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江苡想也不想地回道。
等等,这屋子里除了自己外,难道还有别人,那是谁?
江苡又仔细地看去,可是没有啊,这屋子就这么大点地方,难道他还有别的地方藏起来了,可是既然对自己说话了,却又为什么又要藏起来呢。
“别找了,你看不见,或者说你已经一直都在看着我。”那声音又道。
“难道……你……”江苡想到了一种可能,瞬间结巴了起来。
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我看见了一棵活树,一棵能说话的树啊。啊啊啊,很神奇啊,有没有,很害怕啊,有没有。
黑山老妖啊,树精啊,这难道是真的,这世界真的有妖怪。
“我不是妖?”那声音仿佛能洞悉江苡所想,悠悠说道。
“难道你会是人!”江苡又想道。
“我也不算是人。”那声音又道。
“那你算是……”突然,江苡不敢乱想了,因为他突然想起来,他根本什么都没有说啊,什么都没有说啊,为什么那个声音会知道他想的是什么。
见鬼了,江苡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意识凝固啊,这难道不算嘛,意识凝固啊,连想都不敢想。
“小子,不要想那些有的没有的,我对你没有恶意,不要担心。”那声音继续道。
“呃……。”没恶意你怎么让我出现在这地方,这绝对不太正常啊,难道还有其他的事,如果江苡能够正常思维的话,他一定会如此想,可惜他不能,而那声音显然也并不关心他能不能够正常想什么。
因为那声音又继续道:“我要死了……”
“呃……,节哀顺便。”江苡下意识地道。
“你不想问问为什么?”那声音道。
“我还没想好怎么问。”江苡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
“我要死了,可是我还不想死,也不能死。”那个声音继续道。
这不是没一个将死之人的心里话么,除了那些活得不耐烦的,真正想死的人可能并不多吧,难道这不是废话。
“这确实是废话,可是,我就是想找一个人说一些废话,你知道我有多少年没有说过话了么?”那声音继续道。
“快一万年了啊,这一万年里就没有一个人能和我说上话,间或有那么一个人,能迷糊的听我说点什么,但又都像傻子似的,连话都说不出一句,连想都想不出。”那声音继续道。
“一万年了啊,还记得上次说话是什么时候,那个小丫头可是狡猾的紧,就想着从我这要东西,可是她不想一些,我这又能给他什么呢?”
难道不是你死之前把你的好东西给我,让我传承下去嘛?江苡虽然知道他能够看见自己所想,但还是忍不住在心里想着。
“你想要什么,好东西,我唯一有的便是这具身体,现如今便是连他也即将没有了,可没有东西给你。”
“至于修炼功法什么的,要那玩意干什么,我不修炼,哪来功法,没有。”
“兵器法宝,我又不和人争斗,没用过这些,也不会弄这些,没有。”
“功力传承?我从来不修炼,哪来的功力传给你,这个也没有。”
“为什么把你弄来,我没有弄你来啊,你自己来的,这个真没有特意弄你来的意思,仔细想一想,好像上次那个小丫头片子也是自己来的啊,我也没有弄她他来啊。”
“你在这里睡觉啊,你看你,不是睡得正香嘛,告诉你小子,在我这里睡觉是最好的,一沾就能睡着,我想这也是我能给的好处吧。”
“可惜我要死了……”说到这里的声音突然低沉了下来,就好像一个缺水将死的沙漠客,远远的发现一处绿洲,等到走近一看,才发现原来不过是海市蜃楼罢了,那种突然认清现实的失望,连看不见他的江苡都明显感觉了出来。
突然地,那画风便沉寂了下来,因为那声音豁然便没了声音,就如同他没出现过一样,可是江苡却明显地感觉到他的存在,虽然不知道他在哪里,长什么样子,但却就是清楚地知道他在哪里。
他或许站或许坐也或许卧在那里,眼里透着浓浓的悲伤,那悲伤倒不像是自己要死了的伤痛,倒好像是看着别人即将要死去的哀伤。
江苡看不见他,但却能感觉到这股浓浓的情绪,但奇怪的是,他居然没有奇怪,也没有害怕,只是觉得蓦然地觉得心紧,就好似有一个什么重要的人要离他而去一样。
这种情绪一经出现便一发不可收拾,慢慢地在心里生根、发芽、长大,突然间,他就长成了一株参天大树的样子,牢牢占据着江苡的心间。
江苡不能思考、不能行动,他甚至连眨一下眼睛都做不到,直到他感觉到意识的模糊,感觉到虚无的来临。
奇怪的是,这种类似于死寂样的虚无,应该让人感觉到恐慌才是,但却不知道为什么,江苡却觉得如此的自然和理所当然,觉得如此的平静和安详,仿佛是一种解脱,又仿佛到了另一个世界。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间,也许是很长时间,但好似此时此刻,时间已经变得不再重要,只是江苡在一片虚无里沉睡,突然间却又苏醒了过来。
因为感觉到热,非常的热,他感觉自己就好像就躺在一座火山之上,一座即将要爆发的火山之上。
他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却发现怎么也挣不开,他用尽了全身力气,终于睁开了久闭的眼睛。
但他宁愿永远也不要睁开眼睛,因为在他的眼里,出现的是怎样的一片世界啊。
入眼的全是无穷无尽的火红,脚下是火红燃烧的大地,头顶是纷飞的火雨,空气中是弥漫着焦臭味,江苡甚至还能看见从自己鼻尖飞过去的一小段指尖。
远望而去,天地尽皆一色,远处那火红燃烧的一团,却仿佛是一团燃烧的血液,自然结成为了鲜红的一片。
江苡低下头,却蓦地发现脚下的大地又有些不同了,原来喷发的大地突然变成了一座座正在倒塌的高山,而高山下,却有一群正在四处奔逃的人群。
他们的身后,是四处散落着,好似随意搭建的茅草屋,当然在一片茅草屋里,还有几间青砖大瓦房,看起来着实气派。
但此刻无论是青砖大瓦房还是茅草屋,都被缓慢而坚定倒下的大山压在了身下,成为了毁灭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