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美丽的‘东西’一定会给世界掀起巨大的风暴！”
格里格拖着厄德罗飞快逃离这里，骂骂咧咧地叫着：见鬼！去他妈的！该死！等字眼，他们又失败了，这景象和之前那些失败者简直一模一样，他们最后的下场都是被冲击波震碎身体！
咔咔咔！
冲击波渐渐转变为实质，像是一圈圈涟漪波荡而出，凡是被它们碰到的事物都难逃破碎的结果，疯狂摧残着一切。
实验台上，固定装置早就破碎了，实际上，在刚刚产生冲击的那一瞬间就已经碎成齑粉。
好几只机械臂也是同样凄惨的形状，扭曲得不成样子，管道爆炸，通体发红，有蒸汽从里面飘出。
太糟糕了！太糟糕了！
提里恩只感觉身体都快要裂开了，那是一种自内而外被生生撕裂的痛楚，足以让一个普通人瞬间发疯。
这种痛楚又撕扯到背部神经，新伤旧痕，一加一显然超过了二。
他的身体，裸露在外的肌肤，爬满道道血痕，看上去就像是火山岩裂开的缝隙那样，有血液在下面流动，还伴随着浓浓的烧焦气味。
整个人体内的水分全部都在沸腾！
这一刻，提里恩反应过来，自己被厄德罗骗了，这个实验根本就不像他说的那样风险很低，完全是一个惨无人道、草芥人命的实验，恐怕以前参与实验的那些实验体，都当场暴毙了。
当然，对于厄德罗说的给予钱财一事，他认为那应该是真的，毕竟这栋公寓在这人多繁杂的首都奥古拉法一直没听闻有发生过什么大事，应该就是这笔钱起的作用，在当做抚恤金的同时也有封口的意味。
苦笑一声，提里恩在心底骂娘。
其他小说中的穿越者到异世界，不是秘籍就是神器，要么有个随身老爷爷，要么有个随身暖宝宝。自己可倒好，自从来了这里之后，几乎就和死亡结下了不解之缘，短短一天时间，就步入两次生死局，不，不是步入，是直接整个人跳了进去，死得透透的。
我……他是真的欲哭无泪，举手投降了。
“0号因素组”还在体内肆虐着，提里恩只感觉脑袋里昏昏沉沉，仿佛随时都有可能睡过去。
不能睡！我要活下去！
他在心里不断大喊，因为如果真的睡过去了，他有一种感觉，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这么来回挣扎着，提里恩强迫自己始终清醒，身体内部的疼痛帮了他不小忙，死死咬牙坚持，他想要活下去，想要继续保护赫芙雅，还要找到厄德罗那个混蛋，在他那虚伪的脸上印个沾满污泥的鞋印。
几股信念交织在一起。
或许是老天，又或者是十二英雄的英魂保佑，他体内的“0号因素组”似乎不再是那么狂暴了，逐渐变得温顺起来，连冲击都小了很多，尽管依然还是难以忍受，但无疑比之前要好上许多。
提里恩看不到身体里面是个什么样的情况，只感觉有一万只蚂蚁在爬，酸痛麻痒感让他差点崩溃，额角汗珠大颗往下滴，嘴唇都咬破了，溢出淡淡的血腥味。
终于，麻痒褪去，体内也感觉不到一丝痛苦了，他躺在破烂的实验台上剧烈喘息。刚才这几十分钟里发生的一切，宛如噩梦。
他想要握住扶手爬起来，手刚一搭上去，扶手就爆碎开来，把他吓了一跳。然后又试着撑住实验台，这回倒是没什么问题，正常下来，可是等他眼角一瞥，看见刚才手摸过的位置陷下去两个深坑，目瞪口呆。
这可是加工过的精钢金属板，施加上几万吨巨力都不会弯折，怎么现在跟个豆腐一样脆弱？
想了想，提里恩猜测或许这是“0号因素组”带来的变化，这是完全未知的新型血统，无论是特性还是能力在历代研究中都没有记载，可以说是一张白纸。
找到原本那身乞丐服穿上，他打算从进来的那扇小门出去，可是当他到小门前面时，不禁苦笑，实验室被冲击波摧残得太凄惨了，建筑都发生了巨大改变，门被挤压得严重变形，连弯下腰都过不去。
扫视一眼，他发现空间中央的玻璃门好像已经碎了，直接就是空门大开，暗骂自己愚蠢，从那里出了去，径直上去地面。
一上来，提里恩先是小心翼翼地露头，观察四周，但是并没有看见一个人影，慢慢踩上地板，尽量不发出声响。
公寓里安安静静的，落针可闻，他想是厄德罗带着这些人走了，他们应该也是一路的。
匆匆穿过喷泉，走到大铁门处，它自动打开，走了出去，合上。
从外面往里看，整栋公寓都沐浴在夕阳晚色中，仿佛盖上了一层美丽的茜色纱裙，宁静地矗立在那儿。
没有一丝异样，如同往常。
几分钟以后，提里恩回到卡尔森大街，站在苏菲娅裁缝店外边，轻轻敲门。
咚咚！咚咚！
门打开来，奥菲奶奶略带责备地看着他，让他进去，又关上门。
