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刚做了什么?”江寒暂且没有看出他的恶意,所以刚才只是试探?
“一个小小的法术而已,小僧忍不住出手试探一二,还请这位施主不要介怀。敢问施主是否能往返于异域?”法见和尚向他微微弯腰鞠躬表示了歉意,眉眼挂着悲悯的弧度问出了在意料之中的话。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江寒却并没有那么天真的立刻应和他的问题。他还记得协会里用以遮掩面容的狐狸面具、不能让其他人知道自己真实身份的规矩。
灵能者协会虽然奇奇怪怪的,但是江寒直觉地相信这一点——如果不慎让人知道他是穿梭异域的一员,一定会产生他所不能承受的后果。
谢伊有些诧异地看着江寒,皱紧了弯弯的柳眉。
“是吗?”法见垂下眼眸,了然一笑,“是小僧唐突了。”
他的眼神仿佛知悉一切,江寒在他面前感到无所遁形。好在和尚并不打算继续纠缠这个话题。
“恶鬼已除,谢家主那边也算不负所托。小僧便先告辞了。”他这样说着,看上去抬脚便要向门外走去。
“法见大师!等等!”谢伊连忙叫住他,带着十二万分地疑惑询问,“为什么恶鬼会找上我们?”
她自恃从未与人结下死仇,室友们也不像是惹祸的性子,为何偏偏是她们?
“谢伊施主不妨去询问唯二的那位幸存者。”法见虽没明说,但毫无疑问,根据他的意思,问题是出在刘雯身上。
“至于这位施主,可别小看此间的鬼怪,毕竟它们都不太一般。”法见又多嘴对江寒说了一句。
此间的鬼怪,指的是现世的鬼怪吗?和尚这是在提醒他现世的鬼怪比异域中的更强?这又是有什么缘由?
“我们还会再见的。”临走前,和尚看着江寒,意味深长的留下了这样一句话,让江寒不由得想到夜店遇到的二号女人。
现在灵异世界的人都这么中二吗?都喜欢对着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说一些听上去高深莫测的话。
法见离开后,谢伊重新虚脱地跌落回沙发上。
“没事吧···”江寒走到她身边,担忧地问道。
“我没事,”谢伊用手捉住江寒的右手,看向掌心划伤的刻痕,严肃地问道,“异域是怎么回事?”
“你在说什么?”江寒心头一跳,她将和尚说的话放在了心上。但是抱着能瞒多久就瞒多久的心态,江寒并不想告诉谢伊这些事情。
“江寒,我知道我没有什么立场来探究你所有的事情,但是我···”谢伊抬起头直直地盯着她,眸中有泪光在闪现,“我只是想离你近一点——今晚我遇到的这种事情,你是不是已经经历过许多?这种在死亡线上挣扎求生的感觉实在太可怕了,我不希望有一天,毫无准备地就失去你。”
“···”江寒没想到她能敏锐到这样的程度,一时间也无言以对,“不会的。”
最终他只能说出这样一句毫无底气的话,转过脸不再看她真诚的眼睛。
“天快亮了。”谢伊收敛住眸中的失望,看向窗外的天空。
朝阳正从地平线透出微微红光,一点点为黑色的天空晕染上光亮的色彩。
“我们去找刘雯吧,我想问个清楚。”谢伊最终这样决定道。
踏着破晓的晨光,黑色的轿车驶离了豪华的山水别墅区,朝着高楼矗立、鳞次栉比的城市心脏开去。
刘雯的男友是她通过网聊认识的同城网友,算是一个中等阶级的上班族——至少他可以在繁华的CBD租下一小套公寓,还能供给女友和自己的日常开销。
一般刘雯周末才会去男友那里过夜,但是自从前天裴欢出事后,她就躲到了男友那里。
由于之前刘雯有让谢伊去男友家接过她几次,谢伊现在完全可以准确无误地找到她的所在地。
“你们怎么来了?”打开门,看到有些狼狈但是完好无损地站在她面前的谢伊和江寒,刘雯脸上不经意地闪过一丝震惊,夹杂着庆幸与喜悦。
她一定知道什么!
江寒毫不犹豫地下了判断。也许祸事便是从她这里引起的。
“我们昨晚遇到了一些事情···关于那个声音的事情···”江寒拉过了准备开口的谢伊,示意让自己来询问。
“你们遇到了?!”刘雯的脸色刷的一下变白,“那你们怎么还会···”
她悄悄把脚向门内挪了挪,一只手缩到门内,看上去是做好了时刻关门的准备。
“嗯?怎么还会怎么?活着吗?”江寒伸出手抵住门框,一只脚踩在门缝间,作出一副盛气凌人的压迫姿势,用充满愤怒的声音连声质问道,“你已经害死了两个人了!你还差点害死了谢伊!你知不知道你都在做什么?”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刘雯更加慌乱了,她想把门关上,却抵不过江寒巨大的力气,只能把求救的目光投向谢伊。
“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谢伊用平静的目光看着刘雯,平静地开口问道。
刘雯隐隐从她的身上感受到比江寒更甚的压迫感。
“我···我···”泪水已经在她眼中打转,“我也没办法!”
她突然崩溃地坐倒在门口的地上,嚎啕大哭起来。谢伊脸上闪过一丝不忍,走上前来想扶起她,但是依然被江寒制止了。
“什么叫没办法?”江寒并不打算给她喘息从而编造谎言的机会,想要得知事情的真相,一定要等到对方无法戒备的状态之下——比如刘雯此时的情绪崩溃。
她这些天来背负着可怕的秘密与无奈献祭朋友的罪恶感,正是压力最大的时候,一旦被人戳破,便会如释重负地释放所有的负面情绪,也正是她失去理智最容易倾诉一切的时候。
“有一个人···不,恶魔!他完全不是人!如果我不做这件事,我会死!我会死!他真的会杀人!”刘雯瞪大了眼睛,像是想到了什么惊恐的事情,语无伦次、手舞足蹈地叫喊道。
“什么人?他让你做什么了?”江寒按住她慌乱舞动的四肢,继续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