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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奶奶去世

所幸我的成绩还算的过去,我才得以顺顺利利的考进重点高中,虽然只是普通班。在高中,我不再像初中那样胡闹了,学着把更多的心思花在学习上。当然这主要是因为高中的课程增多,我学起来有些吃力,没有空闲的时间来胡闹。我以为我会以这种方式度过我的高中,谁知天不如人愿,生活还是给了我沉重的打击。

在我读高二的时候,我的奶奶因病去世。直到现在我还能够非常清楚的记得当时那段难熬的日子,每每回忆时心里还是痛不欲生。那天,我像往常一样认真的听着课。突然,班主任进入教室,把我带到她的办公室,说是有事要告诉我。不知怎的,一路上,我跟在班主任的后面,心里莫名的慌张起来,好像是有什么重大的事情要发生。到了办公室里,我看到很久没有见面的几个姑姑和叔叔。他们满脸忧愁的看着我,用眼神告诉我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我立刻紧张起来,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不知不觉中额头出现细细的汗珠。

班主任把我带到办公室后就走开了,偌大的办公室里只剩下我和那几个姑姑和叔叔。他们犹豫了很久,才对我开口,说,奶奶不行了。听到这个消息,我的反应是不相信这是真的,以为他们是在跟我开玩笑。但是当我看到他们脸上难以掩饰的悲伤时,我才不得不相信这个消息是真的。说真的,此时我内心很难过,最爱我的奶奶可能会立马离开我。说实话,我不愿意奶奶离开,因为我在这个世界也只有奶奶最疼爱我了。

他们在说完这个消息后,就带我离开了学校,开车载我来到奶奶所在的医院。我记不得我是怎样来到这里的。我只知道我在奶奶的病房门口徘徊着,始终不肯进去。我害怕我会在奶奶面前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更害怕奶奶因疾病而日益消瘦的身躯。但是最后,在几个姑姑和叔叔的催促下,我还是克制住自己的害怕,勇敢的推开门,走了进去。

只是,我在看到奶奶的第一眼时,还是忍不住的流了泪。我不敢相信此时躺在病床上形容枯槁的老太太就是最爱我的奶奶。我走到奶奶的身边,用手紧紧的握住奶奶的那一只骨瘦嶙峋的布满老茧的手。一旁的几个姑姑和叔叔轻俯身子,轻声的告诉奶奶,我来了。原本闭着眼睛的奶奶,在听到我的小名后,艰难的睁开双眼,寻找我的身影。在看到我的一瞬间,奶奶很兴奋,精神状态也变得更好,温柔的对我说:“浩浩来了。”为了让奶奶高兴,我偷偷的抹了抹眼泪,装作什么也不知道,高兴的对奶奶说:“奶奶,你快点好起来,浩浩想吃你做的饭菜了。”其实这句话连我自己都不信。这句话只不过是用来安慰自己的,而且这句话也只能用来安慰自己,除此之外,这句话没有什么作用了。

奶奶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但是为了照顾我的情绪,奶奶撒了谎,很有精气神的对我说:“奶奶现在只不过是生了一场小病而已。等过了一段日子,奶奶就会好起来,到时候奶奶一定会做好多浩浩喜欢的饭菜。”听到奶奶的话,原本克制好好的悲伤、难过再也克制不住了,我流出了泪水,而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为了不被奶奶察觉自己的悲伤、难过,我假装要上卫生间,逃也似的离开了病房,躲在病房外面的某个角落痛哭起来。

这一哭就是很久。等我不再那么悲伤、难过的时候,我才想起父母没有来看望奶奶。于是我借了医院的电话,打电话给父母,通知父母来医院一趟。结果父母告诉我,他们现在没空,来不了。我听了,很生气的挂掉了电话。我想不通有什么事比看一眼以后可能再也看不到的亲人更重要。

为了不影响奶奶的心情,我没有告诉奶奶,父母没有空来看她。谁知,奶奶早就知道了这件事。奶奶在生命的最后几天,跟我聊起了父母。我有意把这个话题转开。奶奶察觉到了,语出惊人的说,她知道父母来不了。我很惊讶,但是一想就明白了,肯定是几个姑姑和叔叔把父母的事告诉了奶奶。奶奶继续说:“浩浩,你不要怪你父母,你要理解你父母,你父母不容易啊。虽然他们可能不是好父母,但绝对是好老师。我一生中最自豪的就是有你父亲这么优秀的儿子以及有你母亲那么好的儿媳。当然这个世界上最让我值得保护的就是你这么宝贵的孙子了。所以我这一生不曾有什么遗憾。要说遗憾,那我唯一遗憾的就是看不到你结婚生子的那一天。”虽然我知道奶奶这些话是为了我不要再怨恨父母,但是我还是无法原谅父母的行为。奶奶慈爱的握住我的手,显然她知道自己的这些话是不可能很快就使我原谅父母,于是叹了一口气。

几天过后,奶奶最终带着微笑离开了这个世界。我们为奶奶举办了最隆重的葬礼。直到葬礼结束,父母才姗姗来迟。我冷漠的看着他们,指责他们为什么现在才出现。父母面对我的指责,很是愧疚,解释着自己迟来的原因。虽然我知道他们不是故意迟来,但是我还是无法原谅他们的行为。他们见我不肯原谅自己,也没有办法。他们只能先跪在奶奶的灵堂前,为奶奶尽最后一份孝心。至于我的事,他们只能慢慢的以后再来说。

到了晚上,父亲始终坚持要跟我睡在一起。本来我是极不愿意的,但是看到父亲因为失去奶奶而很难过,才勉为其难的答应了父亲的请求。说实话,我从小到大几乎从来没有跟父亲睡过。所以,当我跟父亲睡在一起的时候,我的心里很紧张。黑暗中,父亲轻声的问我,睡了吗?我知道父亲是睡不着,想找我聊聊天。其实,我跟父亲一样睡不着。于是,我打开了灯,跟父亲聊起了天。

父亲用沙哑的声音对我说:“浩浩,我没有了妈妈!”这是父亲第一次叫我小名。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原来这个极讲原则、不留情面的男人内心也有如此脆弱的一面。我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父亲说。父亲继续说:“浩浩,或许在你们的眼里,我不是一个好父亲、好丈夫、好儿子。我知道我亏欠你们太多了。可是我没有办法,首先我是一名党员、一名老师,其次才是你们的父亲、丈夫、儿子。我挺遗憾没能见你奶奶最后一面。如果你问我后不后悔。我绝对不后悔,因为这是我的职责所在,我无法做到为了家庭而丢弃自己的责任。我也知道你心里一直怨恨我,怨恨我不关心你,怨恨我不见你奶奶最后一面。对此,我不期待你能够原谅我,我只希望你能够理解我的苦衷。这次去外面出差,我学到了很多,意识到我们做的不够好,我们要做的还有很多。”说着说着,父亲流出了眼泪。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父亲哭。此时我才意识到我错怪了父亲,父亲也有他自己的苦衷。我一边拿起旁边桌子上的纸巾递给父亲,一边对父亲说:“对不起,爸,我不应该这样说你。”父亲接过纸巾,擦拭着自己脸上的泪水。等把泪水擦拭完后,父亲激动的抱紧了我,对我说:“浩浩,谢谢。”父亲的怀抱真的很有安全感,我贪婪的享受这种感觉。过了一会儿,父亲松开了双臂,闭上了眼,对我说了句,睡吧,不早了。我点点头,看了看窗子外面,只见外面黑乎乎的,伸手不见五指。然后,我关掉了灯,闭上眼,不久,就进入梦乡。一夜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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