“小提里恩，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赫芙雅她一直吵着要找你呢。”
提里恩面含歉意，低头说道：“抱歉，奥菲奶奶，我去给那位送药的先生帮忙，才回来晚了，真的很抱歉。”他没敢把真相告诉她，害怕会有危险。
奥菲奶奶听他这么说，露出了明白的表情，她觉得提里恩是个好孩子，知恩图报。
“提里恩！提里恩！”
布帘向两边分开，赫芙雅从中间探出头，一看到提里恩就兴冲冲地跑过来扑进他怀里，脑袋不住地摩挲。
“赫芙雅？你已经好了吗？真是英雄保佑！”提里恩感受到她温暖的体温，本来被实验惊吓的心灵顿时安静下来，抚摸着她的头发。
“我没事了，提里恩，你的身体还好吗？”
被这么一问，提里恩微微一怔，才发现自己背部好像已经不痛了，有正常知觉，不再像几个小时前那样麻木不仁。
难道这也是“0号因素组”的作用？
他心中大喜，如此一来，也就不会死了，以后可以陪在赫芙雅身边。
“没事！没事！我很好！”他兴奋的感情传递给了赫芙雅，她笑意美好。
奥菲奶奶在一旁带着温柔地笑容看着两人。
可能是大病初愈，在提里恩怀抱中躺了一会儿，赫芙雅便睡意上涌，迷迷糊糊地上床睡了，只留下提里恩和奥菲奶奶两个人坐在这里。
各自想着各自的事。
提里恩在想，厄德罗到底是什么人，会从事这样疯狂的研究。有那么豪华的公寓作为掩护，单靠他一个人的财力是不可能的，而看他身旁的助手格里格和那些研究人员，不难猜到他们应该都是来自同一个组织，再不济也是有着“伙伴”的帮助。
还有那个奇怪的印记，到底代表着什么，是不是和他们所在的组织有所关联。
这一连串的问题盘旋在他心中，挥之不去。
奥菲奶奶则是在想今天提里恩走后的半小时内，忽然来了一个人，没说什么就交给她一叠钞票，她稍微数了数，足足有214卡特之多，这是一个低级贵族家庭将近一年的开销，这么一大笔钱，为什么会给自己呢
她不是很明白。
这时候，提里恩也想到了钱的事，问奥菲奶奶：“奥菲奶奶，今天有没有一个人过来送了一大堆钱？”
“你怎么会知道？的确是有这么一个人，不过他穿得很严实，看不清脸，这是不是弄错了，我不记得有谁欠我的钱呀。”奥菲奶奶很惊讶，提里恩知道这件事，同时也很奇怪。
“呵呵，奥菲奶奶，那笔钱是我帮助的那位先生给我的报酬，是我请他差人送过来，不会有错的。”
“原来是这样，他可真是一个慷慨的绅士，你可得好好感谢他。”奥菲奶奶恍然大悟，随即叮嘱提里恩。
他点了点头，实际上心中冷笑不已，感谢他？感谢差点被他杀掉？当然，这些话都不能对外人说，即使是面前的奥菲奶奶。
搞清楚钱的来路，奥菲奶奶也不再纠结了，就要起身回房，却被提里恩叫住了。
“奥菲奶奶，有一件事情能问问您吗？”
“哦？小提里恩也有不懂的啦？你问吧。”她眼睛眯成一条缝隙，带着笑意。
提里恩很纠结，不知道该怎样说出口，他想问那个金黄印记的事，但又害怕奥菲奶奶追问，迟迟没有开口。
“怎么了，小提里恩？有什么话就说吧，你是在担心我会说出去吗？奶奶可不是那种人哟。”
得到奥菲奶奶的承诺，提里恩点头，然后在她疑惑的表情下找来纸和笔，按照脑海中的记忆把印记画出来，放在她面前。
“奥菲奶奶，您知道这是什么吗？”
奥菲奶奶有些呆滞，许久未曾说话，直到十几分钟过后，突然站起来打开店门四下瞧了瞧，又紧紧关上，坐回座位，神情严肃，才说：“小提里恩，你是从哪里看到这个标志的？千万不要出去外面乱说。”
见她这副表情，提里恩知道，这恐怕不是什么好东西。
果然，接下来奥菲奶奶的话证实了他的猜想。
“小提里恩，这是FOG研究会的标志，那是一个很可怕的组织。”
“我知道的也不多，都是听人说来的。好像这个研究会存在的时间已经很久了，一向神出鬼没，专门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我听人说，他们经常做些非常残酷的实验，不管伦理道德，都是一些研究疯子，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看到的他们的标志，但是千万不要去招惹他们，不然会引来大麻烦。”
她的眼底流露出一丝恐惧，嘱咐提里恩一定要小心。
这让提里恩心中苦涩，他倒是不愿去招惹他们，可是现在是他们主动找上他，不知情的当了小白鼠。
“小提里恩，一定要记住我的话，不然会出大乱子的。”
