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伯龙根,起源于古代北欧,在北欧神话中意指“死人之国”或“雾之国”,传说不论是那里的居民还是那里的一切都是死的,那便是终焉最后的归宿。
“没有人知道尼伯龙根在哪,因为去过的人都死了。”兰德说,“但你活着回来了,还带来了死人之国的东西,真是了不起的奇迹,只可惜这个奇迹要终结于此了。”
“我今天可不会死在这。”西木冷笑道,“今日的生死谱我早就翻阅过了。”
“老实说,就算是我也很好奇福尔图娜之瞳的能力,所以啊,”兰德打了个响指,“安娜,把那双眼睛带来献给我。”
“是。”
平淡无奇的回应声落下后,是迅疾的攻势,仿佛安娜和西木间的距离只是摆设一般,下一刻,利爪就在西木的瞳孔中无限放大,但终归只能是放大,仿佛一道无形的屏障拦在了利爪和眼瞳之间,明明近在咫尺再往前几厘米就能抠下眼睛,但安娜却无法再进一步。洛绘然面无表情地缓缓转动手术刀,安娜只感觉上半身的肌肉仿佛生锈了一般,无法动弹。
呲,是第二柄手术刀刺破肌肤的声音。
安娜猛然转身,手臂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旋转一百八十度袭向站在她背后的洛绘然。
洛绘然松开两柄手术刀,正面迎上利爪,双手以极为轻巧的技巧拨开了利爪,利爪擦着洛绘然的长发而过,她手握住第二柄手术刀,用力一转搅碎那处皮肤下隐藏的三根大动脉,随着手术刀的抽出,大量鲜血迫不及待地喷了出来,鲜血染红洛绘然的半边脸,抽出手术刀后也没闲着,迅速在安娜身上的数个穴位上扎出血洞,灵力随着手术刀的插入而涌入安娜的身体内,像是不听话的熊孩子,刚进入体内就肆无忌惮地大肆破坏。这是洛绘然在那个梦中学到的知识,灵力即使脱离了自身,也还是会在一定程度上听从她的命令,自这些穴位刺入,手术刀就是手臂经脉的延伸,这些灵力即使不乱动,也会侵蚀对手的身体。
洛绘然握着一柄手术刀,指着安娜:“你的对手,是我。”
“多管闲事,这几只杂碎,我一个人绰绰有余!”西木挥舞长枪刺穿靠近的一只血侍,嗤笑道。
安娜瞥了眼洛绘然,却完全不理她,就连身上的那柄手术刀都没拔掉,余威不减地袭向西木。
“我敲!怎么无视我啊!”洛绘然抬起一脚踢飞一只靠近的血侍,灵力在经脉里奔流,手术刀划出一道弧线,一路火花带闪电地斩向安娜。
这是洛绘然第一次尝试,她不知道自己要多大的速度才能与空气摩擦出火花,于是她就动用全部灵力,加快速度。
叮,金属碰撞声传来。
手术刀与利爪碰撞,显然是洛绘然占了上风,安娜的三跟手指被整齐斩断,洛绘然余威不减,一手拔出安娜身上的手术刀,两柄手术刀在洛绘然手中再次起舞,安娜的上衣顿时碎成衣条挂在身上,手术刀的每一次经过,都在安娜身上划出深刻见骨的血线,大量血液自安娜身上飙出,血花一朵朵绽放于空中。
三截手指落地,安娜捂着咽喉跳开与洛绘然拉开距离,鲜血自其指间泊泊流出,但仍然面无表情,仿佛被重创的并不是安娜。她原本就惨白的皮肤上沾着红色的血液,红血像是自白雪中绽放的彼岸花。
“好险,差点就损伤过半了。”安娜平静地说道,仿佛是在诉说一件跟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
洛绘然擦了擦脸,可爱的脸被血沾满也不显得可怖,反而让人只觉怜悯,她说道:“我有点不能理解,你究竟是三无呢,还是纯粹的无痛?”
“三无?”
