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一白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男女之事,心中难免思绪万千。
自己原是被月婵的琴声所吸引,以乐为友,在京州城中遇到烦心之事时总会想到醉月楼的琴声和弹琴之人。
可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看似娇弱的女子竟然会是训练有素的杀手,姣好的容颜之下却是一颗坚韧的心。
姜一白也是个胆大之人,竟然敢在一切阴谋尚未明朗之时,和这个要杀自己的人同床共枕,共度春宵,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她身边才能睡得安稳。
月婵也被窗外的晨光扰醒,偏过头看见若有所思的白发郡王。
他刚入京城之时,自己就接到那人的命令认识接触此人,算算时日也有一年了。
他也由刚入京州时的些许青涩变得眼眸深邃,虽然他还比自己小上两岁,但是已经有了让人可以安心依靠的臂膀。
“说吧,本王会保护你的。”
姜一白感受到身边的月婵已经醒来,方才缓缓开口再次问出了她一直不愿意说的问题。
开口之前,月婵把身子向着姜一白再挪了挪,双臂紧紧挽住姜一白,她知道她或许这辈子都没办法离开他了,如果不说,只会成为他们两人之间的障碍。
“我是西祁国人,我的家在夔州白帝城,在那个地方,因为我姓白,所有注定要面对些什么。”
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月婵的眼角不由得滑落几滴眼泪。
夔州白帝城,姜一白的娘亲白凝霜也来自那里,听父亲提到过自己的外公还是白氏族长,难不成这和他们还有什么关系。
“在白帝城,白氏是第一大族,就算是放眼整个西祁国,白氏也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但是姓白的人却不是人人都可以享尽荣华富贵。”
说到这里,白月婵的语气已经有些呜咽,泪水更是止不住地流落。
姜一白用另一只手,轻轻擦去月婵的眼泪。
“我的太爷爷是白家先人小妾所生,所以按照族规,我太爷爷一脉的后人需要搬出白府,并且到了我爷爷这一代就无法享受白家的将养。”
听到这里,姜一白才发现原来自己身边的女子和自己还有着这样一些血脉联系。
“虽说没了白府的银钱,但是我们一家人凭借着爷爷和父亲叔伯的劳动,日子过得也算是其乐融融,直到十年前白府宗家派人到我们家带走了我和我的兄弟姐妹,一切才发生了改变。”
“接走我们的人是我们白府的姻亲,西祁皇室汉东王赵孟琪,他培养我们一批少男少女成为角色不同的暗桩杀手,几年之后再把我们送到各个地方,变成他手中的棋子,随时帮助他做些暗中的勾当。”
汉东王赵孟琪,姜一白心中默念着这个并不熟悉的名字,自己与他无冤无仇,为什么他却想要加害自己。
正当此时,白月婵突然翻身下床,跪在姜一白眼前:
“王爷,赵孟琪他扣押了我们父母,说是如果背叛了他,我这辈子都无法和爹娘相见了,月婵求求你救救他们。”
说完,月婵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毕竟白月婵昨晚已经献身给了姜一白,姜一白心中也是把她看作是自己的女人,而作为一个男子汉大丈夫,又怎舍得看见自己的女人这副模样。
姜一白也下了床,扶起跪在地上的白月婵,将她搂入怀中。
“本王不会让任何人伤害自己的女人的。”
话虽不多,但是白月婵却真实地感受到了姜一白给自己的依靠。
“本王虽然不知道和这赵孟琪究竟有了什么样的过节让他起了杀心,但是只要是威胁到本王和本王身边的人,我都会将他们一一铲除。”
靠在姜一白怀中的白月婵见着姜一白居然这样对待自己,自己曾经还想要杀了他,一时悔恨不已。
“对不起,你一直对我这般好,我之前却想着要杀你,我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了。”
如今的姜一白已经贵为郡王,且是朝廷一品大员,在武道之上又练至缥缈剑法第五重,想必是在九层高手之下在无敌手。
他已经觉得自己有了足够的能力对白月婵许下保护她一世的承诺。
轻嗅着月婵的发香,姜一白把放在月婵腰间的手向下挪了些。
白月婵感觉到了异样,但还是没有挣脱姜一白的怀抱,毕竟自己已经把身子给了他。
“用你整个人来报答我,就已经足够了。”
话音刚落,姜一白一把抱起月婵柔软的身子,将她抱回床上。
一直到了正午,姜一白才走出房门。
刚要走进议事厅,姜一白看见了迎面走来的徐羹年。
徐羹年黑了些,瘦了些,看来在骁骑营中吃了些苦。
“参见王爷。”
徐羹年这次不同于往日,没有再叫姜一白一声‘大哥’,取而代之的是一声王爷,和一个标准的南秦军礼。
姜一白笑看着眼前这个成熟了些的徐家小少爷,问到:
“羹年,你这次怎么不叫我大哥了?难不成怨恨我没给你在军中寻个一官半职。”
“王爷,现在是在军中,你是我们的王爷大将军,但是如果是回了京州你还是我徐羹年的大哥,我又怎么会和大哥计较许多。”
徐羹年这话说得极为恳切,而且现在的说话作风和一个多月之前完全是天壤之别。
“说吧,你个小卒来找大将军干什么?”
“王爷,不大哥,我昨夜里在营中听到其他弟兄在闲谈,说是九江郡王竟然一夜白头,我是在担心,这才找岱钦将军请了假来看看。没想到,果然......”
看着徐羹年那恳切的眼神,姜一白知道这个兄弟是真的很关心自己。
“我的身体并无大碍,而这白头却也是上天赐予我的一份机缘,你看看我这不是没什么事情吗?你也不必担心了。”
徐羹年确实看见姜一白没什么大碍,也就不再纠结于这白发之事,再次行了个军礼,告辞回到军营之中。
正当徐羹年前脚离开,他的直属长官岱钦也走到了议事厅门口:
“王爷,这徐家徐公子却非一般人呐,末将原以为他不过是个京州世家纨绔子弟,但是确实没有想到他居然有这番毅力。”
“他在你营中表现如何?”
“徐羹年训练从不含糊,而且让我用更高的标准要求他,他在和阿失那一部的交战之中还亲手斩杀了三名北辽骑军,若是让他继续在军中锻炼,末将相信他必将成为我南秦一员虎将。”
听到这些,姜一白看着徐羹年远去的背影,他知道徐羹年在以后一定可以成为自己的强大助力。
姜一白拍了拍岱钦的肩膀,转身进入寰州军政议事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