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正月跟着宋复岫来到四楼的一个角落,那里有一间厢房,位置幽静,没有什么人。
宋复岫轻轻推开房门,说道:“进去吧。”
赵正月伸着头,有一丝迟疑,房间里的布置也很典雅,和其他见过的俗气豪华的那种不同。
“看什么,我又不会吃你,这是我自己的房间。”
“嗯”赵正月尴尬地笑笑,走进了房间。
“喝水吧?”宋复岫提着水壶问道。
赵正月点点头,接过一杯。
宋复岫坐下,定定地看了她两眼说道:“想问什么,问吧。”
赵正月一怔,原来他知道自己这次来是要干什么。
咬紧了嘴唇,半晌,说道:“你为什么会,找我。”
这个找我自然不是那种意思,想来他也能听明白。
宋复岫平静的说道:“为了往上爬。”
“什么!”赵正月惊呼出声,手中的茶杯应声落地,眸中波光闪动,脸色渐渐发白。
宋复岫面无表情,反而轻笑一声。
“为了往上爬,我这种人不就需要这样吗?”
“我不信。”赵正月执拗地摇着头,她确实是不相信宋复岫会这么做。
“那你为什么不去找长公主?”
“她自然是有她的用处,现下需要用到你。”
赵正月活到这么大,第一次听到人是按用处来划分的,可看着他清冷的目光,心里一阵寒意袭来。
“我有什么用?”声音变得有些沙哑。
“你和杨衍生有婚约。”
杨衍生,杨携,他的目标是杨携,所以会找上她,宋复岫是准备借她之手除掉杨携!
赵正月愣愣地坐在那儿不知道该说些,神情有些恍惚,忽然抬头对上那道目光,一览无余,没有任何感情。
宋复岫看着她的表情,了然于心,“你都知道了?”
赵正月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忽然感觉眼眶一酸,一滴眼泪就这么流了下来,匆忙低下头,掩饰自己的慌乱。
宋复岫眸光一闪,下意识地伸出手,却在即将触及赵正月发丝时顿了下来,骨节分明的手指攥成一团,收了回来。
下一秒,略带歉意的说道:“你应该知道的,我对你没,感情。”
赵正月把头埋得很低,啪嗒啪嗒的,一滴一滴的泪珠在裙子上化开。
死一般的寂静,寂静到只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咣当,一阵风把窗户吹得左右拍打,宋复岫走到窗边,关上了窗户,哗啦啦,外面突然下起了一阵暴雨。
“其实我早就知道,你这样的人根本就骗不了我。”赵正月倔强地抬起头,泪水还挂在脸上。
见宋复岫这么看着自己,伸手一抹眼泪,抬起下巴骄傲的迎上了目光。
宋复岫定定地站在那里,与微光融为了一体。
赵正月站了起来,朝门口走去,头也不回的说道:“记住,是我赵正月不要你了!”
宋复岫喊道:“雨这么大,等会儿再走吧。”
赵正月摇了摇头,“不用。”
啪,门关上了。
宋复岫望着关上的门,紧攥着的手慢慢松开,骨节分明的手指已经被握的泛着青紫。
“我怎么舍得。”怎么舍得。
好一会儿,紫零推门进来,见赵正月已经走了,叹了一口气,说道:“公子,你都跟赵姑娘说了?”
宋复岫紧抿着唇,走到桌边,“紫零,把我珍藏的酒都拿上来吧。”
“公子,你的伤还没好,不能喝酒。”紫零急忙说道。
“拿来。”
紫零没办法,只能拿上来一坛酒。
“公子,你少喝一点,注意身体。”
宋复岫倒满一杯,“紫零,她走了。”
紫零盯着宋复岫疑惑的说道:“赵姑娘不是还会和公子见面的嘛。”
她不会了。
外面瓢泼大雨,摊贩焦急地收着摊,路人飞快地奔跑着寻找避雨的地方。
赵正月一步步踩在水坑里,任由雨滴落在头上,不顾路人怪异的目光一路淋着雨走回了赵府。
莺莺见她这样子,惊呼着迎上来,“小姐,怎么浑身湿透了。”
赶紧打了热水,拿了毛巾给她擦脸。
赵正月木讷地接过毛巾,却没有了下一步动作。
脑海中不断浮现那清澈的褐眸,热烈与冷漠交织,惹得赵正月浑身泛起一阵凉意。
这么久,他,竟是骗自己的。
莺莺见赵正月不动,抢过毛巾给她擦脸。
“莺莺我累了。”
莺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嗯,喝点姜茶吧,喝完睡觉。”
赵正月再也坚持不住,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喝了姜茶,身子稍暖和些,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