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说不愧是习惯决策之人,果断程度完全不亚于投资者,短暂的犹豫后,迅速做出了带着杨潇去私塾的决定。
现在,杨潇正坐在马车上,这是他生平第一次做马车,感觉到的是无比的颠簸和头晕。
他强忍着恶心感看向车外,只见车前车后,声势浩大的护卫和仆人列着整齐的队伍随车前行,父亲那平时几乎不露面的亲卫兵精锐方阵更是威风凛凛。
他们每个人身着黑甲,手持巨大的长刀,腰佩玉剑,迈着整齐响亮的步伐跟随马车前进,吓得街道两旁的百姓纷纷躲入家中,只有一些孩子充满好奇的透过窗子缝隙偷看这壮观的阵仗。
这样哪怕再有水平的人贩子,也不敢打杨潇的主意吧,可见其父对他的重视程度,当然,这种重视也包括继承人部分的政治重视。
现况下,谁都不敢说杨家的长子一定能平安,剩下的继承人当然得保护好了。
到达目的地,杨潇和杨炼被亲卫和仆人护送下车,私塾也早就收到了通知,让所有士兵列队迎接,他们眼中流露出恐慌的神色。
毕竟弄丢了公爵家的长子,这是把自己的脖子往断头台上送,难怪没有人会怀疑内部人员犯案。
“可惜,你是瞒的不错,只是你遇上了我!好吧,是遇上了我的“理”之眼。”
杨潇也差点消除内部人员的可能性,但随着自己眼睛逐渐变色,他在私塾的士兵队伍里,发现了一个与众不同的人。
其他的人,内心几乎被即将死亡的恐惧压垮,脸色惨白而无助,那是杨潇在冥府大厅里见多了的表情。
只有这个奇特的人,他的神情虽然也被恐惧主导,但还透露着一些惊慌,更重要的是,他的眼神里透着某种觉悟。
眼睛给的答案很明确:
这个人打算奉献生命去达成某个目的。
这正是杨潇身为投资者时干过的事情,当时他达没达成目的姑且不论,但确实是交代在电脑前了。
不过他也因此知道,能让自己做好死亡觉悟的,要么是源自热爱的理想,要么是所爱之人,比如家人。
显然,这位士兵的情感觉悟已经将他出卖了。
锁定了犯人,事情就简单了,这里来个打草惊蛇,刺激犯人后再尾随,大概就能找到大哥了,轻轻松松。
首先,“创造”出粘性的微型发信器和接收器藏在袖子里,针孔摄像头就算了,被发现了就麻烦了,而且柯南也没用过,至于如何尾随,嗯~~~~。。。
“父亲,求个纸笔墨砚,我想把大哥给我说的景象在纸上做个大概,这样找沙地能方便些。”
“嗯,来人,准备文房四宝。”杨炼立马答应他。
杨潇不禁咧开嘴角:it’s my show time!
这样想着,他指向犯人说道:“父亲,还请让那位威武雄壮的猛士搬来。”
“为什么?”
不仅仅是杨炼,其他人都困惑着,先不说专门指定士兵去搬文人的东西,更不用说,在场比那个士兵强壮的人多的是,比起驳回杨潇,大家更多的是对他的请求感到不可思议。
被杨潇指着的那名士兵在众人的视线下虚汗直流,身子颤抖不停,这是因为做贼心虚吧。观察到他的颤抖。
杨潇断定这并不是无情到脸不红心不跳藏大事的人,心态脆弱的投资者,终究会被市场吞噬殆尽。
趁大家处于疑惑混乱之际,这个三岁小孩儿偷偷从袖口拿出发信器藏在手上,然后屁颠屁颠跑过去,一把抱住那士兵的左腿,趁机将发信器塞进腿甲和衣服的缝隙之间粘一下,同时对着士兵露出可爱的笑容。
so easy,这样就成了,之后只要安排个莫须有的其他罪名给他,最大程度刺激他的戒心。
这种时候他的选择,无非就是对藏匿大哥的地点做更精密的布置伪装,要么就是尽早把烫手的山芋转让出去,前提是他有接手方。
当然他也许可能会撕票,不管怎么选,这人短期内,也许就是今天,非常有可能去看下大哥的情况,自然也就会暴露出大哥的位置。
盘算好计划的杨潇接着说道:
“因为大哥经常跟我说,自己想一个人溜走时候,都是靠的这位士兵叔叔才不被人发现的,他给我详细描述了这位士兵的相貌,我一眼就认出来了,也许他也能帮帮忙,比如适合用什么笔,什么尺寸的纸,研磨什么深浅的磨,才能更好的描绘出大哥偷跑那条路的景象。”
听言,杨炼也忍不住激动起来问道:
“你是说真的吗?那个士兵和你大哥...那边的你,过来!”
被喊道的士兵只能怯生生的走过来,杨炼一脸严肃的看着士兵,那咄咄逼人的气场吓得这中年小卒直打哆嗦。
“我问你,你真的私下里会放我大儿子一人出去吗?”
啧,直接问大哥在哪儿就好了,看来父亲并没有激动到失去理性,真麻烦。杨潇在心里暗暗咂舌。
“启禀大人,小的从未和杨义和公子有过交集,帮忙偷溜更是万万不敢啊啊。”士兵一脸委屈。
此时私塾的老师也站了出来:
“大人,还请允许小人我说两句”
“说”
杨炼应允。
“大人,杨义和公子和大人一样,一直正气凛然,是私塾里所有学生的榜样,很难想象他会擅自偷溜出去,更不可能是偷溜时被人绑架。”
“大哥被绑架了?”
哈哈,这老师,本来想帮士兵说说好话的,结果却给我个台阶下!
杨潇抓着机会大喊起来,表现出惊恐的模样,其实高兴的不行。
所谓的表面MMP,内心笑嘻嘻。
“混账!让你们缄口,你们给我捅娄子?老师,我敬佩你的学识,但希望你别借此践踏我的底线!”
“小人罪该万死!”
跪下磕头道歉的是老师,骂人的自然是杨炼,他想瞒着杨潇,避免让他受惊,结果还是凉了。
事到如今,也只能和杨潇说清楚了:
“你大哥中午失踪了,你说是他一个人偷溜出去玩,我本以为是他落单时被外人绑架了,毕竟私塾也是有士兵的。”
“但是按老师所言,大哥不是偷溜出去的那种人。”
杨潇接着他父亲的话,装作很伤心的样子,略带哭腔着说:
“不过,大哥以前说他很偶尔才会去一下,而且很快就回去了,即便是老师,也应该偶尔会发现大哥一人走动的时候吧,如果一直和大家在一起,没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觉把他拐走。”
说着,杨潇把目光从父亲身上挪到老师身上。
“杨潇少爷所言极是!”
老师才刚惹毛了杨炼公爵,现在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别说反驳,只想顺着杨潇话讲。
况且他确实不是一天到晚盯着杨义和的,不能保证自己有没有看漏过。
而剩下的那个士兵也同样立场艰难,没人能证明他的清白。
杨潇觉得这时候这人要被抓进监狱就麻烦了,他要宁死不说,甚至玩自尽,寻找大哥最大的线索就会断掉。
“父亲,这位士兵叔叔也许真的不知道,他顶着监管不力的死罪,确实没什么说谎的必要,我们还是去找沙地吧。
之后有的是时间去他家里调查。”
杨潇特地强调了去他家里四字,想试探下士兵。
可这士兵从头到尾就一直紧张兮兮的,并没能出现杨潇预期的反应。
也有可能大哥并没有被藏在他家,反正有发信器,总会知道大哥位置的,这次小试探失败了也无伤大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