知道城中有着神国右宰这样的大人物,但的确就是冲着此地驻扎的长官而来的。
而且,这么一支小部队,居然也莫名其妙地有制造攻城器械的工人。
“至少还有三四个小时才天黑,我们先封锁阿德里丘,看能不能切断水源。”罗克迪给旗下的各位指挥官分发任务。
“剩下的人开始建造营地,巡逻队也要派出去。”
“赛奥齐斯带着一队工人在身后的树林里打造攻城器械,还要分出一队人马保护他们。”
虽然有着三四倍的人数优势,但攻方需要顾及的事情也更多,如果不是有工人,罗克迪根本就不会想着靠这点人强攻阿德里丘。
几支巡逻队都是相隔不远,避免守军突然偷袭,营盘也建在树林和阿德里丘之间,士兵还开始编草绳扎成笼子,笼内装上泥巴就能用来填壕沟。
树林里,赛奥齐斯正指挥着工人砍伐树木,罗克迪安排完事情后,就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的工程。
有些木头很显然就是用来做云梯的,罗克迪还看到了一棵被放倒了的树,有大腿粗细,四五米长,几个工人正在砍掉多余的枝丫。
“这是制造攻城车吗?”罗克迪看向一旁的赛奥齐斯。
“没错,利用横向撞击破开城门的大桩子。”赛奥齐斯正和几个工人安装着一个底座,“这个攻城桩有七八百磅,承重的底座还有轮子必须要经过干燥处理,直接用生木板会严重变形。但眼下没有时间进行干燥处理,就只能用雷鹰谷带过来的木料搭建。只有攻城桩本身是用本地的树木。”
“这么大一个攻城车要多少人推动啊?”
“不算大,到时候你就看到了,左右各六个人就能推动。”
等到部队在阿德里丘下站稳脚跟,太阳已经落下,不久前使节就到城楼下传达守军出城投降的要求,虽然知道敌军不会轻易就范,但这个过场还是要走。扎营期间,守军似乎有好几次出城偷袭的意图,但凯兰军的防守并没有过大的破绽,整体还是僵持着。
第二天,全军又僵持了一个上午,中午赛奥齐斯终于完成了所有的攻城器械,凯兰方开始正儿八经地攻城。
工匠连夜赶制,罗克迪还派了一队战斗员帮忙打下手,总算赶制出了一批云梯,重磅压轴的自然是那辆攻城车,一晚上加一个上午的时间,几乎完全靠手工打造,只有赛奥齐斯信心十足。
壕沟并没有完全包围城池,不然守军也没法出来,小破地方也用不起吊桥,所以有一条通路连接壕沟内外,不过很可惜,大门并不是正对着通路的,这也是筑城方的一点小心思,不过的确很有用。现在罗克迪的攻城锤如果要撞开大门,就不可能通过现有的通路,需要攻方自己填出一条正对大门的道路。
为了分担守军的火力,让攻城车顺利行进到大门前,葛扎罗和乔德尔将从另外两个方向进攻城垒。
对于罗克迪这些像是从裤裆里掏出来的攻城器械,守军自然是相当意外,但既然死守退敌的计划已经定下,现在弃城也不可能了,突围也会损伤惨重,硬着头皮也要打下去。
一百多散兵分成有序的五六队,扛着挡箭牌,正拖着土包往壕沟前移动。
“移到壕沟四十步以内就小跑前进,填下土包就立刻从两侧撤回!”阿斯纳尔指挥着散兵填埋壕沟。
守军是临时占据阿德里丘,守城器械不足,远程武器只有马背上用的骑弓,射速和拉距都还优越,但准度和侵彻力则不敢恭维,出了四十步顶个盾牌就基本可以无视了。只需要快速跑完射程内这一段,还是很安全的。
“大人,有标枪!”
只见城墙上洒下一轮标枪,当下就有二三人被击中,有的胸口被洞穿,有的直接被爆头,还有的被挡箭牌救下一命,但插着标枪的挡箭牌也扛不动了。
标枪一般都只有一两磅重,但插在盾牌上就是个费力杠杆,这种情况下只能放弃挡箭牌。
“把标枪拔下来!拔不下来的放弃挡箭牌,使用小圆盾!全队继续行进!”阿斯纳尔继续指挥着,情况稍微有些不妙,这一轮标枪显然是为了解除一部分人的挡箭牌,方便接下来守军用弓箭输出。
另外两侧,葛扎罗和乔德尔两队的前进还在意料之中,云梯已经架在了壕沟两侧,士兵冒着箭支和标枪行进着。
这两队的目标就是吸引火力,所以看上去声势浩大,葛扎罗和乔德尔一点人都没留下,全部往壕沟冲,十几架云梯搭上了城头,接下来就是硬碰硬的城头绞肉。
不断有士兵中箭倒下,开始攻城不过一个小时,罗克迪这边就出现了二三十轻重伤员,死了八个倒霉蛋。
守军的压力也很大,虽然死伤远小于攻方,但还是没能拦截住攻方,第一名士兵已经爬上了城墙。
第一名冲上墙头的士兵立刻就身中数刀,但还是顶着被砸烂的半截盾牌撞开了一点空间,接下来,更多如狼似虎的雇佣军便爬上了城头。
他们大多是孤家寡人,因此也是亡命之徒,而罗克迪已经许诺,除了守军的长官,城内的其他财产都任由他们处置,谁抢到就是谁的!
眼看着有人冲上了城头,两边的友军眼睛都红了,更多悍不畏死的士兵往城墙上攀爬,城头上已经开始了血腥的厮杀。
城头上的战局牵动着双方指挥官的注意力,但罗克迪明白,就算两路佯攻的人马打上城头,甚至占据了某段城墙,都不能决定这场战斗的走向,只要城门还在守方手中,自己就算不上攻入城内。
而在阿斯纳尔的指挥下,付出了二十几人的伤亡,正对大门的壕沟终于被填平!
在左右共十二个汉子的推动下,罗克迪最为倚重的攻城锤,开始缓缓地向大门前进,两边则是顶着盾牌的预备部队。
这场围绕阿德里丘的攻城战,终于到了白热化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