“无口无心无表情。”
“你说是就是吧。”安娜平淡地说道,“我也无法理解你的思路,跟我们搭话只是给我们自愈的时间而已,你明明可以趁这个时间击杀我的。”
“也许我还是愿意相信,不是所有血族都是坏的吧。”洛绘然想起了月下的那个女孩。
安娜沉默了一会,说道:“我不知道,但是我们现在是敌人这点毋庸置疑。”
“是啊,所以,下一次交手,我不会留手了。”
“我也一样,你好,我是安娜·布鲁赫。”安娜摆出战斗的姿态,报上了自己的名讳。
这是只有在血族认可了自己的敌人后才会做的礼仪,认可对方值得被自己杀死。
“你好,我是洛绘然。”洛绘然自然不知道这一点,只是觉得既然对方报上了名号,自己也需要报上名号。
话音刚落,两人便同时出手,无数血花再次绽放,仿佛春天再临,万物复苏。若不是空气中浓浓的血腥味,也许,这也是一幅不错的美景。
…………
……
长枪划出一道道完美的曲线,无数血侍引以为傲的健硕身躯在这柄长枪宛若纸糊,黑色血液与脏器洒落一地。对于西木来说,这些血侍不过是送人头的炮灰,场间能让他注意的,只有希莱、肖英、安娜以及未曾出过手的兰德。
他不是第一次直面血族了,一阶血族只比血侍多了头脑而已,身躯有些甚至比不上血侍,但二阶血族便远高于血侍了,他们掌握了【血鬼术】,血鬼术千奇百怪,不论能做到什么都不奇怪,而三阶、四阶不过是血鬼术更强大,自愈能力更强了而已,四阶血族就是普通血族的极限了。只有真正血族后裔的存在才有机会到达五阶,而那些被称为【亲王】。
亲王是永生的,即使被杀死一次又一次,只要他们的【封号】没有被剥夺,他们便能从时间长河中回归,而他们的每一次回归都会变得更加强大。
血族是崇尚实力的种族,只有实力足够强大,才会被赐予【封号】。布鲁赫这个姓,西木是听到过的,毕竟这一家可是有三人被赐予了【封号】。
‘诡术侍女’艾拉·布鲁赫、‘玫瑰色的王妃’莫西雅·布鲁赫以及……‘不详的皇子’兰德·布鲁赫。
‘诡术侍女’据说在几年前的剿灭战终被一对‘双生子’中的弟弟斩杀了,但拥有【封号】的她,极有可能已经回归,藏在这凛冬古堡的某处,而‘不详的皇子’在几年前就以碾压的姿态杀死了【灾厄之席】的一名高层,那名高层实力远在西木之上,而现在,兰德就坐在西木面前,若不是他通过福尔图娜之瞳并没有看到自己的死机,他就真的会觉得吾命休矣了。
西木看了眼托腮的兰德,明明是以极为惰懒的姿势,西木却感到了来自本能的恐惧。
能让一个杀胚害怕的东西,一定是比杀胚还要杀胚的怪物。
二阶的肖英跟兰德比起来,完全就是一口井妄图跟大海比谁更辽阔。
西木内心忽然有了一丝抛下洛绘然,赶快和陈名玖会和逃离的冲动。这份冲动很快被他抛之脑后,虽然洛绘然跟他是第一天认识,但他却觉得跟她早已认识许久了,而且他可是个讲义气的人,出来混,最重要的就是讲义气!
“呐,小鬼,其实我是挺喜欢小绘然的,我那傻妹妹也很喜欢她,甚至回来后还想着要和她结婚,”肖英饶有兴趣地说道,“所以啊,能请你赶快去死吗?我有些话要跟小绘然说。”
“哼,那女人蠢的让人发笑,你随便说几句话,她可能就屁颠屁颠地跟在你身后了!”西木冷哼道。
“才不会呢!”洛绘然恼怒地跳开,拉开和安娜的距离,两人身上都挂了彩,洛绘然手臂上有了多处不浅的伤痕。
肖英一脚踢在西木身上,拉开距离后挽了挽头发:“小绘然,你看啊,身为人类,你是有极限的……”
洛绘然一愣,卧槽,这话怎么这么耳熟?你的下一句就是……
“所以干脆就不做人了!”肖英把玩着头发说,“身为人类,你会有生老病死的一天,被杀也会死,砍掉四肢,便就只能一辈子做个人棍,但若是作为血族就不会了,你能够永生,不再受人间疾苦,就算砍掉四肢,给点时间,又是一个活蹦乱跳的好汉……呸,好女人!你也不用再辛苦修炼了,你只要喝血就可以变强。而这一切只要你放下手术刀,向父亲大人效忠即可。”
“塔卡,口都哇路。”洛绘然抹了抹脸上的血,一脸JOJO地说,“然而,我拒绝。”
“说的好!”下定了决心,西木的枪挥舞地更加迅猛,若不是肖英及时拉开了距离,肖英必然被其一枪贯穿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