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萧,妈妈说的记住了吗?”妈妈慎重的看着女孩的眼睛,仿佛她不是一个十三岁的女孩,而是一个成熟的值得托付重大事宜的大人。
女孩甜美单纯的眼睛认真闪过一丝“我了解”的讯息。
敲门声传来。
“子墨,早上好。”门外男人叫刘琛,他喜欢了林子墨很多年,虽然他已经结婚生子,但是看得出来,当他面对着林子墨的时候,心中蕴漾着难以释怀又本能的克制的感情。
“阿琛。”林子墨回应一句。把客人迎进客厅。
刘琛看着林子墨为他倒茶的身影,嘴角边不自觉的流露出满足的笑意。静静的体会难得的一刻,毕竟她已经嫁为人妇多年,这样的时光,像是从别人那里偷窃来的一样。
她好像有心事,将言未语。
“子墨,你有什么事吗?”刘琛能够察觉到些许异样。
“我..。”林子墨迟疑,该怎么开口问他要一纸价值几百万的地皮的转让书呢。
“你说吧,只要我帮得上忙。”刘琛淡淡一笑,她在他眼里永远是一个让他宠溺的小公主。
“你能把你手里那块地转让给我吗?”林子墨强迫自己把这个无理的要求说出口。
“发生什么事了?”刘琛有点惊奇,他的心中还当着林子墨是他年轻稚嫩时唯一要守卫的小公主,是情人,唯一的挚爱。随时准备将他的一切奉献出来。他首先想到的并不是保护自己的财产。
“你可以不问吗?”林子墨艰难的回答,对于刘琛和林子墨的心来说,这是一件大事。无论从主观客观来说,财富还是感情来说,这都是一件大事。那块地是刘琛的岳父去世前送给他的。
良久的沉默。宜萧走进来,按妈妈说的把转让书放在刘琛面前。
“叔叔,求求你了。”宜萧的眼睛干净纯洁如同天使一般。一瞬间出尘决然的美好。
“你让孩子出去吧”刘琛说。
林子墨示意宜萧回避,宜萧点点头回到卧室。
“子墨,如果我不同意你会怎么样?”刘琛问。
林子墨低下头
“不瞒你说,读大学的时候市场营销专业有个叫钟志宁的追求过我你知道吗?”
“知道,他是一家大集团的继承人。”刘琛怎么会记不得那个狂妄的花花公子,钟志宁扬言要在一个月之内把林子墨弄上床。他还亲自去警告过钟志宁想要沾花惹草的话不要弄错对象。
“如果你不帮我的话,我只要陪他一个月,西贺一样可以摆脱危机。”林子墨说出这句话时深深的低下头。
“不可以。”刘琛愤怒的脱口而出,继而,他明白,子墨已经在利用他的爱在威胁他。她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当年,孙西贺把林子墨从刘琛手中夺走的时候,林子墨就发誓不会再向这个她充满歉意的男人索取任何东西。
窗外的树枝被风吹动的声音,巨大的全景式竹窗帘被卷起来,刚好映出窗下那棵榕树最繁茂的一面。葱郁,安静。悠然自得又优雅的随风轻摇。它的根,是无声的坚韧。让人更容易想起心中本来的挚爱。情之所钟,坚韧不拔。
“钱财本来就是身外之物,这些年我和永洁生活平淡,我没有动过这块地的念头。”刘琛由衷的说,“这块地是我岳父留给我的,永洁都不知道。给你应急,算是我..”刘琛没有说出口,是他的情意还是其他什么。
“你答应了?”林子墨确认到。
刘琛点点头,提笔在转让书上签字。
孙西贺的生意有救了。林子墨暗自高兴,她有些激动,眼睛里有点湿润。
她走到刘琛身边,给了他一个感激的拥抱。
走出孙家,刘琛回到家,找出那块地的权证。准备把手续办了。妻子何永洁在阳台浇花,听到动静走进卧室。看到桌子上的权证。感觉到丈夫有一丝轻微的异常。
当年刘琛爱着林子墨,何永洁根本没有机会走进他的内心,后来林子墨嫁给了孙西贺,刘琛的希望已经破灭,但是也没有考虑跟何永洁结婚。何永洁的爸爸知道女儿苦恋刘琛数年,赠送给刘琛一块地。
“权当是你体谅一个父亲的苦心。”
刘琛同意了,本来他不想接受馈赠。但是老人说,这是在你们的生活万一出现问题的时候,给你们的保障。但是,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岳父是一个很性情又德高望重的人,刘琛或许是出于敬重。失意之时,一切听从。
几年前,永洁无意中看到这本权证的时候就已经明白,自己的婚姻是父亲干涉的结果。
永洁悄悄的跟着刘琛,想证实自己觉察出些许轻微的异样到底是什么。
一路来到孙家,何永洁已经明白,孙家的生意出现危机,两家素有往来,略有风闻。
开了门,林子墨被意外到来的何永洁吓到。毕竟,这件事林子墨是心虚的。
“永洁?”林子墨笑了笑。
回应她的是一记耳光。
“你在干什么?”刘琛跑过来,抓住何永洁的手狠狠一推。
“你们多像是一对偷情的狗男女啊?”何永洁站定轻蔑的一笑。多年来无尽的臆测和妒忌的想象,她的潜意识里不知道像现在这样给她一记耳光。
“不是你想的那样。”刘琛尽量平静的解释。
“那你为什么要把我爸爸的送给你的房产拿出来?”何永洁在心里笑自己明知故问。酝酿多年的醋意一触即发。
“还有你,林子墨,你不是最高贵的吗?现在要在这里装可怜骗别人丈夫的钱财吗?”
宜萧走出来,在一旁怯生生害怕的看着。
何永洁看了宜萧一眼。
“小贱人,你看,你的妈妈是一个多么下作的女人!”何永洁只想穷凶极恶的侮辱眼前的林子墨。她心中多年的醋意从未真正消退过。挣扎,磨难,充满折磨。
林子墨不说话,低头默默忍受。西贺需要这笔钱。这笔钱已经是属于孙家了。
刘琛看着林子墨忍辱负重的眼泪,永永远远最想要守护的人在眼前,就这样遭受磨难。还有可爱的小宜萧。
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何永洁的脸上。
“你应该知道尊重别人。”刘琛看着惊呆的何永洁。
何永洁的性情是容易激动的,此时此刻,她的情绪已经崩溃。
被逼到角落里羞辱拷打的感觉,无处可逃。
“刘琛,你会后悔的!”
转身不顾一切的冲出去,往天台跑去。
“快去追她。”林子墨提醒道。然后追过去。
刘琛赶紧追出去,愤怒中的人速度出奇的快。刘琛与林子墨跟到天台,何永洁已经站在危险的边缘。
“这么多年,我受够了!你同床异梦,试问这样对一个女人对一个妻子是否公平?”
公平?刘琛心想,感情上的事,上帝不曾公平,可是那又如何,一切都不能抵挡你要去爱一个人。
楼下一阵惊呼。
围观的人群中,被挤得小脸通红的一对孩子,看到楼顶上的女人手足无措的流着眼泪。
“弟弟,别着急!我们叫妈妈。”刘琛的女儿刘诗由看着弟弟的眼睛,慌乱之中找到一丝坚定。
刘舒由点点头。姐弟两个喊起来。
“妈妈,你快下来!”
“妈..”
身后的喧闹在何永洁的脑海里被幻灭为寂静无声。
“你没有爱过我对吗?”她摇摇头。
刘琛无法回答,定定的看着她。他的身后就站着此生最爱的女人。她焦急,却说不出一句合适的话,生怕弄巧成拙刺激到何永洁。
“妈妈..”孩子可爱的熟悉的音色隐约传来。
坠落,可怕的坠落。
就在她转身的那一刻。也许是因为晕眩,也许是心中早有解脱的念头。也许是因为可怕的宿命。刘琛没有听清她最后的一句话,林子墨却听的清晰入也,像在静谧的树林从中,一声清晰透明的叹诉。
林子墨和刘琛从楼顶望向地面,可怕的场景,林子墨呕吐起来,刘琛的手在发抖,他和林子墨下楼去现场。
警察,救护车,还有惊魂未定的刘琛和林子墨相互搀扶。这一切映入刘琛两个可怜的孩子的眼中。他们不敢靠近妈妈,也不敢靠近让他们疑惑的爸爸。他的臂弯里是另一个女人,在妈妈惨不忍睹的尸身旁边。
“孙宜萧,听说你的妈妈和我的爸爸年轻的时候差一点结婚?”曾经听了父母墙角的刘诗由这样质问弟弟的同班同学孙宜萧,也就是林子墨的女儿。
孙宜萧不说话。她一直是个幸福的孩子,这些复杂的事离她太遥远。
“我警告你不许接近刘舒由,否则,我让你好看!”
所以孙宜萧一直离刘舒由远远的。
何家很快风闻事情的始末,坊间主流传言是刘琛因为背叛妻子而且恶言相逼,妻子不堪受屈自尽。恶毒的话说得很难听,在旁人眼里,不管是什么缘由,让别人失去生命,那就是最恶毒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